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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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到你了哦，优姬。会有一点痛，忍耐一下哦。”
绯樱闲说着，又一次低下头。
“哦哦哦，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玖兰千纪看着对面发生的事激动的手舞足蹈。得益于吸血鬼良好的视力，她甚至能看清锥生零闪着红光的眼睛。
“果然很有趣！小京，你说等锥生零恢复人类身份之后会不会羞愤的想自杀啊？”
她吃着零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生怕错过哪怕一点动作。
“不知道呢。但我想黑主优姬现在一定很后悔。”
比起玖兰千纪的聚精会神，枣川京看上去十分的无所谓。她抬头看了眼对面，兴致缺缺的又低下头给玖兰千纪剥橘子。
“唉，为什么不能按我的想法给优姬一巴掌然后狠狠地羞辱那个小子？那样的话等锥生零恢复理智了一定更有意思。”
“…纯血种殴打人类的话，太掉价了吧。”
“这有什么的。”
玖兰千纪嘟囔着，没再说什么。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绯樱闲意识到了什么。她迅速朝后撤开，有些惊讶看着锥生零受伤的腿。
“啊呀这可真是…因为失血导致命令的压制有些松动了吗？真是非常棒的自制力呢，零。”
锥生零喘着粗气，被绯樱闲吸了血又被血蔷薇之枪打中，极度缺血的状态下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却依旧将枪对准了绯樱闲。
“离优姬…远一点。”
他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恨意，身体的疼痛使他短暂的摆脱了绯樱闲的掌控。他咬着牙对着绯樱闲连开数枪，希望趁着理智短暂回笼的时候彻底杀死这个女人。
猎人的武器对吸血鬼来说十分危险。绯樱闲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来防御，索性撤开了身上和服用来装饰的带子。
柔软的布料在她的手里变得像上好的钢材，竟然能成功的挡住迎面而来的子弹。
“噗嗤。”
锥生零丝毫不计后果连发数枪，布料到底不如正经的武器，重重防御之下还是有一个子弹突破进来，直直没入她的腹部。
眼看纯白的和服上溢出了鲜血，锥生零面色一喜想要乘胜追击，却被一把武士刀从身后贯穿了肩膀。
伤害他的正是他的亲生弟弟。
“闲大人，您要玩到什么时候…在这里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绯樱闲捂着伤口看向来人，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真是多管闲事呢。不是说了吗，这个时候你还不应该出场的。”
她迈步朝着门口走去，无论是黑主优姬或是锥生零都看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不用担心，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呢。”
她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锥生零想追上去，却被弟弟拦住。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看着再一次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少年，只觉得陌生极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保护她吗？”
少年不语，只是走上前去，将插在锥生零肩膀上的刀抽出，同时带出了一地的血液。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啊！一缕！”
一缕？是谁？
看出了黑主优姬的疑惑，来人轻笑一声，语气依旧平静。
“不打算给她介绍一下吗，零。她看上去可是十分好奇我的身份呢。”
闻言，锥生零狠狠闭了闭眼，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般打翻了少年的面具，露出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我的弟弟，锥生一缕。”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站在闲大人这边吗？”
锥生一缕手里握着武士刀，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那狼狈的兄长。
“打一架吧，零。像小时候那样。”
“赢了的话，就告诉你原因。”
武士刀在手里挽了个帅气的刀花，刀尖直指自己的兄长，如沐春风的脸上说出冰冷刺骨的话。
“不过我可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哦。闲大人给我喝了她的血，纯血种的血肉让我有了完全健康的身体…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毕竟这也是你一直渴求的东西呢。”
锥生一缕是怨恨的，他清楚的知道什么话会伤到自己的兄长，故意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刺激他，只为在那张和他一样的脸上看到悔恨。
果然，锥生零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即而来的则是无边无际的恼怒和恨意。这让锥生一缕病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笑出声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有些渗人。
眼看锥生零也要动手，黑主优姬没搞清楚情况但身体更快一步的挡在两人中间，苦口婆心的劝说。
“不是等等，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要打架啊，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不就好了吗？”
她背对着锥生一缕，看不到他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只感觉到背后传来冰冷的杀意。
“如果碍事的话，就算没有闲大人的允许我也会…”
没说完的话被血蔷薇堵在喉里。他目光阴沉的看向将枪指向自己的兄长，语气说不上好坏。
“猎人的武器对人类无效。这一点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黑主优姬听他的话一头雾水，却看锥生零没有丝毫意外的放下了枪。
“果然。”
但这平淡的语气却刺激到了锥生一缕。他突然发狠，手中的武士刀劈向锥生零，迎面袭来的还有他骤然扭曲的脸。
“啊是啊，闲大人虽然分给我她的血液，却根本没有吸我的血！所以我本质上还只是一个人类！”
猎人的武器对人类无效，此刻血蔷薇也只能用于防守。锥生零勉强抵挡招招致命的武士刀，听着弟弟怨怼的控诉。
“从小到大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有你！父母也好老师也好，明明我们是一起的，可为什么他们的眼里就只有你！”
这是萦绕在锥生一缕心底多年的梦魇。难道就因为自己羸弱的身体，大家就都只喜欢零吗。
