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低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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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外界夜似深了，岁祖月不可避免地感到昏沉。
她暗捏手心，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这里是她的记忆，采花魔藏在暗处，倘若如此睡去，真会叫对方夺舍去。
岁祖月掌心法咒闪动，思量着采花魔能利用这段记忆做什么。
难不成藏在慕相玄身上，好叫她放松警惕。
这想法让岁祖月思及郁长嬴，心间升起一抹愤怒，她不喜欢邪魔伪装成慕相玄，那感觉，就好像它们在毁慕相玄一般。
岁祖月不愿坐以待毙，目不能视，她先挣动手腕。
无奈绑住双腕的是捆仙绳，越挣扎，束缚得越紧，岁祖月手腕被勒疼，皮肉布着好几圈红色痕迹，终于老实了一点。
挣扎无果，岁祖月脑袋郁闷地偏了偏，压了半边枕头。
一抹浅淡的清香飘来，岁祖月在黑暗中茫然了一瞬，腮帮微鼓。
是慕相玄身上的气息。
殿窗似乎敞着，外界花香随风吹了进来，与榻间青年的气息混在一起，将岁祖月回忆勾了出来。
她记得第一次翻进小院子，靠近慕相玄，就在对方身上，嗅到了这样浅浅的清香，还有头顶桃花的味道。
慕相玄自幼的气息就是这般干净又清冽，她很喜欢闻。
没有前世的警觉与不安，岁祖月放松地嗅了嗅，恍然想起，那时候她被摘下眼罩，看到慕相玄的那刻，也是如此，浑身的紧张与不安几乎瞬间散去。
取而代之，是种懵然，还有点类似近乡情怯的不知所措。
岁祖月依稀记得他们很久没见了。
“十三，”慕相玄突然说了个数字。
岁祖月没听明白，已是神君的青年没有解释，垂着黑眸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捆仙绳。
大概因为太久没单独相处过，还是在这番尴尬境地，岁祖月不敢怎么看慕相玄，于是环顾四周，后知后觉，自己正处在疑似慕相玄寝宫的床榻上。
她赶忙下了榻，解释起来。
慕相玄像对她如何来的并不感兴趣，气氛一直很沉静，后来慕相玄问她，“他很好吗。”
岁祖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指的是谁。
慕相玄很少问她这些问题，故而他问起，她回答总要比对旁人时多几分认真。
岁祖月思索了半晌，点头说：“他没什么不好。”
灯下慕相玄眼睛漆黑，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没有再说话。
他们生疏太久了，生疏到孩童时候倚在桃树下，脑袋靠在一起的场景，都像是场梦。
岁祖月偶尔回想，甚至怀疑那些有没有真实发生过。
她与慕相玄早就被不知名的风水岭隔开，沉默之下，岁祖月感到相顾无言，于是浅浅问候了几句，逃也是似的离开了。
有回忆作参照，待会若慕相玄进来，与记忆中不符，显然就是邪魔了。
岁祖月暗中思量，又想到，倘若一切正常，慕相玄问那句话，她该如何回答。
她恐怕想回答，邵昊谨很好......装的很好！
装得真的很喜欢她，装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但想归想，岁祖月估摸自己对上慕相玄那张脸，最后出口的......是同样的话。
她也是会撒谎的。
就像前世她在奈何桥上，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慕相玄，近乎执拗的，岁祖月不想被对方瞧见，自己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
她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想法。
思来想去，或许是因年少时的那点愤懑，让他不理她，让他疏远她，让他离开......
