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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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范利安突然出现在季明佑面前，打了个响指顺势比作枪指向季明佑，“惊喜！”
范利安的神情有掩不住的疲倦，但眼神很亮，一下也点亮了季明佑。
季明佑有些讶然，嘴角随即就勾起了。
“你不是说要加班吗？”季明佑嘴边的笑意漫及眼底。
“提早收工了，”范利安肝完工作，专门跑到季明佑公司楼下来接人，他搭上季明佑肩膀拉他走去地铁站，“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季明佑顺着范利安的动作往前走。
他偏过头，范利安银色的头发在桔红色的余晖下显得更加好看。
这边天还是亮的白的，那边天已有晚霞，带得范利安发色也像有些渐变一样的颜色。城市里最不乏的就是镜子，光折射在那银色上，闪烁着细碎光芒。
“自助烤肉。”范利安用一种成竹在胸的表情看向季明佑。
他们一起去吃过自助烤肉、自助牛扒、自助寿司、自助火锅……季明佑很能吃，总能吃回本。虽然他们去吃自助的本意不是冲着吃回本去的，但是吃回本的感觉好像更爽。
有一段时间季明佑十分热爱自助烤肉，一个暑假里和范利安去了七次，把阳湾市内出名的自助都吃过了。
季明佑也果然眼尾弯起：“好耶。”
“就知道你会喜欢。”范利安也神气活现地笑起来，“就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吧，我们是不是有半年没去了？”
季明佑想了想，认真地算了时间：“是有半年了，上一次还是临近开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的。”
“啊那真是好久没去了，”范利安眯缝了下眼睛，唇间微抿，随即分开，发出啵的一声脆响，“走走走，我们去重温一下记忆。”
季明佑从公司里收拾回来的物件还放在个大袋子里。
他没有回家，也就没法把东西放下，只好一直提在手上。
地铁上刚好是下班高峰期，人还挺多，拎在手上的袋子勒着手、顶着腿，人多到季明佑和范利安都几乎贴在一起。
人头涌涌，轻微的香水味、信息素味、汗味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味道尚且令人可以忍受，过近的距离让人生出的只有无奈。
车厢里的温度都仿佛凭空升了好几度，焗得人活力蒸发。
季明佑也有点累了，干脆放松身体靠在范利安身上。
“我今天跟符翎说了生日时去找他，可是他有事，说不可以。”季明佑说，“我的生日出行计划泡汤了。”
范利安讶然，很快便蹙了眉：“怎么会这样？”
车厢上开了门，有的人要上车，有的人要下车，身边的人换了几个，还是那么挤，而且来来往往还得接受一番被推挤的感觉。
季明佑和范利安的位置移动了一点，往里面走了半分的距离，姿势也依旧如此。
“他们的室友约毕业游了，八个人能聚到一起不容易，”季明佑话语里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或许我早点跟他说，还能约上个时间。”
他还自我调侃式故作轻松笑道：“我还想着惊喜呢，结果惊喜着惊喜着，就约不到人了。”
“那你还要去他那吗？”范利安又问，“他的毕业时间跟你差不多吧，你和他是不是不能出席彼此的毕业典礼？”
季明佑稍微思考了一下：“或许是吧。但现在说这个还有点太早了，学校没发通知，都没个定数。而且他毕业之后要去容州看他外婆。”
“……好忙碌的生活。”范利安微微地替季明佑感到有些无奈了。
“可能是我太闲了。”季明佑似是有些惆怅地叹道，“不过我还是很期待接下来的假期的。”
范利安没说话，他的脑海中开始酝酿起一个新的想法。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范利安又问，“不用上班了，也不用去学校了吧？”
“是啊，”靠在范利安身上太久，季明佑都差点有些睡意了，“最近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上班还是挺累的。”
又有人上下车，范利安半搂着季明佑帮他拦着挤过来的人。
季明佑没有全挨在他身上，但是贴得挺紧的，凑在一起的认知使范利安感到温馨。
“运营这个工作好像跟我想象的有点儿出入，偶尔加班，尚在容受范围之内，公关部那边才算忙呢，我都觉得他们没有严格的上下班时间了……”季明佑又说了些话，不过范利安没有回应，他皱了皱眉掀起眼皮，“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啊，”范利安回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
范利安和季明佑有时会沉迷入自己的世界里，他俩都说对方时常听不见别人说话，其实自己也是。
有时候觉得怪可爱的，有时候让人觉得有点儿无奈，季明佑用下巴硌了硌范利安肩膀，继续说：“我说你们公司最近加班多吗？”
“我都加班一周了。”范利安回过神来还有点呆，回答起季明佑的问题还显得有些一板一眼的愣，“下周估计还是得加班，不过周末不用回去上班就已经挺好的了。”
季明佑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气息全拂在范利安耳旁。
“我还记得你上年年末连续加班一个月，太可怕了，那时候我想着程序员这个工作也太高危了，弄得我总想劝你辞职。”季明佑笑说。
“真的是……”范利安提起那次加班都皱着鼻眼轻抽一口气，“连续一月午休，晚上还加班，后来补休到年假里，我睡了个昏天黑地，都觉得补不回来。”