“凭什么啊？明明我们一起出生，一起学习，凭什么所有人都只夸你，为什么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啊！”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心里的阴暗，但那时他看着无论何时都能找到他的锥生零，硬生生把这份阴暗压了下来。
“好不容易出现了…终于有人看到我的存在，那些淡淡绯色的樱花成为我黑白世界唯一的色彩，可是为什么……”
长时间的忽略让他极度渴望有个人能透过锥生零的身影看见他。好不容易这个人出现了，好不容易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为什么闲大人选择的依旧是你！为什么变成吸血鬼的是你！为什么陪伴在她身边的不能是我！”
人类和吸血鬼是不可能的。无论是绯樱闲或是他都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询问自己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闲大人独独留下了他。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是你啊，零…”
血蔷薇挡住武士刀下压的动作，透过反光的刀刃，锥生一缕看到自己眼里噙着泪水。
血液滴在地板上绽放出朵朵红花，绯樱闲拖着受伤的身体随意找了个房间进去。
千纪那丫头，现在恐怕正边吃着东西边兴奋的两眼发光吧。
她无奈的笑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犯了糊涂，纵容那孩子把她的事情当做刺激的电影一样观看。
甚至还给她找了个合适的看台…果然是上了年纪，和当初的玖兰李土一样对小孩子有极大的包容心。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小姑娘尽收眼底，她就觉得丢脸。
连纯血种的尊严都不要了就为了哄小孩子玩，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丢人。
“看上去意外的狼狈啊，闲。”
她的思路骤然被打断，看着屋子里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沉了沉。
千纪，剧本好像有变动呢。
“猎人的武器就是麻烦。纯血种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在它面前也会被极大程度的限制住。”
“玖兰家的孩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听到自己这么问。
“这个房间是我来到这所学院后分到的第一间宿舍，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呢。”
玖兰枢站在窗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纯血的气息被他隐藏的一干二净。
“是吗。我也很喜欢这里呢，起码没有乱说话的人。”
绯樱闲听懂他话外的意思，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朝房间里面走。
“再问你一次吧，玖兰家的小鬼。你来这所学院的目的是什么？”
玖兰枢的身影被窗帘挡住，他微敛眼睑，在一片寂静之中说出自己的回答。
“报恩。”
“报恩？”
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言语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像在询问有什么事是你纯血之君做不到的？
玖兰枢没过多的解释什么，只又补充了一句。
“和你一样，是为了一个人。”
说话期间，他绕到绯樱闲的身后，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看上去格外暧昧。
但绯樱闲知道他的目的，此刻被揽在怀里，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失和逐渐虚弱的身体，思索着如何挣脱桎梏。
可为什么要挣脱开呢。
绯樱闲迷迷糊糊的想着。
自己早就不想活了，但没有人能杀死她，纯血种极强的治愈能力和不老不死的身体让她感到悲哀。这种连自己生命都不能主宰的生活自己早就过够了不是吗。
或许，这是千载难逢的解脱的机会。
玖兰枢察觉到她放松下来的身体，微微的停顿后白净的手穿破了她的心脏。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忽略自她胸膛穿过的手，他们宛若一对碧人。
“你我心思都不单纯。我也想过利用优姬杀了你，所以你会出手也正常。”
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眉宇间总是笼罩着淡淡的忧愁。玖兰枢似不忍见她这样，开口许下承诺。
“你不会白白死去的。我答应你，一定会杀了你最想杀死的那个人。”
纯血种的承诺十分珍贵。无边的寿命使他们无论做任何事都易如反掌，但此刻的绯樱闲听着这份承诺无动于衷。
“纯血种混乱了纯血种…小鬼，在你得到这份力量的同时，你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杀死纯血种的代价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元老院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他监管起来，控制他的一举一动。
“没关系。和之前的你一样，只要能守护那个人，什么样的后果都没关系。”
玖兰枢的獠牙刺进同为纯血种的绯樱闲的脖颈，本就所剩无几的血液被带出，她脸色更加苍白。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你杀死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我眼中都注视着同一个东西…那时候我说，”
“真可怜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成为玖兰家的家主，要面对夜世界的所有黑暗。”
抱歉了小千纪，这出戏该到此为止了。
有枣川京陪在身边的你，应该不会像那次一样失控吧。
空气中血液的味道逐渐浓郁，玖兰千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
“小京！闲出事了！”
一旁的枣川京也闻到了空气中蔓延的属于纯血种血液的味道，眸光一沉，知道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玖兰千纪丢下吃到一半的橘子，推开窗户打算直接从半空跳到对面，被枣川京拉了下来。
“距离太远了，我们现在跑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玖兰千纪已经拉着她跑出房间，顺着楼梯的缝隙直接跳下一楼。
枣川京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多年前玖兰李土出事的场景和现在重合，像梦魇一样缠绕住她。
与此同时，正在打斗的兄弟俩同时停了下来。锥生零皱着眉头，吸血鬼极好的嗅觉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中血液的味道变浓了…”
仍是人类的锥生一缕闻不出来，但他听着锥生零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惨白一片。
“闲…闲大人！”
他慌乱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多年未见的锥生零，顺着地上的血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