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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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短短一夜之间，李四也死在了这间不详的屋子里。
而且，也并无外人进入的痕迹——这似乎又是一间密室！
分明昨日还气势汹汹地跟在李二后面指手画脚，现如今，李四却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与昨日李族长的死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李三如遭雷击，慌忙上前摇晃：“李四？李四？”见自己弟兄不见丝毫生气，形容惨烈，不禁颓然跪地，大发雷霆：“到底是谁害你！”
身后有眼尖的村民，颤颤巍巍地指着李四的尸首道：“他、他的眉心——”
李三顺着看去，也惊住了。
李四的眉心，也被点了一颗红痣。
那是殷女的标志，小小的，鲜艳艳的，却令所有人惊惧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惊吓得发不出任何声响，有一人过于害怕，转头跑了出去，大喊着：“殷女来复仇啦！”另有几人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念叨着“殷女大人，与我无关”。
此时，为首的李二也进入中堂，见着这阴森又荒唐的一幕，眉头紧皱，呵斥他们起身，心中却有些胆怯起来。
冷风窜入堂中，李二上前探了探冰凉的尸首，便是再不信邪，也不禁无法控制地胡乱思虑。
难道……真的有殷女亡魂作祟？
不、不可能！殷女，分明是早已被他们……
“李长呢？”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李长缩在角落里——他平日胆小怕事，从不轻易说话，村民们被李四之死震慑，一时竟然还忘记有这么个人。
李三上前伸手测了一下他的鼻息，恶狠狠地将他踹到在地，不过人依旧没有醒来。
“晕过去了而已。”
这狗东西，为什么没有死，死的反而是他的兄弟李四！
此时眼下情形愈发混乱起来。连续死了两人，又都被标上殷女的印记，恐慌之情瞬间蔓延到整个村庄，外面的人不断想要涌进来看个究竟，李二叫人拦着，却怎么也拦不住。
他烦乱至极——到底是谁打乱了这一切！还有那件事情……不，愈是混乱，那件事情便愈不能重见天日！
“咚——咚——”
轻轻的叩门声音从东间内侧传出。
“诸位请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声音轻柔却严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令本来嘈杂不堪、乱作一片的中堂也瞬间静默了下来。
李二听闻是昨日那个小姑娘，冷笑一声：“怎么，等不及被我行刑了吗？现在奉劝你和两个草包哥哥，先老老实实呆在里面，不要打扰我们。否则，尝过爷爷我的厉害，你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怎的，一股寒气从门缝中飘散出来，紧接着什么利刃砸在门上的声音，还有模模糊糊的劝慰声，似乎在说什么“大哥、二哥先冷静、大局为重”。
段承平听到这人一开口，便十分不爽，后面脸色愈来愈差，面色不善地把玩着折扇。段子言本来还在认真听对方说什么，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充满了亵玩之意，便冲动地飞出一把手中剑，想要警告对方不得无礼。
秦思罗好容易劝住两人，才隔着门回答道：
“我倒是要问，凭什么对我们行刑呢？昨日你胡乱说，我们是杀害李族长的犯人，难道今日还想说，我们也是杀害李四的犯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们三人被关在此处，东间的门和窗户都被你们封上，如何能够出去半步！倒不如说，最不可能行凶的便是我们兄妹三人了！”
她说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村民们不禁连连点头。
“是啊……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他们确实绝无可能杀害李四。”
“还是将他们放出来吧……”
段子言见秦思罗坦坦荡荡，自家大哥也点头不语，不禁陷入深深怀疑。
难道他记错了？昨夜的墓地开棺，只是他的噩梦？
秦思罗倒只觉得，能找寻真相，适当的隐瞒反而是更有效的。连续两桩命案，甚至凶犯还可能继续作案下去，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焦虑与自责，却仍强作镇静道：
“怎么？还是说，你便是凶犯，一定要将我们作替罪羊了？”
“什么殷女亡魂，我却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你与你的手下李三，都有这栋房屋的大门钥匙，不是吗？”
此话一出，李二身后的几人均是面色一变，有些怀疑地看向他与李三。
是啊，屋子里三个人分明是最无嫌疑的，为何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犯人？难道……是李二？