对。
她对慕相玄其实也有埋怨的。
岁祖月记得年少时，很长一段时间，慕相玄都不像往日那般与她亲近了。
她看到少年衣袖上的纹绣好看，伸手碰了一下，慕相玄就倏地拂过衣袖，岁祖月怔愣，后来，再也没看到慕相玄穿那件衣裳。
这样的次数多了，岁祖月渐渐明白，慕相玄讨厌她的触碰。
他甚至连小乌鸦的羽毛都不让她摸。
那时年岁小，岁祖月甚至晚上，会偷偷藏在被窝里，感到些许委屈。
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岁祖月表面，只能当没察觉这些，然后渐渐收敛自己对慕相玄而言，大抵没什么分寸的举动。
那段时间，她还在竭力维持他们的关系。
外出任务的时候，一有空，岁祖月就抽出坠有金穗的玉简，输入灵力，对着玉简另端的少年，叭叭个不停，说自己遇到了哪些趣事，捉了哪些厉害的邪魔。
她身旁的神殿门徒都很奇怪，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笑道：“少司，你整日叨叨，那人不会烦么。”
岁祖月愣了愣。
她忽而想到慕相玄也是要修行的，时不时用灵力拨动玉简，是不是很打扰他。
若是小时候的岁祖月，定不会‘懂事如斯’，心里的念头一定是，管他烦不烦，她喜欢就要说，凭什么遏制她的喜好！
就这么霸道的很。
可她到底长大了点，不似过往那般完全肆无忌惮。
岁祖月想到慕相玄近来似有若无的疏离，又想到，每次她对着玉简口若悬河，长篇大论说完，很久后，玉简里才飘出慕相玄的嗓音。
他总是低低“嗯”一声，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或许是不耐，染了一丝含混不清的沙哑。
清风里，岁祖月轻轻拨动玉简尾端的金穗，沉默的盯看了许久。
之后，玉简亮起的次数变少，又愈来愈少。
岁祖月渐渐也习惯了，不再找慕相玄聒噪的说个不停，后来，她外出连金穗玉简都不带了。
岁祖月重生后，下界擒拿采花魔，把金穗玉简翻出来时，上面落了层灰。
她前世觉得慕相玄或许讨厌她，并非毫无道理。
若不是奈何桥上，慕相玄来送她最后一程，青年握着她的手那么紧，紧到恍然让她感受到一丝，他不想失去她，死都不想放开她，岁祖月重生后，也不会去敲庭院那扇紧闭的门。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确信，慕相玄没有讨厌她。
也许对他这种爱清静的人来讲，她烦是烦了点，但也没那么糟糕。
思及此，岁祖月心情愉悦，都有些想远在仙界的慕相玄了。
她想早些捉到采花魔，早些回去。
岁祖月并非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相反，情绪向来挂在脸上，欢喜时，浑身上下，被风中吹动的头发丝都透着几分雀跃。
慕相玄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
门外夜色幽然，大到有些清冷的寝殿内，烛火明亮，侧卧在床榻上的纤瘦身影，脑袋靠在他的枕间，青丝如瀑，皮肤雪白，眼睛被条三指宽的黑布蒙着。
不知想到什么，她嘴角微翘。
但很快，因目不能视与洞察到他的靠近，柔软的身子有些紧张地蜷了蜷，做出警觉的姿态。
慕相玄站在寝殿门口，灯火映照着他颀长身影，在地面投下暗沉沉的阴影。
未曾见过的陌生一幕，换做旁人，多少会有些不明所以，慕相玄却清醒的意识到，眼下是何情形。
这是他的未来。
就像天裂时看到的一样。
慕相玄踏入寝殿的那刻，就几乎与彼时的神君融为一体，他能清晰感知到，那时的他，在想什么。