又说：“不过忙过了那阵就好，我那公司已经算是行业里不怎么加班的了，清闲的日子还可以提早下班。”
“挺不错的了，待遇也很好。”季明佑喜欢跟范利安说着这些平淡的家常，声音里带着温润的笑意，“我妈还说让我也去当程序员，我告诉她说得学计算机专业的才能当程序员，她还问我为什么当初没选计算机专业。”
“金融学也很好啊，那个什么富翁不就是靠投资发家的吗？”范利安说。
地铁快要到达站点，车厢里的人就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要下车的那个站也很多人会下车，人群松动起来，季明佑也从范利安身上直起身来，跟他一起走出地铁站。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剩下朦朦胧胧一层淡到快要看不见的蓝色，树的影子倒是黑色的，投影在灰色的墙上。
“做投资的和在银行的工作有点像，看着很多钱，可惜都不是自己的。”季明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大步地和范利安走在去自助烤肉店的路上，“我可能会继续留在现在的公司做运营。”
“运营也很好。”范利安没有犹豫就继续说道，“说起来，运营具体是做什么的？”
范利安各种各样的称赞当然是出自真心的，但也显然不是因为他了解那些专业的具体内容和前景，他只是相信季明佑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的。
季明佑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才回答：“运营也有各种各样的运营，我做的主要是活动策划和执行。”
“你喜欢吗？”范利安问。
“目前有一点喜欢。”季明佑把袋子换了一只手提，简单地评价道。
季明佑和范利安总去的那家烤肉店人挺多的，尤其是今天是周五，还是晚上，大家下班的下班，准备庆祝一周工作结束和迎接美妙的周末，大家都乐意出门吃顿饭，于是他们来得不晚，人群已经在店门口积攒了一大批。
“要不要试试旁边那家？”范利安看着座无虚席的等候区，半凝起眉目问季明佑。
季明佑也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说：“不要，我还是想吃这家。”
季明佑有一点专情，喜欢什么食物就会一直点什么食物，喜欢什么东西就会一直喜欢。这家店和那家店，季明佑犹豫了一下，尝新和念旧，不确定和确定，他还是决定选择去过的喜欢的店。
“好吧，”范利安也是两家店也可以，任由季明佑做决定，“那我们先取号吧。”
“好。”季明佑动身去取号了。
前台也聚集了好几双人，台里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人把号码票给季明佑。
166号。
“现在到多少号了？”季明佑往店里看，柔黄色的灯光照在各种肉类上，阵阵烤肉的烟气被吸入悬在上空的排烟管道吸走。
“133号。”前台忙得都没空能和他们多解释两句。
范利安在季明佑身边：“走吧，估计得一两个小时才能轮到我们。”
烤肉店在一栋已经有点历史的商场里。
岁月的痕迹能从楼道和某些空置的商铺里能看出来。
商场里常年有许多没租出去的商铺，这两年渐渐又重新复兴起来，招了一些商铺进驻，但是商场本身很大，仍有三分之一的空余也显得冷清。
季明佑和范利安没有选直梯，而是一层一层地往下走。
他们在一家新开的宠物店停下来，看着透明玻璃窗里的动物乐园。
这是家综合类的动物店，有猫，有猪，有鸭子、兔子，有羊，还有羊驼和仓鼠……
“商场里好像开了很多新的宠物店。”季明佑说。
大多是卖猫的，各色的小猫咪在店里或睡或动，还有的跟着客人在互动。
“现在很多人喜欢猫，”范利安说，“我同事也新养了一只猫。”
以前的人很多是养狗的，但近几年大家都喜欢养猫了，个个都说自己是猫奴。
“明明狗狗也很可爱啊。”季明佑有些疑惑。
“养狗比养猫更难吧。”范利安笑说，毕竟养狗需要遛狗，猫的话能让它在家里呆着就行了。
“养猫也很困难吧。”季明佑认真地争辩道。
他们在店旁边停留，自然地交谈着，也往店里看里面的小孩儿和动物的互动。
有个小孩儿抱着兔子走过来，看到玻璃窗外的两个男人，也就看了一眼，迅即就跟没看到人一样自在地把小兔放在桌面，拿着草喂它。
季明佑走了两步，看着一只小仓鼠不断在滚轮里奔跑。
“你在看什么？”范利安刚才在盯着露着慈祥笑容的羊，转过头来才发现季明佑盯着一个方向已经很久了。
“在看那个小仓鼠。”季明佑给范利安指了指仓鼠的方向，他看了五分钟，那只仓鼠就在那跑了五分钟，“它一直在跑。”
“它的耳朵也是银色的哎。”范利安发现。
“是哦。”季明佑语气里有一点儿刚发现的惊奇，他还在看着它，它还在一圈接着一圈地永无休止似的跑着。
“不过我觉得它更像你在跑步机上跑的样子。”范利安又说。
“哪有？”季明佑笑着否认，抬眼看了看范利安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而且我也很少用跑步机。”
“你运动起来的精力和它一样旺盛。”范利安接收到信号，跟他一起往前走，到店门口时又停下来看了看价格。
店门口那有一个银色的金属镜子，倒映出季明佑和范利安两双腿的模样。
“停一下，”范利安说，“拍个照吧。”
“嗯？”季明佑不明所以地停下来。
范利安准备拿出手机拍。
同时，季明佑的手机一直在手上，他弄清范利安想拍的东西之后便用镜头拍了几张图。
“好像不太好看。”季明佑将相册给范利安看。
范利安看了一眼，提了提眉头，没说什么，他亲自操着手机拍摄，拉近距离，将镜子里属于他的和属于季明佑的脚踝和鞋子拍摄进去，满意地收回手机，继续和他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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