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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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周末，季明佑都混在范利安家里。
季欢和潘雅舟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状况，儿子不回家也就是在隔壁。
季家上年还在别市郊外买了座小别墅，季欢和潘雅舟时常就约上朋友开车去那度假了，住个几天再回来上班。
季明佑和范利安也要上班了。
符翎还在实习，不过他们的实习并不是规矩上班那种实习，而是实地考察、参观各种园林景区。
符翎就喜欢在观摩中的自由时间里给季明佑打电话，可是季明佑上班了，他俩的电话打了两天，频率又降低了些，剩下晚上和周末时不时打一通。
“跟谁打电话呢？”季欢见到季明佑跟别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问。
“符翎啊。”季明佑把耳机卷起放好，坐到餐桌旁去吃水果。
“哦……”季明佑上班上了有一段时间了，季欢有时候都会忘记季明佑还没毕业，“你是不是六月份毕业？”
“是啊。”季明佑拿起水果刀把橙子切开。
“你们这谈恋爱都谈了四年了，”季欢和潘雅舟一早就知道符翎的存在了，“毕业就该拿证了吧？”
季欢口气太自然，弄得季明佑微微诧异：“我们还没聊到那么远呢。”
“不远了，”潘雅舟也过来帮腔，“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爹领完证了。跟你同岁的那个黄姨的Omega上年领了证，现在都已经有孩子了。”
“这么快？”季明佑更惊讶了，“我还没想过结婚的事。”
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觉得和符翎还没走到这一步。而且他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始终有点怵。
“符翎人挺好的，他也在阳湾，你也在阳湾，离得那么近，结了婚你还是可以多回家。”潘雅舟是不愿意季明佑离开家里太远的。
“你结婚我就给你买辆车。”季欢说。
“爸，妈，”季明佑笑得有点儿无奈，“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太少了，等他毕业回来再培养一两年感情再说吧。”
“嘁……年轻人，”潘雅舟有点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那时候都是结了婚才培养感情的。”
“对啊。”季欢也支持潘雅舟。
这俩一人一句，共同保有着传统的观念，默契地追问着季明佑什么时候结婚。
他们绝不是不爱季明佑，但也不能说把孩子尽早推向婚姻是出于爱，或许有一点儿，但是更多是出于一种惯性。
长久以来宗族伦理对成家的催促，一代传着一代。
时代不一样了，孩子们说这个话是无效的，朋友们说这个话他们也是不乐意听的。
他们就是按照这么多年被灌输的观念去培育小孩儿。
但是他们爱季明佑，所以结不结婚，和谁结婚，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季明佑手里。
“培养完觉得不合适，怎么办？”季明佑也不会愤然反驳，他的抵抗像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地、慢慢地将父母的规劝和自我的选择融合在一起。
“没什么大问题，过着过着，一辈子能有多长？一下子就过去了。”季欢说。
“哪有一见就完全合适那么理想的人，大家都是磨合之后互相迁就，你让一步，我让一步，”潘雅舟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老和你爸吵，吵着吵着二十来年就过去了。”
“哎呀我那时不懂事，现在都改了。”季欢凑过去潘雅舟身边，瓮声瓮气要抱着潘雅舟。
“改了什么啊改，还不是那副样子。”潘雅舟脸上有一点嫌弃，不深不浅，话里也半真半假，其实也真是没什么大毛病，忍着忍着，就觉得没什么了。
季欢和潘雅舟的话不无道理，谈恋爱要是对另一方抱了太多的期待，连一点儿瑕疵都不能忍受，那样的恋爱罕见到难以寻觅。
可是，“我还是想按我的感觉走。”季明佑说。
“随你，”季欢啧了一声，拉着潘雅舟跟他一起喝茶，懒得管了。
“到时候可别找我哭。”潘雅舟也差不多，见催不动也不催了。
“对了，你有没有安安照片？”潘雅舟喝了半杯茶，看见茶桌上湿漉漉的，指着窗台的抹布让季欢擦了，“我同事家有个女Alpha，刚研究生毕业，问我有没有好的Omega介绍。”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季明佑疑惑道。
“这不见着你刚好想起来了，就直接问你了。”潘雅舟都快把叶敬诗的活干了，“我上次给他介绍那个没成，那男孩儿说安安可能读的书多，看不上他。”
“利安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季明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他给我说过，说对方太沉闷了，也没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
“反正这个是研究生，应该和安安能有很多共同话题。”潘雅舟说。
“你不要总介绍一些奇怪的人给他啊。”季明佑紧了紧眉头说。
“什么奇怪的人，我都是挑过才给安安介绍的。”潘雅舟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他照片？”
季明佑当然有范利安照片，不过他不想擅自帮范利安决定：“你还是直接问他拿吧。”
“所以你给我妈照片了吗？”季明佑和范利安到楼下散步去了。
这次他们没在小区里绕圈，而是走去了小区外边的江边路上。
对岸的废弃酒厂经过改造成了新的文化工业园，岸边灯光点点，幽暗昏沉的水面也浮动着两岸光彩，偶有花色纷繁的轮船游过。
夜风温柔地吹拂着行人，卖棉花糖的、泡泡机、氢气球的商家蹬着自行车在江边长路来回转着。
“没给，”范利安说，“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季明佑惊讶：“真的吗？”
范利安嗤了一声：“你说呢？”
