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剁肉的声音，分明还没有闻到肉或菜的味道，季明佑却已经做了些关于食物的梦。
生生把自己馋醒。
到范利安家的时候，季明佑总能享受到范利安的厨艺。
季明佑翻了个身，放松地躺在床上，继而把同边手脚一伸，将被子叠成了长条。
接着下床时再翻整几下，将长条叠成了方块。
要是季明佑平时在自家床上醒了的话，是直接起床、不会叠被子的，反正早上醒了，中午或夜晚还要睡嘛。
但是在范利安家不一样，范利安有点洁癖，要是季明佑不好好把床铺弄整齐的话，事后还得范利安多费时间整理，所以季明佑到范利安家还是格外讲究些的。
也就稍微讲究多一点点罢了。
范利安对季明佑总是很好，几乎也没有对季明佑生气过。
也因为有点洁癖，范利安不常邀请朋友到他家来。
偶尔几次，当朋友弄脏了他家里的地板沙发什么的，范利安也不会发脾气，甚至也不会多两句抱怨和指责。
但是他脸上会出现那种“哎呀糟糕了”的表情。
尽管范利安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总是会对污迹在意，眼神忍不住地向脏了的地方瞟，想着等朋友离开之后要赶紧清洁。
“早，”季明佑刷完牙后把毛巾挂到阳台上，途径厨房，看见范利安，“好香啊。”
范利安偏头看他，扬起了唇角和他打招呼：“早，头疼吗？”
“不疼，”季明佑回答说，“昨晚喝了你调的蜂蜜水，又吃了解酒药，早上起来都没感觉到昨晚喝过酒呢。”
“这么厉害？”范利安一双栗色眼睛笑起来显得明亮又治愈，“不过你喝醉之后也不怎么会头疼。”
“是啊。”季明佑挺得意地笑了笑。
季明佑凑到范利安身边，仔细打量着范利安新换的发色和发型：“昨天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新发型很帅啊。”
范利安笑了一声：“昨天可弄了一个下午。”
范利安先前先把头发烫成了微卷的发型，昨天又去把发色漂成了银白色，搭配着他的长相，的确很帅。
“银白色意外地也很适合你呢。”季明佑上手捏着范利安一缕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柔软，“我如果染白色的话，会好看吗？”
“肯定好看，”范利安脸上泛出淡淡笑意，语气认真而诚挚，“你不论染什么发色都很适合。”
“别这样说，”季明佑也晕染出笑，“你才是什么发型都会很适合呢。”
范利安轻轻扬了扬眉，没和季明佑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家里没有做咖喱的食材，待会儿再去买，中午再吃咖喱饭，行吗？”范利安说。
季明佑有些遗憾地轻声嘶了一声，然而很快又拾起高兴的情绪，走到范利安身边去：“没问题，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买吧，你做，我来给你打下手？”
“好。”范利安剁好了牛肉，顺手拿抹布将溅出的碎末擦去。
“现在需要我的帮忙吗？”季明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你在做什么？”
“牛肉意面，”范利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没什么要准备的了，你坐旁边玩会儿就有吃的了。”
“你真好。”季明佑有点撒娇似地感叹道，也凑近范利安身边轻轻撞了撞对方胳膊，和范利安挤在一起，“我就在这看着吧，等学会了我就在家自己做。”
“你最近不也开始学做菜了吗？”范利安把配料都放在一旁备用，把洗干净的锅架到灶台上开火，“都学了些什么了？”
“我买了一个小的锅，放点青菜、番茄，还有丸子、脆皮肠之类的，煮点米饭、或者放个粉条什么的，都很好吃，”除此之外，季明佑还探索了其它烹饪方式，“这几天我的早餐都是自己做的培根奶酪西多士哦，超好吃，我下次一定要做给你吃。”
“我还挺喜欢吃西多士的。”烧红的锅把水分蒸发掉了，范利安开始倒油进去。
“你肯定会喜欢的！”季明佑已经是超喜欢他最近学会做的这道菜了，“晚点去市场的时候，我们就去买吐司。”
“好啊，”范利安让季明佑稍微离远一点，他要把配料什么的放到锅里炒了，也没忘了给季明佑回应，“很期待啊。”
范利安说着期待，不仅仅是说着，他脸上的神情也同样是诚挚而热烈的，令人一看便干劲十足。
季明佑享受着在范利安身边被宠爱的感觉，范利安对他的好不亚于爸妈，又与父母给的感情不同。
他可以随意地和范利安聊着各种话题，无拘无束地行动。
“不过现在还是要就麻烦你多做一点好吃的。”季明佑在范利安身边简直见证了范利安做菜水平不断提升的过程，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范利安做菜，煸香的牛肉气味特别馋人。
“你想吃什么就提前跟我说好了。”范利安笑着答应道。
“我会带着材料上门的。”季明佑保证道。
吃早餐……早午餐前，季明佑给符翎回拨了电话，但没人接。
“只回拨一次就不打了吗？”范利安把两份牛肉意面放到桌面上，超大份的是季明佑的。
“是啊，”季明佑注意力没多落在符翎打来的电话上，他打来大概也是闲聊，错过了也不太要紧，“他没接就是在忙。”
季明佑把筷子和柠檬可乐拿出来——他俩都喜欢那些高热量的食物，尤其季明佑。
范利安极微地挑了挑眉，季明佑和符翎的热恋期恐怕也就在刚开始交往那一年，之后两人隔着上千公里的山海距离，季明佑提起符翎的次数也逐渐少了些。
