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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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约两小时后，飞机在京市机场降落。时间临近中午，一行人决定先吃个午饭后各回各家，或者直接回学校。
回京市，请吃饭。
江随想起了在风清山露营那天稀里糊涂答应请秦意吃的一餐饭，既然秦意真的拉下脸“求”了，他这个江小少爷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某人想要在黄鹤楼吃饭的俗气请求。
李木查找大众点评：“最近新开的一家私房菜我朋友去了，味道不错。”
“都行。”
“突然饿了，有的吃就可以。”
艳阳高照天，江随双手插/进外套兜，墨镜架在秀挺的鼻梁上，站在机场外的候车区又酷又惹眼：“黄鹤楼，我请客。”
一语惊众人。
秦有有:“谢谢江随哥!我现在就叫车!”
李木激动地直接一把子抱住他嚎叫：“黄鹤楼老早就想再去一次了，崽，我就知道你是疼爸爸的。”
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江随嫌弃地推搡李木的脑袋：“再恶心我你就别去了。”
眼神晃回来时无意与秦意眸子里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上，江随有些心虚，他不确定秦意当初说的是不是单独请吃饭。两个人用餐和八个人总是和区别的。
管他，请了就完事。
李木立即松开双手，等了近十分钟，秦有有看着手机上的预约车页面：“车来了来了！”
八个人一共两辆预约车，李木把登机箱放入后备箱后随即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转眼的功夫，后座塞满了两个女生和一个小孩。
“我们先走了！”李木降下车窗冲江随招手，“崽，目的地见！”
路远和纪绵坐上了第二辆车，江随握着登机箱拉杆抬脚往出租车走去，没走出多远，外套后颈衣领被一只手拉住。
秦意冲车窗里的路远打个手势，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路远即刻get到意思，对司机说：“师傅直接开走吧。”
纪绵：“不等他们？”
路远:“没事，他们之间有点私事处理。”
江随眼睁睁望着那辆蓝色出租车越开越远，后颈衣领还被人不轻不重扣着。
下一秒，鼻梁上的墨镜被人摘下，手指擦过时触感微凉，秦意手扣过江随肩膀，直直看着他眼睛，表面笑得温和：“两人餐直接变八人聚餐，江小少爷有够耍赖的。”
对上秦意漆黑眸中的笑，江随顿时心生不守信用的羞耻感，躲闪秦意的视线：“不都是吃，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吃不吃。”
秦意反问：“没什么不一样的？”
江随点头，漂亮的眼眸恍惚透着懵懂。
“下次我请江小少爷单独吃个饭，”墨镜重新架回江随的鼻梁，秦意放下手，看着墨镜片上自己的的缩影，勾唇加重语气强调：“请小少爷好好体会有哪里不一样。”
墨镜片下江随眼睛眨眨，懵了：妈的怎么又兜回来了？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车来了。”懵懵的江小少爷被人干脆利落地塞进了车后座。
秦意将两人的行李放入后备箱随后也上了后座，和江随肩挨着肩。
机场正值车辆高峰期，还没等江随从一系列懵逼操作中反应过来，司机就把车开走了，连换到副驾驶的机会都没给江随留。
司机是个自来熟，平时最爱和乘客聊天，瞥了眼后视镜，“你俩小伙子长得挺俊，是我拉过颜值最高的一对乘客了。”
“都是本地人吧?”
秦意:“嗯。”
“国庆刚从外地旅游回来吧，就你俩小伙子?”
江随挪了挪屁/股特意远离秦意，抬了下墨镜，:“两个人多无聊啊，大叔，我们一共八个人飞去海城玩了几天。”
“哦，八个人啊，那确实挺热闹的，”司机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
江随:“不是。”
秦意:“不是。”
两人否认得异口同声。
这一幕让司机想起了电视剧上的经典片段，他笑得爽朗，“那其他几个人呢，我在机场也没看到你们周围有一起回来的小伙伴。”
“不是八个人都飞去海城度假了，难不成你俩单独飞回来了?”
江随:“......”
完了，他现在就能体会到八个人，和单独两个人的区别。
侧眸瞥了眼秦意，秦意正好也看向他。
那眼神似乎在说:不准反悔。
江随想象单独和秦意去餐厅吃饭的场景:“。”
天亡我也。
*
黄鹤楼属高档私房菜馆，除了vip会员其他顾客都需要提前预约，高一江随过生日江父就是在黄鹤楼摆的生日酒席，李木受邀去了，江父送的生日礼物之一就是黄鹤楼会员卡。
车上江随直接发了会员码给李木，一抵达目的地，李木便向前台出示了会员码，登记成功后服务员随即领着他们去了包间。
路过某个包间敞开的门口，李木无意瞥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跟在他身后的秦有有也注意到了:“那是江随哥的父亲吗，我老是在商业板报上看到过。”
李木：“是，这么多人应该是公司聚餐吧。”
“那等会请客吃饭，江随哥应该不用自己破费了，嘿嘿。”
“本来就不用，会员卡是充值的，江随卡里的钱够咱们在这里连续吃十天半个月了。”
前两辆车早早到了，江随和秦意搭乘来的路上碰上堵车，耽误了十几分钟，所以下车时江随特意摘下墨镜觑了秦意一眼，好让秦意看清他眸里不加掩饰的鄙视。
“好了，知道你早饿了,先上去吧，行李我来。”晴空如洗，阳光下秦意笑得有些宠溺。
于是江随毫不客气地直接空手进了大厅。
[禁止好耶]群聊：
[随心所欲的随：包间哪个？]
[你爹李木：二楼雅竹。]
[ok]
[我还看到江伯父了，也在二楼，包间没记错应该是墨梅，估计是公司聚餐。]
电梯里江随的手指一顿，手机揣进兜，没再回消息。
黄鹤楼的内部构造呈中间方形镂空，东西南北各四套雅间。墨梅雅间的过道，江海鸣喝高了，出来缓缓，一手抓着护栏，一手扶着额头。
“这喝到一半，江总人呢?”
