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宋望一的训练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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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一听唐浅的话，自己坐车回了外遣驻地。
他去还了驻地的悬浮车，不知所谓地站在门口发呆。
唐浅说的含糊不清，也没说是谁要找他。
回宿舍楼吗？宋望一这样想着，穿过树荫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天色渐暗，穹顶的日灯掩映在枝杈上方，路旁昏黄的灯光按时亮起，在地面重新聚起阴影。
“宋望一。”
刚刚踱步到宿舍楼下，宋望一便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抬头眯眼，逆光瞧见那个站在楼梯上方的身影。
银发晃眼，连灯光也藏在他背后，映出一圈白晕。
“路队，有什么事吗？”宋望一揉揉酸涩的眼睛，向路沛问好。
路沛走下楼梯，与宋望一站在同一平台，说：“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原来唐浅说的是路沛有事找。
宋望一作不解状，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他。
“跟我来。”路沛转身朝一楼的训练室走去。
嘀——路沛刷了芯片开门。
宋望一没进来过，这次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外间是休息室和医疗室，里间是宽敞的训练场地，由隔板隔成一个个小间。
“过来。”路沛招呼他。
宋望一这才看到里间门边，路沛身前的显示器上是各类枪械，手枪、步枪、机枪应有尽有。
路沛在屏幕上滑动，选了几款较为小巧的枪械在备选栏。
“这到底是？”宋望一不由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路队长是何用意。
“你也算是外遣01小队的编外人员。”路沛解释道，“今天徐景提醒我，我才想起来，是该训练你的战斗能力了。”
“如果任务中遇到灾变生物，除了使用异能，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特制枪械。”
路沛让出显示器前的位置，“我简单为你选了适合新手的枪械，来挑一把。”
宋望一不免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管制类物品。
他看不出个好坏，于是随便指了把枪械。
路沛点头，又勾选了几样必要设备。
不多时侧门打开，滚圆的机器人端着一整套装备进来。
手套、护目镜、护臂、降噪耳机，甚至还有一双皮靴。
路沛一一递给他，“虽然只是模拟仿真且改良的枪械，但还是有一定后坐力，保险起见都穿戴上。”
“好。”宋望一听话地坐在小凳上穿好。
路沛正站在一处隔间内出神，护目镜遮住他那双湖蓝瞳眸，手里把玩着宋望一挑的那把小枪。
宋望一走过去，“路队，我准备好了。”
路沛只是点头，招手让宋望一站在他身边，然后把手中的枪械递过去。
他介绍道：“这是较为适合新手的枪械，‘护盾’EZ系列*，而且经过适配性改造。”
宋望一小心翼翼地捧着黑色手枪，不过他看不出这枪有什么特别之处。
“知道怎么换弹吗？”路沛说着，就着宋望一的手按上弹匣卡榫，“要拨动这个旧弹匣才会松动。”
宋望一学着他的样子，用了一些力气才拨开卡榫，原先的空弹匣顺势掉出来。
路沛把新弹匣放在他左手掌心，握住宋望一的手将弹匣装上，“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弹匣去撞卡榫，因此不用担心自己的力气太小。”
“试试看瞄准。”
宋望一双手握住枪柄，学着自己曾经在电影里看过的姿势，瞄准前方的圆靶。
路沛上下打量，一只手托着他的手腕让他的双手拉高绷紧，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大腿。
“双脚分开，距离稍大于肩宽，双膝微曲。”
宋望一照做。
温热的气息从身后贴近，宋望一瑟缩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
路沛从身后环住他，两人从手臂到身体都贴得极近。
他拉动套筒，又帮宋望一瞄准，“别紧张，今天只是为后续制定训练方案收集数据。”
宋望一缓缓吐出口气，耳廓压紧发丝——路沛帮他戴上了降噪耳机。
“开枪试试看。”路沛的声音模糊朦胧。
宋望一食指虚按在扳机上，将准星对准，闷在手套里的掌心沁出细汗。
砰！
即使戴着降噪耳机也有轻微嗡鸣，宋望一被后坐力震得后退半步。
他忙不迭地抬头看自己的射击结果。
即使结果不尽人意——弹孔偏得离谱，只落在三环。
宋望一转头去看路沛，眼眸明亮，眼睑下飘红，带着尴尬和羞涩。
路沛接过他的枪，倒是毫不掩饰地评价：“基础很差，明天开始我会制定训练计划，从枪械基础到开枪姿势都会一一教。今天你先回去吧。”
“是，路队。”宋望一脱下那些设备摆回托盘里。
“等一下。”没等宋望一出门，路沛又喊住他。
宋望一转头，却见路沛摩挲着枪械握把，不知在思考什么。
“徐景那边有体能和体术的训练，你去学个基础也好。具体时间安排我晚点发你。”
宋望一抿唇，点头答应。
宋望一离开后，路沛独自一人呆在射击练习室里。
他站在宋望一刚刚的位置，举枪闭上了眼。
时间仿佛凝滞，但隐约可以看出他手腕处的小幅度摆动。
砰！
路沛的这枚子弹恰好和宋望一之前的弹孔重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的枪械，正如他所想，宋望一在射击的前一秒将准星偏移。
不然宋望一可以命中八环以内。
