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追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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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上下解严，来往人等都要仔细盘查，以便寻找刺客。那日之后，庄灵儿有很久没看到过李沧海了。苏之航也跑的没影儿，郑太监说，他查案，必定困难重重，庄灵儿便不再打扰他。
倒是李一不放心，生怕自己传回古代的人死了，又通过手机，联系了庄灵儿。
庄灵儿展示了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问题，他才放心起来。这两年，两边都很忙，信号又不是很稳定，很久没有仔细地聊过了。
李一听闻庄灵儿自己作出了红色的玻璃，比宝石还要漂亮，风靡京城，现下已经卖到海外去了，换回了大量的香料、象牙，还有可可，以及其他谷物。粮食产量还在提高。
“真让我惊讶。”李一说，“从来没想过，你能靠你自己，能做成这么多事”
“老妖怪，活得太久了，就什么都会一些。”庄灵儿自嘲道，“等你也像我一样，活了几千年，转头一看，这些都不算什么。人世间，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你老了，我还在。”
喜欢也好，痛恨也罢，人生几十年，纵然千古，不过二十代的人，没有多少的。
“这么消沉不适合你。”李一说，“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以前逗我不是挺开心的吗？”你这样让我感觉人设崩坏了。
“怎么？”庄灵儿说，“你是抖M？我不针对你你不开心？”
“那还是算了。”李一说。
庄灵儿的眼底，又泛起了黑雾。自从她和李沧海在一起后，内心的阴暗，已经很少这样直勾勾地暴露了：“你有没有体会过，无论做过什么，最后都会回到原点的感觉？”
“人都是要死的，我还不活了？”李一说，“刚刚你还说自己占便宜活得久呢。”
“我知道你以前都在骗我。”庄灵儿说，“我想知道，你把我送回来的真正原因。”
李一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实话：“我是李沧海的后人。”
可是——可是他不是没有儿女吗？正是因为无嗣，他才做了一辈子的摄政王。
而李一又是存在的。
时间悖论。
“那意思是我最后其实……”庄灵儿眼中的雾气渐渐消散了，原来不论怎样，一切都有回寰的余地。
终归是天下太平。
“成功了的。”李一说。
这样想来，庄灵儿指使起李沧海更加理直气壮，这显然就是自己的后代嘛：“你知道这次的凶手是谁吗？”
李一：……
“没事我挂了。”李沧海说。
“等下，我想下一套地图。”庄灵儿说，“网太卡了，一直没找到高清的。”这个年代，画地图真的是太费劲了，人力物力花费极大不说，一个不小心，还可能扣上谋反的罪名。
“没有你那个年代的，只有现代的，你要吗？”李一很快就找到了，然后给她发送过来，“河道、城市都要改，反正你看看吧，估计准确度没那么高。”
庄灵儿打包收到，确认无误，立刻断线。
这么看来，这个曾曾曾曾曾……孙子是工具人无疑了。
庄灵儿一匹布，开始绘图。她要把这些图，放大，一笔一笔绘画出来。当年在宫里学的皮毛，现在发挥了用处。
这边庄灵儿在画地图，李沧海那边也在一刻不停。
几具尸体都验尸了。抽查间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能做到这一点的，可不多见。家里养死士的，也就那么多。大大缩小了排查范围。
可查来查去，也不能去人家家里翻找。
李沧海又亲自看了死尸，此刻尸体已经腐败，味道极大，苏之航都受不了，李沧海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庄灵儿不能死，她要一直在自己看的见的地方，安安稳稳在哪儿。
尸体已经看不出伤口的形状了，蛆蝇已长，可李沧海还是吩咐仵作，细细查看伤口，一寸寸，绝不放过任何可疑物质。伤口留了一些红色的物质。沾了水，发绿，是铜。
大夏国内，都是铁器。铜太软了。
胡人的弯刀，便是加入了铜。
这不是一桩简单的行刺。
可是，杀了董氏，又有什么用呢？
“去查查，谁在这时候，和西北有来往。”李沧海对苏之航说。
苏之航摸摸头：这可不太好查啊——不过，凭他和碧姬的关系，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来。当晚，他便去了天香园，找到碧姬，问哪能弄到月砂香，自己一个姐妹，等着用。