他甚至在短短刹那，明白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就像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他度过了死劫，活过了及冠年岁。
本该是件欢喜的事，可慕相玄此刻却觉得。
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了。
什么时候死掉的，记不清，但也许是，当他如获重生后焦急赶去魔渊底下，在那个狭小石洞里，看到了濒死的岁祖月，将人唤醒时，对方迷迷糊糊叫他，“邵昊谨，”
她费力的抓着他衣袖，问，“你没事吧。”
很奇怪，明明劫度过了，刹那间，慕相玄却感觉自己死掉了。
他将她从石洞里抱出来，想一走了之，任洞内之人尸骨腐烂，永远葬身在魔渊底下。
可她紧紧拽着他，说，“你别死。”
慕相玄来时有多踩在云端，离开魔渊时，就有多置身地狱。
他背着岁祖月，像小时候陪她历练那般，她受伤，他背着她离开，只是这次，她迷迷糊糊嘴里嘟喃的，不是他的名字，是另个人。
慕相玄用根绳子绑着邵昊谨，一路拽地。
黑暗里，万千凶恶邪魔阻路，慕相玄带着他们，独行了十天十夜，离开了万丈魔渊。
二人伤的很重，期间没有醒来，重见天光的时候，慕相玄染血的身影摇摇欲坠，最后把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杜忘川站在床边，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他像是想说什么，最终没忍心开口。
慕相玄却忽而明白了。
魔渊底下生死相依后，小少司似乎终于确定了心意，决定与邵昊谨结成道侣了。
他们还去三生石前，姻缘树下，请天地见证。
岁祖月什么树都敢上，姻缘树也一样。
慕相玄赶到时，岁祖月一袭金红长裙，斜坐在交织的枝叶间。
她比平日打扮的繁琐精致些，纤长白皙的手里，捻着朵绯红的姻缘花，似乎觉得稀奇，乌色睫毛低垂，一直在打量。
时不时轻嗅一下。
察觉有人到来，岁祖月从树上侧首望来，似乎没想到会看见他，整个人愣了一愣。
她像是思索了许久，最后从姻缘树跃下，层层叠叠的金红裙摆，随轻盈的身姿轻轻曳地，漂亮极了。
树下，慕相玄看着她，唇动了动，听到自己说问了个莫名可笑的问题。
“你喜欢他么。”
这问题突兀到，岁祖月都愕然半晌。
“喜欢吧。”片刻，她低声说。
岁祖月记得有人与她说过，如果一个人，能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个人一定很喜欢她。
忘记谁与她说的了，但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
如果是此时的岁祖月，定要“呸——”一口。
但彼时的她，坚信不疑。
倘若一个人很喜欢她，那她为何讨厌对方。
岁祖月说完，发现慕相玄脸色苍白得过分，他们虽疏远了，但情分还在。
察觉慕相玄此刻状态不好，岁祖月想了想，夸道：“你真厉害，被你说中了。”
慕相玄薄唇翕动：“什么。”
“你不是说他是我的姻缘么，说我该......”顿了顿，岁祖月望向手里的姻缘花，几许轻耸了耸肩，重新看向慕相玄，坦然地笑了。
“说我该喜欢他。”
慕相玄耳边一阵轰鸣。
岁祖月睫毛微垂，嘟囔道：“我现在也觉得，他是挺好的。”
面前的声音，慕相玄已经一个字都听不到了，整个人如置冰窖，连骨缝里都是凝了冰渣。
他没说。
他知道，但他没说过。
谁说了。
是谁说了......
