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抱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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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祖月以前常干坏事，听墙角，听风铃就是她当年最喜欢的法宝。
靠这宝贝，无论是神殿内，还是神殿外，乃至天宫，魔殿......不知她偷偷听了多少八卦。
后来当了少司，多了点以身作则的包袱后，才没了这行径。
岁祖月说完瞄了眼，发现慕相玄没有蹙眉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唇角反而弯起微末弧度，她顿时放心了，手里小树梢愉悦地摇了摇。
商墨国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充盈，皇宫扩张都扩了好几遍，几乎占了小半皇城。
影魔溜进皇宫，就遁入了黑暗，要寻到难如登天。
岁祖月路上听侍卫说，老皇帝昨日突然病了，卧病在床，略一思忖，赶到老皇帝寝宫外，碰碰运气。
上次入皇宫，岁祖月观察到，藏在宫内阴暗角落的邪祟很多，但老皇帝日常待的居所，有人间天子之气环绕，一切邪祟难以靠近。
可今夜，她发现老皇帝寝宫上方，曾经洞察到的天子之气变得稀薄，已无力阻止邪魔入侵。
乃命不久矣之象。
岁祖月记得前世，老皇帝是在她抓到采花魔之后驾崩的，可这世，按时间线，她提前了好几个月抓住采花魔，老皇帝竟也有了病危迹象。
不同寻常的背后，多半有人在搞鬼。
岁祖月思量着，灯火通明的寝宫内，传来女子低声啜泣，“陛下怎么还没醒来，你们这群庸医，真是废物，再治不好陛下，本宫将你们全都打入天牢！”
岁祖月探起脑袋，透过雕花轩窗，看到说话的女子坐在床边，头戴珠宝玉翠，雍容华贵，正以泪洗面。
是五皇子的生母，宫里的云贵妃。
老皇帝在榻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床边跪了好几个太医，最后被贵妃娘娘指派今夜照顾陛下的那个，惴惴不安地起身，眼睁睁看着其他太医如释重负的离开，满面愁容。
岁祖月挨靠在窗边，目光穿过细缝打量。
那留下的太医在把脉后，战战兢兢说了药方，云贵妃派侍女去取，一来二去小半时辰，没有任何异样。
岁祖月忍不住打了哈欠，思忖着要无功而返了，这时，室内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侍女走后，只剩云贵妃与太医之际，一直谨小慎微，面带惧色的太医忽地一笑，在贵妃娇嗔的目光里，将人一把抱到怀里。
岁祖月瞬间瞪圆了眼，倦意烟消云散。
这太医与贵妃有一腿！
老皇帝绿了！
岁祖月转过头，试图用睁大的眼睛告诉慕相玄，后者睫帘半垂，原本淡漠注视着室内的目光，微转了转，眼底泛起一抹浅笑，回应她似的颔首。
岁祖月勾唇，本想继续吃瓜，听到两人对话却是神色微变。
“影魔大人何时苏醒，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厌倦了，”云贵妃脸上为老皇帝落泪的湿痕未消，神情却看不到半点感伤，只有满脸不耐。
灯烛下，太医倒映在地面的影子晃动，嘴巴微张，“快了，不过今日有影徒在外露了马脚，恐怕会节外生枝。”
“怕什么，只要事成，以后人界就是我们的，”云贵妃哼声，随即想到什么，诡谲一笑，
“影魔大人当年为了那个女人，被魔尊罚落凡间，闭关至今，等他出来，要是得知对方早死了，不知是何心情......说起来，那女人的子嗣还在吾儿府里呢，我那日见过，轮廓有几分那贱人的影子。”
岁祖月耳朵微动。
前世她虽未刻意了解，但和邵昊谨相处久了，倒知晓了他许多外人不知的事。
他与魔界并非全无勾结。
魔界虽大多数人，憎恶他生母做了天妃，还惹下祸端，但也有不在意的，诸如他生母的一些故人。
影魔就是其一。
岁祖月记得影魔前世，就像邵昊谨手里的一把暗刀，指哪杀哪，甚至为他背叛了魔尊，仙魔两界大战前，捅了魔尊一刀。
今夜看到附身在古小山身上的影子，岁祖月下意识以为，邵昊谨这时候已经和影魔勾结起来了，是他派来的。
此刻听室内两人所言，影魔尚在闭关，此事与邵昊谨无关了，她看到的是影魔门徒。
岁祖月琢磨着‘人界就是我们的’这句话，微眯了眯眼。
仙魔妖如何争斗，与她无关，但若把注意打到凡间，就没法坐视不管。
神殿吃人间供奉，等于被动衣食父母了。
不知他们是何计划。
岁祖月侧着耳朵，正想要再听些，寝宫内响起砰咚的撞击声，好似有人撞到了桌子，一路磕磕绊绊。
打起来了吗。
还没凑到窗缝细看，一群巡逻侍卫，持刀朝这方向走来，她飞快拉着慕相玄一转身，躲在了墙角。
墙角地带远离光源，树影横斜，光线昏暗，只隐隐透着月光，不凑近不会发现有人。
就是空间逼仄了些。
好在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惦记着两人密谋之事，岁祖月屈指在墙角一敲，悄然破了个小洞，正探去脑袋，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捂住洞口。
“别看了。”少年嗓音清清淡淡。
岁祖月不解地看着他，下一刻，就隔着墙壁，听到寝内传来一声娇吟并着嗔嗔责备，“你太心急了，等会有人来了怎么......啊，慢点......”