月砂香这东西，产自北地，是一味药，北地并不罕见，几乎人人都有。只是这东西不易保存，千里迢迢弄回来也能叫上高价，存货一般不多，大多是预定的。本来庄家一定有的，可庄家早就停了这条线，而且太子有令，要严查过往商贩，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弄到这东西了。
碧姬转了转眼珠：“若是你想要，我倒是可以放出话来问问。”
很快，京中有月砂香的人家纷纷带着月砂香，找到了苏之航。
苏之航很快注意到，其中有个赵家。别人家可能还会有这东西，赵家应该不会有的。
这赵家，和齐贵妃沾亲带故。当年齐贵妃被人瞧不起，赵家第一个娶了她的姐姐，颇得了皇帝青眼，可惜，赵家没出过什么能干之人，又受到众家的排挤，很快又没落了。
这个赵家，近日来家中有胡人来往，那人并不只是躲在府里，出门了很多次。和寻常胡人粗壮不同，那人倒是很像西域诸国之人。
苏之航便带着庄灵儿前去拜访。庄灵儿身着一袭白纱，戴着斗笠，两人专在路口堵那人。京都现在戒备森严，那人必定还没出京。
庄灵儿远远看去，她没看到刺客的脸，身形很像。
她看向苏之航，苏之航突然出手，两人比划一阵，那人猝不及防，可很快镇定下来，苏之航自然不是人家吃这行放，庄灵儿突然插入，那人差点扎伤庄灵儿。
庄灵儿绝不会忘记这人的路数，胳膊上的伤才好，没那么快容易忘。
赵家人急忙出来，苏之航急忙拉着庄灵儿跑了。
苏之航将此事报给李沧海。
李沧海还记得，多年以前，宫中曾有个姑娘叫做赵沁雪，在移宫案发生的那个晚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向来只有李沧海去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惹他？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沧海还需要其他证据，可第二天，那刺客被发现，横死街头。尸体就大刺刺放在平安坊外面，也不知道何人所为。
线索彻底断了。李沧海将手头的证据公文一并整理，前往东宫。
杀人的死了，背后的主使要怎么办？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好像和西北有关。”李沧海说。
太子一听此话，比了个到此为止的手势：“此事，到此为止吧。”
“大哥说过，要给我一个交代。”李沧海赤红眼睛，犹如困兽。
“但不是现在。”太子说，“放长线，钓大鱼。”
李沧海闭上眼，良久说：“好。”
大哥你厚道，可我是睚眦必报的。
“但是赵氏必须死。”李沧海说。
太子默许了。
反正到时候，闹得是齐贵妃，头疼的是皇帝，又不是他。
很快，赵氏在京中的宅子走了水，一宅子的人都睡死了，没有任何人跑出来。
齐贵妃哭的昏天黑地，也毫无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以为是天灾。
皇帝多少猜到一点内情，有点记恨太子的自作主张，于是，他挑了个机会，小小地，报复太子一下。
宫中就有传言，诸位成年的皇子要被封王了。王皇后心里明白，这都是齐贵妃在后面吹得枕头风。李沧海还差一点儿，现在能封王的，只有李泰和李希。
“为什么没有小六儿！”王皇后在甘露殿，来回踱步。
魏国夫人安慰她：“许是六殿下还小，这么早就到封地去，皇上舍不得。”
舍不得？王皇后冷笑。若说皇帝舍不得李希，她还能信。舍不得李沧海？骗鬼去呢。
门外宫人报：“太子殿下到。”
“你们都下去。”王皇后对身边的人说。
一群宫女们都下去，连魏国夫人都下去了，正好与太子擦身而过。
“你和你六弟都干了些什么？”王皇后死死按住太子，问。
“六弟的怒火，总要发泄出来才是。”太子说，“他的性子，母后又不是不知道。”
“赵家胆子不小！”王皇后立刻明白，说，“齐音儿那个贱人，以为杀了董氏，就能把侄女塞给我儿子了？做梦！”
“母后不若去见父皇。”太子默默添了把火，“六弟是苦主，不管怎么样，”
“单凭董家的事，恐怕分量不够，排石还要有些什么。”王皇后说。
“契机很快就会到的。”太子说。
“你知道些什么？”王皇后问。
“六弟和我，大约知道一个些事。”太子说，“母后不便知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你。”王皇后对太子说，“不管怎样，日后，你的两个兄弟，便是你的左膀右臂，你们唯有兄弟齐心，才能站得住脚。”
太子心中暗笑：母后啊，你以为威胁是齐贵妃？是那群朝臣？不，危机，在更远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追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