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学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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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学做饭
馒头全部蒸好时，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时间到了四点多。晚上黑的早，蒸丸子比较费火候，姚翠兰干脆没弄。
赵惜拽过来长方形大笸箩装馒头，好散腾腾的热气，等馒头放凉，回头要装进外面瓦缸里保存。室外温度低，能存住东西。
馒头数量不少，姚翠兰让闺女数一数，“你捡馒头时，数一下有多少个，我好估量咱们吃多少天。”
赵惜才开始还数，后面被小侄子一打岔，完全乱套了。她无奈道：“忘记数到哪了，随便多少个吧，就光看着这些，起码不得吃到正月十五？”
“多少，正月十五？”姚翠兰不赞同地摇头，“吃不到，可吃不到那时候……过年期间你爸和你两个哥哥都要一天三顿在家吃，老的少的中不溜的，你算算咱家有多少人吃饭？”
正月里，尤其初十之前，大家走亲戚居多，能少干活就少干活。蒸馒头不大不小也算是个花时间的活儿，他们家没亲戚可走，干粮能撑到初十就不错了。
赵惜还真数了数家里吃饭的人，发现一共九口，就……还好吧。一人一顿吃一个馒头，男人饭量大，按两个算，那一天他家至少要消耗30个馒头，十天就是300个。她已经算术算的麻了，好在不是顿顿吃馒头。
把锅里剩的水舀出来，擦干倒油，等油温八成热，开始放麻花。麻花在丸子前炸，是为了不串味，毕竟麻花发一点点甜口，丸子是咸的，里面还有肉。
“炸麻花喽，炸麻花喽！”俩小孩围着锅转圈，高兴的直蹦跶。
姚翠兰赶忙道：“你俩……别绕着锅跑，油烫到你们怎么办？”
“你俩也不困，就会凑热闹。”岳梅花想起儿子今天没午睡，“冬至，要不你领弟弟去屋里睡会吧？”
立秋连声拒绝：“不要不要，我不困。”
赵惜站在锅边，看下进去的麻花变色了，拿筷子翻一翻，等另一面也变色，这麻花就炸好了。
姚翠兰瞥一眼锅里的油，感觉火有点大，她催促儿子调整火候：“虎子，撤一根柴火。”
麻花炸起来省事，生胚做的不多，锅又大，一次可以下很多个，全部炸完也就半小时左右。
团丸子是三个人一起做的，也不需要太圆，用小铁勺挖出一点，再用筷子往锅里一拨拉，一个不规则的丸子就滑进锅底。等丸子熟透，会飘起来，颜色也变得焦黄，就可以捞出来控油。
赵惜拿筷子先夹出一个，姚翠兰见状，吩咐道：“你咬开尝尝咸淡，再看看丸子心熟没熟。”
“姑姑，我来尝，我来尝。”立秋哒哒跑过来，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心烫。”赵惜夹着丸子，递到小侄子嘴边，手在下面接着，怕没夹稳掉在地上，“吃着咸吗？”
岳梅花闻言笑道：“小妹，他那么点懂啥，也就吃个稀罕。”
立秋人小嘴也小，咬了三口，才吃掉一半。赵惜仔细看丸子心，确实熟了，她立刻道：“是熟的，心不夹生。”
姚翠兰：“那后面的就估摸着按这个程度的颜色炸。”炸轻了颜色浅，炸过了颜色深，因此需要把控好。
天早就黑了，门口的灯泡亮着，因为瓦数低，锅这边照亮的有限。姚文虎点了盏油灯，搁在边上，时不时给姚翠兰她们照一下。
等丸子炸完，姚翠兰把面盆收拾起来，放到厨房里，又用开水泼了点烫面。等面晾凉的功夫，她用红糖和白芝麻，加少量干面粉，搅和均匀，做糖糕的内陷。
面可以沾手，觉得不烫时，她开始抹了油团糖糕生胚。先用手把剂子捏成中间后，两边薄的厚片，放好红糖馅料后，一边团一边转，直到把糖糕团成圆的，再用手稍微压一下。
岳梅花盯着婆婆的操作，眼睛都不带眨的，语气稀奇道：“看起来也不难，今儿我跟着娘又学会个新东西。”
“这算啥？”姚翠兰道，“就是你不学，我做了难道还能揭过你，不给你吃？”
岳梅花嘿嘿傻笑。
赵惜感叹道：“我才是什么都不会的那个，回头娘教教我做饭吧？”
“做饭还用学？那不是有手就会？”姚翠兰看一眼闺女，又想起她都有对象了，毕业后结婚，说不得得随军。驻军部队地理环境一般比较偏远，条件艰苦，自家闺女这样的到了那里，还不得天天吃食堂？
想到这，姚翠兰不敢再深想下去，觉得闺女离了她，快变成小废物了。她小心翼翼道：“闺女，打明天开始，妈做饭的时候都叫上你，记得认真学。不求做多好吃，起码能把饭做熟，饿不死自己。”
赵惜：“……”
总感觉她妈有什么话藏着没说。
油炸糖糕做好后，姚翠兰捡了两个放在碗里，递给儿媳妇，让对方拿去给冬至和立秋吃。然后她又拿了一个，问拎着油灯看火的儿子：“虎子，要尝尝不？”