“好像出去醒酒了吧。”
“我出去看看。”
江海鸣手揉着太阳穴舒缓酒醉的头疼，乔玲出来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江随外貌条件综合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几十年过去了乔玲依旧记得大一那年江海鸣作为正方辩手，一袭雪白衬衫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江总，你没事吧?”
只当是包间里出来的任意一个员工，江海鸣闭着眼摆摆手，“没事。”
身形晃晃悠悠的。乔玲笑着打趣:“快二十年了你这酒量怎么一点都没见长。”
“是你啊，”江海鸣回过头来看了乔玲一眼，皱了皱眉，因着醉酒恍惚得多解释了几句，“最近心事太多，不知不觉就喝高了。”
乔玲眼神闪烁，语气缓下来：“是江随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年轻气盛的，趁着有试错的时间资本做些自己热爱的事情也何尝不可。”
江海鸣手掌紧紧包裹栏杆，时间一笔一划勾勒出的成熟男人的眉眼低落下来，“我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有一部分是为了他妈妈。”
江随的生母陈静当年生产时大出血，无论孩子生不生得下来都得死，无力回天。医术是有温度的，死神不是。
乔玲默不作声，只是手不动声色地攀上男人的肩膀，轻拍安抚：“人死不能复生，时间永远向前流，海鸣……珍惜当下。”
男人低沉嗓音浸透了多年的沧桑：“嗯。”
顿了几秒，乔玲目光闪闪，试探地开口，“小梦最近病情有好转，她一直想再见你……”
江海鸣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爸”。
乔玲回头，身后两米远处，江随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乔玲立即收回了搭在男人肩上的手，表情怏怏。
刚才一声久违的“爸”令江海鸣面露欣喜：“儿子你怎么来了……是和同学一起聚餐？”
江随目光从乔玲脸上收回，抿紧唇淡淡地应了声嗯。
“是大学里的同学？爸爸能见见吗？”
电梯门滴地敞开，行李已经由大厅的服务员安排搁置了，秦意插兜走出来，目光在三人，尤其是江随的脸上扫了扫。
江随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青年，毫无波澜地对他爸说：“现在见到了。”
秦意在商业板报上看过江海鸣的相片，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我是秦意，江随的同学，江伯父您好。”
江海鸣点头，没有半点架子：“好。”
手臂搭上江随的肩，明显感觉到江随身体的僵硬，秦意顿了下，语气熟稔：“不是说饿了，不走么？”
一听这句话，江海鸣说：“儿子你先和同学去吃饭吧，玩得开心点。”
路过乔玲身边时，秦意出于礼貌冲在场的第四人乔玲笑了笑，乔玲对上江随眸色中的冰冷，表情不自然地勾了勾僵直的嘴角。
勾肩搭背的两人拐入雅竹包间前的过道，江随立即松开了秦意的手臂，垂着眸说：“你先进去，我去趟厕所。”
江随看到了乔玲搭在他爸肩上的手，也听到了乔玲最后那句话，更看到了他爸动动嘴皮子不确定是要答应还是回绝的动作，心里又酸又涩的，若非强硬地板着面部表情，眼眶迟早不争气地漫出泪水。
一只手拉住江随的手腕，下一秒江随连人带头被人扣入怀中，弥漫薄荷清香的胸膛很暖。
秦意安静地抱着他，千言万语全在一个动作里。
江随情不自禁地低头彻底埋入秦意的颈间，原本强忍住的泪水在温暖的薄荷香中慢慢卸下防备，江随吸了吸鼻子，就快哭出来了。
头顶上方“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没脸没皮的调笑：“感动得要哭了？”
泪水仿佛一瞬间倒流，江随面无表情地踩了秦意一脚，推开他的怀抱：“滚。”
秦意疼得闷哼：“恩将仇报，好狠。”
江随背过身朝包间走去，只能听到他无情的语气：“死了最好。”
可耳垂发烫。妈的，差点在秦意怀里哭出来，等会还要和大家一起吃饭，眼眶哭红了不知如何解释不说，首先那可是要丢八辈子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难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