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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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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主子,如您所料那般,太后又着人来催了。”墨云对着魏思韫说到。
“嗯,她既不想让我好过,那她也别想高高挂起,颐养天年。”魏思韫自阁楼上取下几本书卷,与昨个收拾出来的衣物放在了一起,这便是可以入嘉王府了。
“主子,您打算何时去嘉王府?”至于为何用“您”,而非我们,还是全归功于太后。
她不仅想要魏思韫死在嘉王府里,更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
是以,二皇子府上要搬去嘉王府邸的,还真的就只能有魏思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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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季临渊也是早早的就处理完了事,裹着大氅站在雪里等。
他是真心觉得第一次和这般有趣且深藏不露的人儿见面要珍重,所以才亲自出来迎接的。
况且……这魏思韫说他风流成性还不挑食……就拿这点来说,今个他季临渊必然让这小东西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风、流、成、性、且、不、挑、食。
终于,雪白街道上传来了马蹄和车轮声。
马车车身略微摇晃的驶了过来。
到距王府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季临渊就开始从台阶上往下走了,身后跟着一堆仆人。
马车在跟前停下,季临渊更是期待了。
先从帘子中探出的是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与藏青色的衣袖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衬得那皮肤白得有些晃眼。
接着,便是脑袋了,只不过魏思韫这几步都是俯下身子低着头走的,所以季临渊根本无法将那张脸看真切。只能辨出那洁白的皮肤和清晰的下颌线。
待魏思韫下马车后,两人从真正意义上有了一个照面。
“予安见过皇叔,特问皇叔安好。”魏思韫行礼到,予安是他的小字。
“二殿下无需多礼,你本就为求学而来,更是本王的侄子,日后府中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你千万要与本王无不言。”季临渊笑笑。
魏思韫嘴上回答着是,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叫他一句皇叔,他倒还真的端起长辈的架子来了,看样子分明不比我年长几岁。”
自然的,季临渊也是这般,面上与人夸着魏思韫谦卑有礼,心里想着的却是:“果然啊,宫中消息诚不欺我也,这魏思韫长的还真真是好看,不知道甩了东街那片的娇贵‘小少爷’们几条街,这通身气质,还真不枉他在皇宫中活了这么多年。”
不过想起那日魏思韫“夸”自己的,季临渊还真的就做不到正经对待他。
这不,下一刻他就开始犯浑了。
只见他开始对着魏思韫嘘寒问暖:“今个老天爷不高兴,落得这满地白雪,路上可有冻着?”
只是问归问,嘴上客气归客气着,可季临渊的手上却不消停,他一把抓住了魏思韫的纤长手指,在后者险些绷不住的神色中开始揉搓。
“瞧瞧这可怜见的,指尖被冻成这样,都是下人的不是,竟让你在路上受了寒,”说着,他便自顾自的拉着魏思韫往王府里去,“还是随本王快些到府中歇息吧,别冻坏了才是。”
这可真把魏思韫气个不轻,他本就不喜他人触碰,现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被人硬生生的拽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
而季临渊心里却是要笑疯了的,舒坦,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还了回来。
这是魏思韫头一次到嘉王府来,一进府门就看见了院子中的那几朵梅花。
雕梁画栋,肃穆庄严。魏思韫暗暗打量着四周,越看他便越觉得,说嘉王奢靡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有哪个富贵人家会为了小院里的景致在泉水底下通上地龙呢?
见魏思韫对嘉王府起了兴致,季临渊还是很开心的,谁让他就是有钱有雅致呢?有人愿意观赏着院子,他不亦乐乎?
“听说二殿□□寒,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季临渊笑笑,手里还握着那几根指头。“所以本王先把未来王妃的院子给你腾了出来,西棠院里有温泉,对身子好,再合适不过了。”
听这话,魏思韫心下一惊,抬起头来看他,眸中是掩盖不住的震惊:“这不合规矩,皇叔。”
“都是一家人,还在乎什么规矩?”季临渊笑笑。
都是一家人,还在乎什么规矩?