岁祖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多听两句后，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方才翻箱倒柜般的动静，原来不是打起来了，而是两人在寝宫内寻地方男欢女爱。
不管真身是何，两人现在一个贵妃一个太医，门窗都没关，老皇帝还病躺在龙床上呢！
没想到两人如此大胆，岁祖月有些懵。
回过神，她下意识去捂了慕相玄的眼睛，捂完察觉不对，想换成捂耳朵。
一动念，又觉该赶紧离开此地，非礼勿听。
可附近有一群侍卫在巡逻，不仅如此，里面两人激烈喘息之际，还筹划着如何耗尽掉老皇帝最后一点天子之气，叫人早日归西。
此时施法，必定引里面邪祟察觉，打草惊蛇。
岁祖月犹豫之际，手腕被握住，整个人被拉着往暗处靠了靠。
“有人看过来了，”慕相玄提醒。
说话时他语气平静，长长的睫毛在她掌心扫动。
手心像被挠了。
有些痒。
岁祖月不由自主缩了缩手指，放下手，等冷静下来，打量慕相玄神色，见他脸上情绪并无波澜，微松口气。
其实她也觉得没什么。
人有七情六欲，还有双修之说，本就是件极为正常的事。
不过她看旁人，对此事都十分羞于窥见，感到难以启齿，故而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让慕相玄莫听莫看。
见少年神色如常，岁祖月放下心，便侧侧身，隔着堵墙继续听起来。
里面天雷勾地火，砰咚声倒是小了，娇喘的声音道：“等这老东西驾崩，吾儿即位成为人界至尊，有天子之气护体，我定要教训那贱人之子，还有影魔，要是执迷不悟，我也不对他手软了，还有.......嗯，魔尊.......”
另个急喘的声音道：“依你，都依你，”
“我还想换幅皮囊，我看那贱人之子身旁的女孩，长得还不错，”
岁祖月听乐了。
猜测这是只画皮精或者魅妖，见对方把主意打在邵昊谨的心尖上，不厚道笑了，谁知对方转头下一句娇声，“不过最好的还是神殿那个小少司的，就是难拿到手，那皮囊......嗯......天生妖魅，看起来勾魂摄魄的，不知私下勾引了多少男人，我要是拿到那张脸，在床上肯定更蛊人，没人受得了。”
岁祖月：“......”
她微眯起眼，出离愤怒了，小火苗在眼里汹汹燃烧。
好家伙，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已经吃熊心豹子胆了，还敢污蔑她，污蔑她就算了，还叫慕相玄听到了。
岁祖月就是再不在意名声，也忍不了了。
她暗磨了磨牙，脑袋朝身旁的人偏了下，小声说：“我没有。”
两人靠得近，岁祖月一侧头，几乎咫尺距离，她明显感受到头顶有呼吸掠过，随即传来一声好似从少年喉间发出的，略显沉闷的“嗯”声。
岁祖月愣了瞬，因这声音蓦然想起了什么，涨红了脸。
之前梦境里，被青年慕相玄扣手压在软榻亲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她依稀听到过似曾相识的闷声，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忍耐。
模糊不清的光影闪动，他像是难受得紧，伏在她颈间闷哼，呼吸滚烫。
“......”
回过神，岁祖月几乎是骤然退了步，面红耳赤。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要完蛋！
这下她真的像那唱从此不敢看观音的角色了。
岁祖月摇着脑袋，试图把脑海里那些画面抹去。
她不敢掀起眼睫看慕相玄，要是被其知晓，她曾在梦境里如此臆想他，岁祖月真能一头撞死在墙上。
岁祖月百般懊恼了许久，忽地察觉不对，一抬头，看到慕相玄侧靠在墙角，他薄唇发红，见她望来，鸦睫低颤了颤，神色困难地闭了闭眼。
一缕皎白月光穿过枝叶，落在了他身上。
岁祖月心头一跳，月亮何时出来了。
她赶忙伸手将人拉走，指尖触碰到慕相玄衣袖的瞬间，却被他拂开了，“别碰。”
他嗓音近乎是冷硬的。
岁祖月动作一顿，慢吞吞地缩回了手。
慕相玄像是意识到什么，睁开了微红的黑眸，沉默一瞬，他犹如染了血的唇，轻动了动，想要解释什么。
一只小树梢，被玉白的手举起，帮他挡下了落在眉眼的月光。
“那我不碰你，就这样帮你挡挡可以吗。”
她看了看他。
神情忐忑。
慕相玄躁郁跳动的心脏，忽地一停，像被人恶意地捏了捏。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就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吃过苦头，知道要收敛了一样。
岁祖月不知慕相玄是何情况，若是以前，她压根不会怀疑慕相玄会被月色影响，可大抵是受妖世子影响，她直觉他可能也会。
看他神情不适，岁祖月不知如何帮忙，绞尽脑汁，只有帮人挡挡月色。
知道他不喜，她尽量离他远一点，高举着树梢拦下那缕烦人的月光。
慕相玄黑眸定定看着她，许久，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岁祖月的手腕，将人拽了过来。
岁祖月近乎错愕的。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
黑夜里，她耳畔有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嗯，有点难受，”
少年这次诚实地将脑袋往她颈窝埋了埋，发丝交缠在一起，他长指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低缓着嗓音近哄道，“对不起，没有不喜欢你碰......那，让我抱一会好吗。”
岁祖月眨巴着眼。
好半晌回过神，像是终于听明白少年在说什么，耳根发红地磕绊道。
“好、好的。”
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抱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