为什么要掩盖自己会射击的事实？
路沛想不明白，却也尊重宋望一的做法，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宋望一是在睡前收到路沛发来的训练计划的。
他苦着脸大致看了一遍时间安排：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在训练场徐副队那儿练体能体术，晚上六点到十点跟着路队学枪械射击。
还能怎么办，都是自找的。
不过，宋望一趴在床上心想，他也确实需要这些训练。
体能之类的尚且不说，他确实疏于锻炼也没学过什么体术。
而射击……
宋望一描摹自己的掌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迸入骨血的后坐力。
他确实学过一段时间的射击，但也忘得差不多了，重新学习也是件好事。
真是期待接下来在基地的充实生活。
转眼间，训练的日子过去一个月，今天是少见的穹顶开放日，阳光温暖和煦。
宋望一照例进入训练场，没想到见到熟人，他抬手打招呼：“唐浅，你怎么来这儿了？”
正如他们第一次来训练场，唐浅趴在矮栏杆上，懒懒抬眼。
“我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宋望一总觉得唐浅身边缺了些什么，往她身后一瞧。
果不其然，时缺和倚靠在阴凉树下，眉眼低垂，一副虚弱模样。
“我只学了些基础，勉强自保而已。”趁着徐景还没来，宋望一走近和唐浅闲聊，“说起来，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这几日宋望一忙于路沛和徐景的特训，只在几次晚饭时间见过唐浅，听路队说唐浅有事出了基地。
“唔。”或许是阳光下产生惰性，唐浅的思绪转的不快。
但她仍是那副谜语人做派，“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我做了什么。”
他们各怀心思，聊些有的没的，无非训练时的苦，食堂里新出的菜，荒野上新奇的怪物。
嘀——
宋望一手腕上的终端响起消息音。
他点开，看到徐景的消息“训练取消，今天休息一天，路队那儿也一样”。
唐浅侧头也看到了，她嘴角上扬，似乎毫不意外，“我说的时机要来了。”
不等宋望一问出口，唐浅食指置于唇前做嘘声，“既然路沛、徐景都忙，我也不打扰你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外走，“我也有的忙了。”
宋望一和她挥手道别，才发现时缺和还在树下发呆，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唐浅。
时缺和给他的印象就是阴沉寡言、实力强悍，两人从三年前到现在都不太熟。
不再想更多，宋望一打算回射击训练室联系。
中央高塔顶层，基地高层会议。
姜银朱作为基地理事长照例坐在首位，左手边依次是三位理事会成员，李佳奈、郭正、纪兴勤。
然后是外遣驻地的队长，路沛、徐景等十几人，基地内警卫队队长几人。
另一侧则是基地内各大组织的高层。
比如科研中心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甚至还坐了已退出理事会的，现任鸣珂集团掌权人陈文林，他仍是那副不羁模样，指尖夹着雪茄。
不过多数人身形虚幻，只是一道虚拟投影。
还有……
路沛抬头看向对面，那个靠在窗边的身影。
是唐浅，她侧头远望阳光笼罩下的南方基地，黑色眼罩盖住半张脸。
似乎是注意到路沛的视线，她扬唇打了个招呼。
“既然人到齐了，”姜银朱说，“基地高层会议正式开始。”
她对李佳奈示意。
“那么接下来的由我阐述此次会议的两项重要事项。”李佳奈起身，扬声道。
“第一项，由基地灾变监测组得出数据，近一个月，灾祸卡达斯*已南下覆盖玉城市、黄祠市一带，向东连通海洋。”
路沛靠在椅背上，食指不安地敲击自己的手臂。
灾变后，他曾带队去过北方燕西市，基地所选的路线便是贴着海岸线出发，一路绕开卡达斯的范围。
如今……
李佳奈继续说：“南北方之间要再取得联系恐怕要再寻通路。”
无非三种，向西或向东绕路，或是从上方跨越卡达斯。
他们曾经试过直接从上方飞跃，但无一例外那些飞行器都坠毁在黑雾中；而向西势必要跨山脉多走弯路；如今，向东绕路也要从凶险的海洋上方驶过。
心脏失去正常频率猛地加快，路沛有预感，第二个事项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项相关事宜先按下不谈。”
“第二项，南方基地在两天前突然和北方基地失去了联络。”
底下立马响起窃窃私语，众人皆是忧虑。
路沛抬头看向主位的老人，只见姜银朱不动声色地对他摇头。
于是他明白，连昭这个人工智能也联系不上南方基地。
这场会议搞得人心惶惶，讨论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他们的担忧情有可原，先不说灾祸卡达斯的逼近，就连武器设备高于南方，且为南方基地提供一半粮食的北方基地也可能遭了灾变的侵蚀。
保不齐明天、后天就是南方基地在黑雾中沦陷。
不过主持大局的主心骨几人都没有参与进讨论中，只是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稍微记录几项有用方案。
“路队。”会议末尾，姜银朱拍板道，“就由你带队前往北方基地燕西市，了解情况探寻前路，于两天后出发。”
“其余的各项基地内部的事务，理事会将一一作调整。”
散会。
路沛推着姜银朱的轮椅穿过长廊，回她的卧室。
“路沛，这一行怕是困难重重，你要当心，别逞强。”老人话里话外皆是担心。
“我知道的……”
未尽之言都被风吹散。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宋望一的训练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