都要夺天下了,谁人还在乎伦理呢……
魏思韫猛的低头,只能应下道谢。
季临渊在心里笑着,还是太嫩了。
“殿下,二皇子殿下。”管家上前行礼,并说道,“西棠院已经打点好了。”
“吩咐多加的火盆呢?”季临渊问到。
“也都已经命人添置好了。”管家回到。
“嗯,二殿下身娇体弱,又是来咱们嘉王府求学,必然要伺候好了,”说着,他又加大了声音,“若他住的的一丝不顺意,本王拿你们是问。”
“诺。”院里的人纷纷低头称是。
听他这皇叔这么一番话,再想想他适才在门外的做法……
奥,原是如此。
魏思韫心下了然,原来嘉王和太后不对付啊。
啧啧啧,真是有些替他感到可惜。
事实上,季临渊一直在偷瞄着魏思韫,现下见他这般表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自己和“风韵犹存”的太后没有一丝瓜葛。
可是再看魏思韫,竟发现他在微微摇头还一脸惋惜的模样 ……
怎么,这是在替他感到可惜吗?没有和太后纠缠在一起?季临渊快被气笑了,他决心今晚要去给他这好侄儿一个教训,好教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午后,在一处用完饭的两人各自回房。
魏思韫是去整理他的东西了,而季临渊则是去联络势力。
“右丞大人怎么说?”季临渊坐在书案后,一手用中指关节敲打着桌子问到。
“右丞说……”侍卫是真的不敢把那些话给说出来。
“说,无事,本王不会怪罪于你。”那老东西说了些什么,季临渊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
“丞相说,嘉王就是朝廷收复边疆的一条恶犬,给他异性王的名誉已是足够,他又怎敢来肖想这巅峰龙椅?这天下只认魏氏,魏氏一日未尽,那便注定是帝王、是正统。”侍卫将头埋的越来越低,话音也越来越小,因为他敏锐的觉察到,季临渊不再敲击桌子了。
“帝位、正统。”季临渊反复说着这两个词,似乎是在掂量着什么。
良久,一滴汗珠自侍卫额头上落下。
“哈哈哈,看门的恶犬?他说本王是,那本王就是了,可别忘了,再恶的犬,它祖宗也是匹凶悍的狼,是他们始终驯服不了的狼。”季临渊说到。“既然丞相已经年迈,想不清楚道理了,那就叫他告老还乡吧。”
“是。”侍卫急忙起身,连汗都不敢擦,就要退下。
“等等,离京前再将这份好礼赠给他吧。”季临渊示意侍卫去拿书案角的一封信。
那是一封,贪污受贿的信,主人公是谁,不必多说。
侍卫走后,季临渊就开始琢磨想要找点事干了。
恰好,侍女来报。
“殿下,二皇子殿下想要出门去购置常物,请您准许。”
“哦?”季临渊一手支头,玩味的说到,“好啊,准了。不过,本王刚好有事要出去,你去和二皇子说,一起吧。”
………………
片刻后,季临渊一上马车就看到了面色有些不善的魏思韫。
他挑挑眉,厌恶的这么明显吗?
好在,魏思韫及时调整,将眉间的不耐掩饰了下去,淡淡叫了一声:“皇叔”。
“嗯,路上冷,可有带手炉?”季临渊坐下问了一句。
“带了,多谢皇叔关心。”魏思韫回答到。
季临渊点点头,随后敲了敲窗户,示意可以行驶了。
马车摇摇晃晃往南市走去。
“西棠院里可有你不喜爱的物件?”季临渊问。
“没有,皇叔情致高雅,那院子侄儿很是喜爱。”魏思韫客气回话。
但确实是实话,毕竟今个刚推开门,那等花了不少银钱的景致着实是把他给看愣了一瞬。
小院中景落错至,有秋千、小桥流水、游鱼、花田、假山、小阁楼……不过,需知这是深冬时节,万花凋零,只余冰雪中的那一抹艳红,独自绽放。正对着小桥的地方,有一座小筑,修建的十分华丽,风铃伴雪而舞,可见主人的高雅之趣。
魏思韫自小在宫中长大,他绝对敢说,就算是皇后先前住的宫殿,都不及这小院半分华贵。
毕竟,皇后还没有疯,做不出给小河底通地龙这档子事儿来。
“殿下想去购置些什么物件,竟需要亲自出门,可是府中丫头没有伺候好?”季临渊又问。
“未曾,只不过偶尔嘴馋,想要去南巷买些糕点。”魏思韫回话。“至于亲自前往,自然是想要借机逛一逛京城。”
这话倒是说的滴水不漏。
季临渊“哦”了一声。
随后二人便不再说话,魏思韫合眸假寐,季临渊则从暗处拿出一本书卷来读。
魏思韫偷偷瞥他,只一眼,便愣住。
那本书卷……他寻了好久。
“殿下也爱看此书吗?”季临渊问到。
被发现了。魏思韫睁开眼坦荡点头,“我寻了好久,却不曾想竟在皇叔手中。”
“若是喜欢,便拿去吧。”季临渊合上书卷,递给了魏思韫。
“多谢皇叔。”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