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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奇怪来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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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区的小刘见顾挽和徐莱两人一直聊天，秉持着当地人热情的待客之道，特意过来关怀一番：“这两位女同事只顾着说话，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啊？”
“不是不是，”顾挽连忙摆手，真心实意夸赞道，“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特别特别好吃。”
小刘半信半疑：“肯定是为了哄我们，才这样说的。”
“百分百大实话，好吃到我都想全部打包带走了。”受到当地人的感染，顾挽也笑得开怀，白天的拧巴逐渐被一扫而空。
“那有什么问题？”对这极高的褒奖，小刘高兴得合不拢嘴，拍着大腿，豪放道，“到时候，给你们多做些干货带走，保准让你们吃个够。”
“这......”顾挽顿觉自己给出的反应过了头，反倒给别人添了麻烦，立刻婉拒道，“这又吃又拿的，不太好吧.....”
“哎，说哪儿的话！你们大老远风尘仆仆地过来，给保护区免费拍照免费做宣传，相比起来，我这点吃的算什么？”
在小刘印象中，但凡有知名媒体，或摄影师过来一趟，保护区就能收到好些资金或物资的支援。
所以，对于这些来的人，不管他们出于何种目的，名也好利也罢，他都抱着感恩的心，热忱招待。
而顾挽这批人，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跟以前那些媒体不一样。
一路领着他们过来时，他听顾挽讲此前野外拍摄的经历，察觉到她对待野生动物的那份发自心底的善意，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同路人，便特意对她多加照顾了几分。
吃完饭，趁着天未黑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顾挽和傅黎叶去保护区周围转了一圈。
这里海拔高，昼夜温差大，顾挽一时大意，出门忘了换件厚外套。此时被冻得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又怕被人发现后给人频添麻烦，便一直咬牙硬扛着。
她抱着胳膊抖了一会儿，牙齿就控制不住地上下打起架来，接着，一件带着温热触感的外套便被披到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件能抵御寒冬的厚实外套，沾染了主人身上的香水味和热气，瞬间便替她将寒风隔绝在了外面。
顾挽回头，就见傅黎叶露着一口大白牙朝她笑着，还未开口，就听到这位自恋狂说，“别太感动啊，我就是怕你病了，我还得扛你回去，干嘛给自己找事儿。”
于是，顾挽嘴上紧急刹车，硬生生将道谢的话吞了回去，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道，“我只是想说，你这衣服，该洗洗了。”
两人将附近的地形，相关景点，以及每个节点可能会出没的野生动物都摸了个底。见傅黎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生怕他真被冻出病来，顾挽便提议初步考察到此为止。
回到小刘家的客房后，顾挽又结合实际情况，研究了下自己此前在网上搜集的大量信息，拿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规划出翌日的拍摄任务。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她才伸着懒腰松懈了下来。一边按摩着酸痛的颈椎，一边微微朝窗外扭头，待看到玻璃窗外的景象后，蓦地吃了一惊。
窗外的苍穹，美得简直摄人心魄。
璀璨的星空广袤无垠，带着某种浩大又静谧的诗意，她缓缓步入阳台，把自己扔进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她静静立在晚风中，好长好长时间。直到不轻不重的砰响声从旁边传来。
顾挽扭头看过去，隔壁房间的夏林，正推门步入阳台。心中一喜，正要叫她，就听见对方情绪失控地高声惊叫了起来。
似乎是跟电话里的人吵了起来。
接着，夏林近乎愤怒地掐断电话，半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浑身微微颤抖，双手痛苦地捂着脸。
又过了会儿，夏林慢慢抬起头，往顾挽的方向望了过来，她迅速躲回了房中。
没人希望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但每个人在软弱时，潜意识里都渴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她立即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夏林极力压制着浓重的鼻音，笑得很勉强：“才一个小时没见，就想我啦？”
开口没羞没臊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让顾挽心生酸楚，她道：“是啊，陪我看星星吧。”
“好。”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轻声说。
约好了时间，顾挽准备先洗个澡。颠簸忙碌了一天，倘若用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去观星，实在有负于这漫天星辉的庄重与美好。
换衣服时，手一抬，视线便落在了右手腕的手环上。
清早从顾寻手中接过这礼物时，为了省事，她直接把包装盒扔了，说明书塞进包里，手环径直戴上。