“祖月，”一个像是诅咒的声音，传入慕相玄耳里。
邵昊谨站在远处路口，“父君让我们过去。”
见人叫她，岁祖月点头应下，又看了看神色明显不对的慕相玄。
“你怎么了，相玄。”
若是很早以前，岁祖月定忍不住伸手，摸摸对方额头，或是攥着慕相玄手腕探入灵力把脉。
换个人，岁祖月估摸也要如此动作了。
可对自幼相识的慕相玄，她终究比对待旁人要慎重端正一些。
她记得，他不喜欢被她碰。
岁祖月问完站在原地，面前少年迟迟没说话，另边邵昊谨还在路口等她，岁祖月只好微微颔首，客套又疏离的告别，“那我先走了。”
行了两步，岁祖月又微微停下，带着些年少的情分关怀道：“我知你卜术精绝，但莫要推演太甚。”
窥探天机，会遭反噬有损仙寿。
岁祖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没有再犹豫地离开。
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慕相玄能好好的。
殿内烛火在风中晃动，岁祖月躺在榻间，在一片寂静里，感受到些许冷意。
她知道慕相玄来了。
没想到这人比前世还沉得住气，在门边就停住了，岁祖月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率先开口。
“慕相玄，我知道是你，”
这声音落下，木头似站在门边的人，大梦惊醒般回过神。
蒙住眼睛的黑布很快被摘下，岁祖月略带兴奋地朝床边望去。
视线落在身影的刹那，岁祖月微怔了怔。
寝殿内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散着清浅的草木香味，已是青年模样的慕相玄，长身立在床边，颀长白袍上，绣着细致繁复的暗金图案。
灯火映着慕相玄的漆黑眉眼，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他神色却与彼时不同，脸上好似失了血色，苍白的厉害，浑身透着外界夜色的冰凉。
岁祖月坐起身，忍不住道：“你怎么了。”
话落岁祖月心生懊悔，这个慕相玄明显不对劲，八成是采花魔附身之物，她竟没忍住上了钩。
可见对方手段之深，造诣之高，一下就挑中她意志薄弱的地方。
岁祖月狠狠咬咬舌尖，不动声色地提高警惕，捏了捏掌心暗藏的法咒，要试探对方是不是邪魔很简单，一掌打上去就行了。
眼下，先静观其变。
慕相玄骨缝里的冰渣，仿佛还未融化，浑身冷的厉害，他望着后来的岁祖月，她神色有些许疑惑。
他知道自己该问她什么，‘邵昊谨很好么’。
她也像在等他这话。
可话到嘴边，慕相玄不知以何心情，站在灯帘下，嗓音低低地问她：“我不好么。”
岁祖月在怔愕中睁大了眼。
听着与前世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问话，方才只是怀疑，现在岁祖月几乎确定，面前的人由邪魔在操控。
这里是她识海记忆所化，就算是慕相玄本人来了，也得按本相而行。
如邵昊谨那般。
除非他们此刻未在她的记忆里，而是在另个领域，诸如梦境，抑或幻境一类。
不管哪个，岁祖月都将警惕提到了最高。
可她一瞧见慕相玄说话时，仿佛被夜间浓重寒意，浸染到生了凉的漆黑眼睛，还是忍不住认真回了句。
“没有，你当然很好。”
岁祖月想了想，明灿灿的灯火下，朝人笑眯眯肯定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
真慕相玄在这，岁祖月倒说不出这话，但既然是假的，她过过瘾也好。
隐隐发现自己快沉进去，钻入妖魔圈套，岁祖月说完摇摇头，恨铁不成钢般地捏了捏掌心。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能再答了，否则真......