“娘，你怎么光问二哥，不问问我？”赵惜纯粹是没话找话，倒不是心里计较什么。
姚翠兰朝她翻个白眼，不客气道：“你跟你大嫂，在这跟我鼓捣了半天，你们要吃就直接拿着吃，还得让我三催四请，看把你们矫情的？”
“什么矫情？”岳大嫂只听了个话尾巴，不知道母女俩在聊啥，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你小妹矫情呗，吃个油炸糖糕，还得跟我要，懒得没手，搞得好像我不让她吃东西似的。”姚翠兰刚才话里带了儿媳妇，虽然不是说岳梅花坏话，但当人的面，到底是不好意思再说一次。
姚文虎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道：“活该，被咱娘怼了吧？”人啊太放飞自我，就容易乐极生悲。
姚翠兰不理儿女的眉眼官司，看着大铁锅里的油，手插在腰上，有些犯愁：“唉呀，这油是现在盛出来，还是等晾凉了再盛？”
放凉了盛，可以把油直接装进空桶里，但因为冷却凝固的原理，可能留在锅里舀不上来的油会比热着时多。而且再用油锅炒菜，又得点第二次火，太过麻烦。再说这灶头是特意搬出来方便蒸东西使得，还要收起来，不能搁在院子里。
现在盛出来，不能直接装桶，得找个盆子或小锅过渡。过渡的器皿肯定也会留下油底，这个她能用馒头或油布擦一下。锅里的底油则趁着有火直接炒菜，之后便可以把大锅和灶头收起来。
很快，姚翠兰决定把油弄出来，放盆里她怕俩小孩淘气再烫到自己，干脆找了个小锅，搁在灶台上。晚饭馒头加炒菜，渴了喝水，没有做汤。
烧菜时，赵惜举着勺子在边上站军姿。她学做饭跟别人不一样，先分解过程步骤，然后根据自己会的一样一样排除。生火、煮饭添水用碗量、洗菜这些都没问题，大部分人也都会，包括赵惜。
到切菜这步，她刀功还行，虽然不是切菜练的，但也算薄厚均匀。配菜则需要记住食材搭配，有些东西，比如木耳腐竹粉条之类的干货，是需要提前泡发的。如果没注意，那可能就放不了，得考虑换菜跟其他的食材搭配。
开始赵惜硬记菜谱，后来发现其实看着食物颜色来搭配，比如白菜炖粉条，白菜是绿的白的，粉条经过酱油汤汁浸泡，会呈现出浓重的焦糖色，肉片亦然，它们一起炖，卖相是还好看，吃起来翻车几率也高。可换作白菜炖豆腐或者炒肉，不给豆腐或肉片特意上色，那食材原本就白的居多，吃起来食欲没那么好。
赵惜别说没炒过菜，她连翻菜都没翻过。听自家娘念叨着：“锅里有水时不要放油，得烧干再放，以免油彭出来烫到人。因为咱们锅里有底油，就不放油了。难熟的先下锅，好熟的炒半截再放，容易出水的菜不能急着放盐，否则容易炒出一堆菜汤。”
盯了半天，赵惜猛点头，觉得自己学会了。可惜一学就会，上手就废。她发现自己分不清菜熟不熟，得尝一口才行，明明自家娘看一下颜色就可以知道菜熟了。为了不夹生，多在锅里咕嘟会菜而不糊锅，她不得不加点水，最后出来一锅炖菜，原本应该是清炒大白菜来着。
为了不打击闺女的积极性，姚翠兰安慰道：“不错，起码炖熟了。”
事实证明，赵惜爹娘都挺会鼓励孩子。
快放年假了，赵有林下班有点晚，吃饭时先发现了菜不是姚翠兰炒的，他误以为是大儿媳妇炒的，就没说啥。
赵平安吃出来不是自己媳妇炒的，因为岳梅花家里姐妹多，日子过得紧巴，她娘炒菜都是炖一炖了事。为了多吃菜，少吃粮食，她家做的菜都不咸。时间长了，岳家人口味都比较清淡。
赵惜放盐，是逐步一点一点加的，还试吃过，能保证没有打死卖盐的。可微妙的咸淡，赵平安就察觉了出来，但他没往自家小妹身上想。
等众人吃完饭，收拾桌子时，姚翠兰才对赵有林道：“你也算吃过咱闺女做的饭了。”
“啥？”赵有林听得愣住，经过媳妇解释，才知道他家闺女今天学做饭了，他与有荣焉道，“挺不错的，不薄不淡刚好。”
赵惜摸摸鼻子，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在夸她呢……晚上例行巡夜，还有一个小时才到集合时间，她回房间继续写文章。这段时间养成了看书写文的习惯，涉猎的范围也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觉得有意义比较经典的，她就投稿试试，其他的则收起来，等适合的时候再投。
时间一晃，又是一晚，逃犯依旧没影。听说江城市里的领导都急了，督促公安局加把劲。可刀疤男就像泥牛入海，愣是没有冒头，到现在赵惜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已经从山里出来了。
明天是除夕，听暂时留守在村里的民警说，如果今晚还是没有收获，他也要撤退，回去过年了。民兵们微微松一口气，天天这么密集的巡夜，一晚是稀罕，两晚在观望，连着好几晚睡不好，那简直是熬鹰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