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抢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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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老人上了年纪，也不注重保养，有高血压、心脏病这些基础疾病，也就是这些年被瞿迟甦摁着进医院修养。
这次因着儿孙辈的事情怒气攻心，疾病复发；即使沈听有过硬的急救技能，瞿迟甦配合完美，但缺少专业的设备，瞿老也没能转醒。
瞿迟甦和沈听赶紧打了120。
市中心离银坛较远，加上瞿老本就不愿意进银坛，记得比较近的刚好就是瞿迟甦投资的私家医院。
他跟着救护车，沈听开车载着哭成泪人的虞洁，齐齐往私家医院狂奔。
瞿老走绿色通道被送进抢救室，三人在外面焦急等待；瞿迟甦沈听沉默不语，沈听站在一旁看着抢救室的门发愣，虞洁则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
她们一家人以前也遇到难过的事，而她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绝望。她倾向于向哥哥要句慰藉的话，因为风雨来了有哥哥这样的高个子顶着；而今天，她最爱的爷爷躺在病床上，这样的痛苦和焦虑是剧烈而直接的，她没办法再躲避了。
而造成这一后果的，还是自己。
她想起李瑞安的央求，说希望通过她的关系见见沈听，她就那么答应了。
对啊，那可是她的偶像。她打榜砸钱百般讨好都不会换来注意的偶像，竟然有事需要她帮助，竟然闻声软语地征求她的同意。
但后来事情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就是真个人，竟在自己的家里，说出顶撞哥哥，伤害爷爷的话，他竟然没有一丝顾及自己的颜面，不顾及自己是否难堪；还将爷爷气进了医院，要是爷爷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会内疚一辈子。
昔日那些坚不可摧的喜欢，竟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她不见得有多喜欢沈听，但是也不容许别人插手她哥哥的事情。
是自己的错误和疏忽，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怀着愧疚和担忧，虞洁此时再也无法向身侧的哥哥要一句劝慰，只得忧心地等待，和他们一起扛起这份焦虑。
这时，候诊区传来一阵喧哗声，沈听转头过去，见李瑞安被几个人推搡着，正在往这边挤。
诊室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的前奏。
瞿迟甦看了他一眼，又冷冷转回头去，没再说话。
疲惫到了极点。
李瑞安半安慰半威胁把那群人劝退了，此时正狼狈不堪，他正踩在等候室的平移门处，叫声沈听的名字。
沈听没理他。
他又转过头去叫虞洁。
虞洁豆大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滚下，她转过去看李瑞安，竟生出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她这短短的二十年人生，虽然父母早逝，但那时她过于年幼，厄运只需要懂事的人来承担；她的爷爷哥哥都是社会的栋梁之才，她向来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她何曾拥有过这种情绪？
可唯独就是在喜欢李瑞安这件事上，受尽了屈/辱。
李瑞安利用她炒作，她不介意；利用她伤害家人，这是不能忍受的。
让看着李瑞安的脸，鼻子下方还残留着一点血迹，衬衫领口被揉皱了。这张脸她无比熟悉，房间贴满了他的海报，炮筒相机里是他在片场的照片，她P过很多他的图，剪过他的视频，把他的照片印在衣服上，买了所有他代言的东西，熟悉他的声音，甚至连他撅着嘴唇笑的弧度虞洁都能记得……
她又回忆着高中的时候，哥哥在国外上学，爷爷工作很忙，她就在家看电影，看他的采访。听他说自己曾经是怎样从泥潭里才走到现在，自己是怎样熬着夜揣摩角色的心里。虞洁听着听着，她觉得自己和这位英俊的少年很是相似，虽然爷爷和哥哥都是璞玉，而她只是一团污泥，只能仗着一点亲缘关系，享受他们的成功带来的便利。
曾经，李瑞安的陪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和勇气；而如今，她才深知，原来那些都是都是媒体粉饰的。他心心念念的瑞安哥哥没有那么完美，他也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全身都是负能量。
就像女孩子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渣男一样，她盯着李瑞安的眼睛，发现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偶像，竟也只是管中窥豹，然后借着这偏颇一斑来营造自我感动罢了。
“虞洁，过来。”瞿迟甦叫了她一声，随即握着手机低头讲电话，“有人在五楼造成拥堵，叫保安把人请走，是病人家属就一个个通知到位，如果有工作人员，就——直接辞了。”
不一会儿，保安就上来让李瑞安离开；他没有办法也只能先走。
瞿迟甦收了手机，他没有再给过任何人一个眼神；只是弓腰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成塔状抵在前额。
沈听心疼极了。他想：要是瞿迟甦没有那么多原则就好了。但凡他们现在有一点关联，他都能过去抱他，给他一点安慰。
可是自己什么立场都没有，却是间接造成这个意外的麻烦精。他如今只希望瞿老爷子能安然无恙，他也不要什么面子了，负荆请罪也好，一力承担斥责也好，还是瞿老想跟他划清界限，把手里的项目收缴，他都无所谓。
只要瞿老能醒过来，他心里的愧疚能少一点，他也更能面对瞿迟甦一点。
“瞿总，瞿老爷子的手术完成了。”不知等了多久，沈听的腿都已站得僵麻，手术中的红色灯牌熄灭，穿着无菌服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他恭敬地跟瞿迟甦交代情况，“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次是情绪激动脑出血，幸亏送来及时；但人现在还晕着，什么时候醒、预后怎么样还是要看瞿老爷子的情况。”
瞿迟甦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意思是性命无虞，但康复情况说不清楚。
医生又说：“先转到重症病房，你们可以看看他。”
瞿迟甦从家属通道进了重症病房，虞洁紧张地跟在后面。
重症病房就在这一层，从走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摆着大大小小的仪器，瞿老的身体陷在病床上，连接着输液管和氧气面罩。
为了保证患者的休息，探视时间和探视人数都有严格的限制；瞿迟甦从窗口看了看，听到虞洁在身后软软地叫了声“哥哥。”
“你先进去看爷爷。”他对虞洁说。
“哥。”虞洁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迅速充满了眼眶。
“听话，你先进去。”瞿迟甦平静地说。
虞洁使劲抹了把眼眶，进通道换防护服。
瞿迟甦在窗外观看，穿着厚重蓝色防护服的妹妹正拉着爷爷的手，弯着腰，似乎在跟他说话。他的内心你一片酸软，爷爷年迈，妹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他将他们归入了自己的责任。
受早逝的父母影响，他想起自己很想一个家，他迫切地想拥有一个家人，过宁静安稳的生活。
从前没有这个人，但现在——沈听，他却不愿意。
他知道沈听就在自己的身后，如今满怀心酸，满怀焦虑，他怕一旦情绪倾泻，就再也收不回来。
成年人，总是不愿意自己在他人面前失态。
不多时，虞洁就从病房出来了，她摘了防护服，额头上有道印子，脸上沾着些新鲜的泪痕，似乎在里面哭过了，难得她这个时候还记得给哥哥留出些时间。
换瞿迟甦进去了，虞洁拿出手机，看到李瑞安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爷爷脱离了危险，她也不再那么偏执。
看到这条消息，她却捏了捏拳头，也罢，就当是为自己的青春再买最后一次单吧。
虞洁走到沈听面前，沈听正垂着头等，不知不觉，他用了和瞿迟甦一样的姿势。
虞洁恍然间觉得：也许他真挺适合自己的哥哥。
“沈听哥。”虞洁小声地说，“今晚的事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让你过来的；李瑞安在楼下大厅，他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沈听坐在椅子上，跟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对视几秒，才点点头去按电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抢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