李二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阴沉沉地笑了一声，掏出一串钥匙，缓缓打开了东间的门。
秦思罗早已等候在门口处，沉静打了个招呼。
三人从容走出东间。擦肩而过时，李二看到，那个眼角有泪痣的年轻男人，轻飘飘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秦思罗见屋子里除了李二李三，还有几个人，外头也不断涌入村民。她略一拱手，朗声道：“诸位，这两起命案，我愿负责查出真凶。”
窃窃私语声顿起。
李二嗤笑道：“你们这几个外来者，竟敢掺和到隐村的事情中来，胆子可真不小——可是，你们凭什么？”
秦思罗不卑不亢，反问道：“凭什么？自然凭借，连续有人被害，凶犯就在隐村，而我们三人，是目前隐村唯一清白的人。”
“昨日李族长之死，各位都曾亲眼目睹，门窗都是封闭的，并无外人进入的迹象，这个外人，自然也包括我们。可李二大哥，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们看守起来，这是何故？”
“最重要的是，此处中堂，其实并非如想象一般是完全封闭的——前夜李族长夜晚关门时，是从内插上木栓反锁的。可方才，你们从外面直接开了门进来。”
此间大门，有两把钥匙，李族长被害后，一把到了李二手中，一把到了李三手中。酉时前，李三先行离去，又怕李四与李长偷懒潜回家，便从外面挂了锁，第二日他一早便过来。
李三怒道：“是我开的门，这又如何？难道你认为我害了自己的弟弟？”
秦思罗道：“我的意思是，门锁在外侧而不是从内反锁，并非向李族长死时的东间密室一般——只要能从外面开锁，便能轻易进入，杀人，再出去，重新上锁，装作未曾来过的样子。”
她环视四周，视线扫过每一个村民或惶恐不安、或惊讶犹疑的脸，平静道：“只是开门，却不一定用钥匙。每一个在外面的人，都有可能深夜里进入这间房屋，当然，也包括晕倒的李长。”
“唯一没有嫌疑，清清白白的，便是对隐村什么也不懂、偶然借宿此地、又被关在东间的我们兄妹三人了——凭什么？自然凭我们对于查案验尸有所研究，又是此地唯一清白的人。”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在外间堵着的村民们已是心下惶惶，再顾不得是不是外来者，见几人千真万确并无嫌疑、又自称善于查案，纷纷小声称是。
还有部分不愿意的、又或是念叨着“殷女复仇，没有凶犯”的人。秦思罗想了想，轻声念了一个词。
“殷女的至宝。”
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视线略过众人：“昨日便有人说什么，我们是为了‘殷女的至宝’来害人的吧？可我们连殷女是谁、至宝是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夺宝？倒是村里的人，你们一个个想必都心知肚明，藏着掖着不肯说。或许，凶犯正是为了这所谓的至宝而杀人呢？”
她轻飘飘一番话，仿佛触及了什么开关，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贪婪与恐惧，但更多的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怀疑地看着身边的人。
一如当年的情形。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李二咬牙道：“甚好，那你便查吧！只不过，我只给你一日时间，不管是真正的凶犯，还是殷女的亡魂，若是无法带过来，你们就把性命永远留在隐村吧！”
明明是为枉死之人伸冤，怎么就变成了生死状？且一天怎么够？段子言想要上前争论，段承平却轻轻一笑，拦住了他急切的脚步。
只见秦思罗微笑道：“好——只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请各位先行回家自行等待，我们要清理现场先行检验，稍后会去询问每个人的口供，还请配合。”
李二隐忍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冷笑道：“暂且信你们一回！”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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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散得干干净净，临走时李二还狠狠地摔了门。外头村民们果然三三两两回到自己茅舍，响动之声渐消。
段子言担忧地问：“一日时间，够吗？”
秦思罗摇头：“我也不知，只能先这样说了。虽然有一些推测，但还不足以知道凶犯是谁。希望一会去各家探查，能够有所收获。”
她眨眨眼：“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县令大人和段大公子在嘛！到时候武力震慑，叫他们多给几日时限好了。”
段子言：……秦姑娘这番随心所欲的作态，好像，最近在哪见过？
秦思罗开了个玩笑，面色又逐渐凝重下来。
死亡，似乎还未停歇。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掏出白绢，上前检验李四的尸首。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