“那为什么喜欢别人，”
岁祖月一愣，抬头看到慕相玄的眼睛又黑又沉。
比年少的红意，慕相玄唇间的颜色淡了许多，微动问她，“岁祖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岁祖月错愕的像被人用一记闷棍，暴击敲中了脑袋，整个人处在极度的懵然里，她听完这话，脑海变成一片浆糊，连原本警觉快都忘了，单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慕相玄。
乌发冷眸的青年，像是在等她回答，又像是不愿等了。
慕相玄微俯了俯身，指腹落在岁祖月白皙下颌，用了些力，又轻轻摩挲着，似乎在感受她的存在。
陌生又酥痒的异样感让岁祖月睫梢颤了颤。
她难以形容此时的错愕与茫然，就像前世今生两世，头一次认识慕相玄般。
慕相玄盯着她，几许沉默，笑了下，而后忽地欺身，带着深夜微凉的气息，他低头贴上了岁祖月微微张开的唇。
毫无防备的，岁祖月脑海一下炸开了烟花。
噼里啪啦，脑子都炸懵了。
慕相玄在亲她。
不、不不不，狗日的邪祟在用慕相玄引诱她！
岁祖月当即挣扎起来，可她手脚都被捆住，好不容易坐起的上半身，在青年倾身压下的时候，就毫无抵抗之力的，被一把推倒在枕席间。
岁祖月纤瘦的后背重新贴上被褥。
青丝一乱，她想要侧过脑袋，被慕相玄率先扣紧后脑勺。
对方骨节修长的手指一用力，岁祖月闷哼一声，被迫抬起下颌，颤抖着继续承受着令人唇齿发烫的低吻。
岁祖月近乎炸开，脑海意识天崩地裂。
清晰得意识到此刻压在她身上亲她的人是谁，岁祖月恨不得原地暴毙。
邪魔操控的慕相玄也不行。
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慕相玄！
岁祖月气急败坏地想要挣脱青年的禁锢，却被对方牢牢压在怀里，原本整齐柔软的枕席，在榻间交缠的两道身影伏动下愈发凌乱。
快被气疯之际，不知哪来的力气，岁祖月手腕挣脱了捆仙绳，一掌打在了慕相玄后背。
滚出来臭邪魔！
岁祖月双眸燃烧着小火苗，准备等一切烟消云散，可她连拍好几掌，慕相玄都没反应。
一阵不可思议席卷了岁祖月脑海。
没有邪魔附身，可慕相玄明显与记忆中不一样，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难不成，是她的梦境。
岁祖月已经全然茫然了，眼前的慕相玄与她熟识的完全不一样。
青年的气息并非清冽而平稳，而是充满了浓烈与炽热，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心间满坏恶意，不予余力地想要侵染她，好发泄体内的躁郁不安，还有快要将其逼疯的浓重欲念。
岁祖月在挣扎中逐渐失去了力气，被对方钳制在怀里发着抖，青丝凌乱的泄了一枕。
够了。
够了.......
这样陌生的慕相玄，让岁祖月感受到莫名的恐惧，极度的无所适从。
几近窒息被放开唇时，岁祖月意识已经不清，可抱住她的人却像是清醒的很，慕相玄将脸庞往她的颈间深处埋了埋，似有若无地闻嗅了下，低沉的呼吸就落在她耳根处，烫得岁祖月耳垂红得滴血。
他说出的话，令岁祖月原本涣散的意识凝聚起来，“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他嗓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嘲弄，与恶意，低沉得岁祖月背脊发凉，“天宫戒备如此森严，外人谁能来去自如，将堂堂君后带出天宫。”
君后这两字从慕相玄嘴里吐出，让岁祖月心头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分明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岁祖月却像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声音出口，带着几分不自觉的轻颤与茫然，眸子因之前的低吻有些发红，泛起了水雾，一张精致面容朝人露出无辜的神色。
慕相玄心间罪恶又肮脏的欲念，随着喉咙一紧，几乎要将他吞没。
“你今夜是被仙族送来这里......送給我的，”
慕相玄抚着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颊，近乎魔怔的，对着那双泛红发颤的眼睛，向她吐着那些肮脏卑劣的真相。
“作为交换，仙族想要我给他们一样东西......君后，岁祖月......你听明白了吗。”
耳边一阵轰鸣。
许久，像是终于听清慕相玄在说什么，岁祖月渐渐睁大了眼睛，神情间满是不可置信。
她既惊愕于所闻之言，又错愕于青年说这些话时的神情。
慕相玄表情说不出是痛快还是其他。
他欺身将她困在怀里，垂眸打量岁祖月的表情，像是在细细品味她听到这些肮脏东西时的神情。
半晌，不知是不是看得满意了，他微微放开了她，又在岁祖月耳畔压低了唇。
他长睫低垂，呼吸掠过岁祖月颈侧，过了许久，低沉喑哑的嗓音，带着无不恶意地说，“我告诉他们，我同意了。”
“......”
岁祖月快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低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