“你骗她啊？”季明佑和范利安走得很近，也没听他说过喜欢什么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范利安只是找了个借口。
范利安就没应了。
“上次那Alpha说你看不上他。”季明佑想起白天潘雅舟说的话，调侃道。
“哈？”范利安疑惑，“我没有啊。”
“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约你在快餐炸鸡店的Alpha吗？”季明佑听过范利安提过几次。
“是啊，第一次见面，居然约在炸鸡店，”范利安想起对方时语气有些不满。
季明佑轻吸一口气：“就干聊？”
“对，”范利安说，“我好几次挑起话题，他都不接的那种。”
“那也太难了，”季明佑无奈笑笑，“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范利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没有再约你了吗？”季明佑觉得范利安是十分惹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有，”范利安抿了抿唇角，“但我不想去。”
“为什么？”季明佑有点儿好奇。
“光是约散步和吃饭，也太无聊了。”范利安皱眉，“他说他没什么爱好，业余就只看看动漫。”
“我听说他比你大五岁，性格比较内向，可能他不太会和别人相处吧。”季明佑说，“其实你想玩什么，你可以跟他说啊，他应该会答应吧。”
“可是我又不喜欢他，我不想总是我主动去找话题和出门地点。”范利安很直接地说。
季明佑懂他的意思，这和他白天和父母聊的话题就差不多了。
他笑了一下：“我们这些新时代年轻人好像找对象都是直接要找合适的，都不愿意花时间去为对方改变和让对方改变了。”
“毕竟我又不是养孩子，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合适就应该从开始就拒绝，”范利安对自己的喜好和选择都很明确坚定，“我带他看电影，带他看书，带他打游戏，是的，我也可以花时间让他喜欢上我喜欢的，培养共同兴趣和爱好，但是，何必呢？”
季明佑的温柔是对所有人的温柔，所以他会替陌不相识的人也说上几句好话，但他的温柔对亲近的人也更温柔。
他并不反对范利安找对象，甚至他体会过恋情中的甜蜜，也希望范利安有一个爱他宠他的人。
只不过，季明佑自己谈着的恋爱也就那个样子，实在也没什么立场。
范利安也总比季明佑更能拿主意，所以季明佑一听，也就不提那个Alpha了：“那倒也是，既然不开心，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我妈今天催我和符翎结婚。”季明佑当作笑话笑着把这事讲范利安听。
范利安脚步顿了一下，心跳好像也停了一拍。
季明佑回头看他：“怎么了？”
范利安的神色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鞋带掉了。”
他蹲下去，绑没有松开的鞋带。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范利安语气平常地问。
按理说，他应该祝福季明佑。
毕竟符翎是个好人，连范利安也不得不承认，季明佑和符翎太像了，像得就像灵魂伴侣，一样的怕生，一样的内向，一样的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忠诚、专情、爱好虽然有些不同却总能聊到一块儿去。
而潘雅舟也向他问过季明佑和符翎的事，无疑是希望季明佑得到一段美满的婚姻。
他也应该祝福季明佑的。
又或者，范利安可以顺着自己脾气生气。
不说出具体的理由也可以生气。
反正季明佑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也知道他有什么事觉得不对的就会直接摊开来讲。
他可以说符翎现在还没有工作，也可以说符翎和季明佑的感情还没达到能结婚的程度，他还有许多能拿来劝说不要那么早结婚的大道理，至少他比父辈更懂年轻人更懂季明佑，他能比季欢和潘雅舟说得更能说服人。
只要他说……
但范利安什么都不想说，他什么也没想，他的脑子在听见季明佑提起要和符翎结婚时平静而空白。
“还能怎么说？”季明佑笑，江边散步的人太多，一两声狗吠、一两根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足以掩过范利安声调的异常，他没发现，“结婚对我和符翎来说为时尚早，我根本就没想过毕业就结婚，我想他也没想过。”
那口气是极其缓慢地吐出来的，周围的声音对范利安而言才渐渐变得清晰。
他说他没想过，这句话像是给范利安判了个秋后再审。
可悬在头上将落未落的刀比直接落下还要命，范利安忍不住追问：“那你现在想了吗？”
“不想。”季明佑回答得很爽快。
“继续走吧。”范利安拍拍季明佑的腿，错开季明佑的视线站直身来，“还有好一段路才绕到桥头。”
他们每次散步都要绕到桥头再走回来。
范利安在黑暗中皱了眉。他以为他早习惯了季明佑有恋人这件事了，但他刚才那一瞬间居然觉得不能接受。
为什么？
不应该。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念头都甩开。
关于季明佑的问题在他那总是无解的。
范利安突然摇头，季明佑以为有虫子掉他身上了：“怎么了吗？”
“你刚才吓到我了。”范利安说。
“为什么会吓到？”季明佑笑，甚至笑出声来：“是不是觉得结婚还太远了？”
“嗯。”范利安半真半假地应了一声，糊弄过去。
“是不是我谈恋爱太早了，导致我妈没法催我，倒催起你来了？”季明佑带着笑说。
但其实事实上，和季明佑一起长大的那些人里，谈恋爱比他早的大有人在。
有的人甚至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到初中高中已经是一个一个对象接着换。
“可能是，”范利安也不知道潘雅舟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催他，但其实这个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潘雅舟只不过是看到了合适的人给他介绍，都算不得催，但是有一点范利安可以肯定，“你谈恋爱太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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