然而时不时，季明佑又会忽然感叹对符翎的想念，提醒范利安季明佑和男朋友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说起来，季明佑和符翎交往都快四年了，范利安其实也没见过符翎几面。
范利安意味不明地问：“符翎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季明佑和符翎的联系也并不怎么紧密，有时候可能连着一两个月都没有一条消息，“应该是在忙毕业论文的事或者实习的事吧。”
“大四应该没那么忙了吧？”范利安大四的时候并没有长时间地实习，而是到处尝试，寻找各种可能性。
生活和选择有关，范利安的大学和工作都过得忙而不乱，也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季明佑说：“他好像还挺忙的。”
然而不忙的时候，季明佑和符翎的联系也没有多很多。季明佑也没有多打听符翎的事，所以对他那位男朋友的生活和未来也不能完全了解。
“他未来的发展是怎么样的？”范利安继续问，“回来阳湾，还是继续留在外地？”
“应该会回来……”比起探讨符翎什么时候回来，季明佑目前对牛肉拌饭的兴趣更大，他拿起调羹勺了夹着肉和饭吃了一大口，满足道，“好吃！”
做出来的食物被人满意，做的人也会觉得快乐。
范利安笑了一下，也动起碗筷吃饭。
“味道不错，”范利安这次做牛肉饭时添了些配料，比他平时做得还要好吃，“我以后要是不当程序员了，干脆开个饭馆好了。”
“那我每天都去吃，”季明佑吃饭速度很快，但又不显得急迫和粗鲁，反而透露着一股斯文的气息，“符翎是学室内设计的，到时让他给你设计店里的环境吧。”
果然，季明佑总是这样，范利安心想，不过却也早就气不起来了，就只有淡淡、像羽毛掠过胸口一样的郁闷。
很轻，很轻，但是存在。
“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范利安问，“异地恋，你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快了吧，”季明佑认真思索了一下，然而也说不清楚，毕竟他又不是符翎，也没有办法完全明白符翎的想法，“我下次问问他好了。他上周跟我说这周要去实习，实习的话应该还挺忙的，不知道他早上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了。”
季明佑的超大份饭吃了一半，范利安才吃了四分之一，他俩现在碟子里剩下的饭量才差不多相等。
季明佑去添了点牛肉，又说：“我打算等到我生日的时候就去找他。”
“嗯？”范利安抬头，“你过去他那儿？”
“是啊，”季明佑点头，去找符翎这件事里有他的一时冲动，也越想越觉得可行，他的话里带着准备惊喜时跃跃欲试的兴奋，“我下周就发工资了，然后实习期也要满了，到时候无论通不通过，我都不做了，打算找他一趟之后就可以准备答辩和毕业的事了。”
“为什么不是他回来找你？”范利安皱了皱眉，合理合情地抱怨，“他把你生日都忘了好几回了吧。”
“那时候我们才刚开始交往啊……”季明佑知道范利安是在为他抱不平，宽慰道，“不能计较那么多的，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嘛。”
“你太迁就他了。”范利安指出。
季明佑顿了顿勺子：“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我付出一点，他付出一点，我改变一点，他也改变一点，我并没有觉得我牺牲了什么。”
他见范利安气场还是要有点低沉，又说：“好啦，别生气了。我出门就当旅游就好，而且，我也想他了啊，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这一句话一下子将范利安拉回现实。
也是，那是季明佑的选的人，那是季明佑的感情，季明佑的男朋友，范利安从没想过要离间他们的感情，也没想过要干涉季明佑的想法。
只是，好像四年过去了，听到季明佑说想符翎、喜欢符翎的时候，范利安始终心里都还是会泛起针刺的疼感。
不绵长，但尖锐，想起时心有余悸。
不过有时，他又庆幸，还好他和季明佑还是朋友，某种程度上来讲，友情的确比爱情更稳定。
而且，季明佑也不是就非符翎不可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分手呢，那时候陪在季明佑身边的也还是他呢。
范利安想想，自己就想通了，神情和语气缓和了些：“等你回来，我再陪你过一次生日吧。”
“好啊。”季明佑神情愉悦地很快答应道，“到时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季明佑说着又想起来昨天没运动的事：“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健身吧？”
“好。”范利安也很快就答应了，这次，他沉默了一阵，很认真地看着季明佑，又开口：“你要是有任何不开心的地方，记得要和我说。”
季明佑笑，点点头：“当然。”
范利安的嘱咐像一句没什么用处的话，因为从小季明佑真的有什么苦恼的、伤心的，本来就会选择告诉范利安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