这会儿才想起这戴了整整一天的“不速之礼”，除了被大材小用地当作手表外，其余功能简直一窍不通。
手环两侧各有两个按钮，她尝试着按下红色键，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串数字：0310。
口中默念着这组数字，不知怎的，脑中蓦地浮现出3月10号那天的场景。
那日，她上郦山去寻夏林，人没找到，自己倒先迷了路，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了，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年月的恍惚，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似的。
还好撞见了在山下带着众人等她的夏林，这才回到了现实中。也是在那天，她捡到了能够帮她降温的宝贝冰石。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不禁摇了摇头。也许是那次的经历有些古怪，从此这个日期，便像是被刻在脑子里一样。
当然，这组数字怎么可能跟那个奇奇怪怪的日期有关。
那就是电话号码了？可为何只有四位数？
算了，还是乖乖地把说明书翻出来。虽然她向来对这种功能性文字，有很大的阅读困难症，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果然如她所料，红色是通讯键，里面储存着其他人的手环号码。而其余三个键，分别都是一些常规功能。
咦，这是？
正打量着，手环背面一个微不可察的，只有针尖般大小的银白色凸出物忽然落入视线中。
她摁了摁，没有任何反应，将说明书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个特别摁键的解释。
也许，只是设计师心血来潮的某个装饰点缀？顾挽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打算试试0310那组数字，究竟是谁的号码。
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猝不及防响起，她吓得手一抖，将东西放在桌上，起身去开门。
黑色的玻璃桌面，忽然反射出一抹红色亮光。
门打开，傅黎叶拿着两瓶酒，汲着拖鞋，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整个门框都覆盖了住。
见到来人后，顾挽忽地想起什么，返身回房，将那件雪中送炭的外套拿出来，递还给房门口的人，“谢了。”
来人却挑眉，用一如既往不正经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会帮我洗干净。”
顾挽却轻轻一笑：“可以啊，你今晚回去做个好梦，说不定就能看到这一幕。”
傅黎叶“切”一声，将衣服往胳膊上一搭，拿着酒瓶的手，忽然伸到顾挽面前。
“你这是？”顾挽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狐疑道。
“没想到象屿的夜空这么美，城市里可是很难看到这种绝美的景象，不如搭个伙，别浪费了天意？”他晃了晃酒瓶子，“顺便喝喝酒聊聊天，或许，还可以谈谈人生。”
“不好意思，星星是要看的，但不是跟你。”顾挽轻描淡写解释说，“我已经和夏林约好了。”
“那没关系，把她叫上，大家一起也行。”
“那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秘密。”顾挽将他推出了门外，“好啦，你赶紧去约别人，再晚就约不到了。”
“那......”没有了白天意气风发的样子，这回傅黎叶倒是显得有些踟蹰，半天后才憋出一句话，“那我可以先预定下次的机会吗？”
少年眼里闪着星星，干净，像小孩祈求一颗糖，忐忑，又充满期待。
顾挽心下忽然有些动容。
如果傅菁不再和父亲往来，而摄影师和摄影师之间也未必能时常见面，那么回了南嘉，大家也许从此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这短暂共事的缘分，能停留到哪一刻，的确是说不准。
于是想了想，说：“行。”
傅黎叶却有些得寸进尺了，没经过主人允许，便自顾自地往房内迈了一步，敛去不正经的笑意，眸子沉沉，语气极为认真地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那就别问。”顾挽面上笑着，手上却毫不留情地正欲关门。
“那个......你和那个叫陈风眠的什么关系？”傅黎叶用力撑住门，语速飞快地问道。
下一刻，正闭着眼准备和房门来个亲密接触的傅黎叶，却没有等来顾挽狠心决绝的动作。
微微睁开眼，就看到她送松开了握着门沿的手，卸下了刚刚对付他的蛮力，像个忽然漏气的皮球，面色平静地道：“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傅黎叶一头雾水，“好朋友？亲戚？同事？”
“朋友？”顾挽冷哼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大概算不上，顶多就是认识吧。”
人送走了，一股厚重的疲惫感却忽然来袭。
回到桌前，顾挽才发现手环屏幕上闪着红色波光，那是通话中的状态。想来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竟拨了过去。
“顾寻？”她拿起手环，尝试着对着通话键开口。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号码主人。
没有任何回音。
她又叫了句：“哥？”
这回，那头传来两声低咳。
终于有了回应，顾挽继续问：“哥，你感冒了？”话音刚落，下一秒，红色波光突然消失。
对方挂断了。
顾挽左右研究了下，终于放弃了捣鼓这个她极不擅长的未知“生物”，将手环充着电，便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身后，一道红色的波光再次亮起，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