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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擀饺子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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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几个人就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江展眉本以为是要看什么动作片大电影，再不济是校园偶像剧。
谁知道杨小柳拿着遥控器调成了苦情剧！
片头曲放出来就有浓重的乡土气息。
江展眉难以置信，“你们这年纪爱看这个？”
肖川：“这个剧我没看过，可以赌。”
江展眉：“赌什么，赌博？不行！”
江恕揉了揉眉头，看着已经在揉眼睛的姑姑，说：“不是赌博，是猜剧情，赌一赌看谁猜得对。”
“你们玩这个？”江展眉不认同地看着侄子，赌这种乡村玛丽苏的剧情？
她侄子连小学生破案都没看过，今天岂不是要输惨了！
“这对江恕也太不友好了，你们要是玩数独，肯定玩不过他。”
江恕宽慰她，“姑姑，我不能只会数学。况且猜剧情也挺好玩的，要不你也来试试？”
江展眉豪情万丈，大手一挥说：“我帮你猜，你输了算我的。”
蔺之杳笑着看向他们，说：“既然这样，那就加个彩头，江老师和江恕算一个人。”
她挤了挤眼睛看江恕，笑得像只狐狸。
江恕望向他姑姑，她兴致满满，不过联想到比自己大了不到二十岁的姑姑，过去的经历也没有很丰富，八成要输。
江展眉瞧见了她和侄子的眼神交流，哼了一声说：“以我教导主任的身份起誓，不违背江湖道义，能力范围内，你们可以从我这里赢走一个条件。”
“呵，老套！” 肖川鄙夷她，说：“空头支票，那我们也这么说，彩头就是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杨小柳：“那就这么定了！”
电视上四倍速播放这一部央视出品的剧。
开演的电视剧一开始出现的打扮朴素的女人在干农活，杨小柳先发制人。
“女主角结婚了，她丈夫会在第一集去世！”
肖川：“你这也太过分了，这种剧一上来很多都是死丈夫的女强人拉扯孩子……”
“你猜不猜，不猜别说话！”
蔺之杳：“那我猜她丈夫在第一集二十分钟左右去世的。”
江展眉愣神，看着大侄子。
她们这么玩儿的？一上来就去世可还行？我该说什么？
肖川被杨小柳堵了一下，急道：“她会有一直喜欢她的老好人，还不止一个！”
江姑姑默默听过，举手示意，“你们说的我都不认同。”
江恕想阻拦她来着，没拦住。
于是，这一败，一败涂地。
正常人的思维能套进乡村玛丽苏才奇怪。
江展眉好些年没看过正经的电视剧，比不过从小泡在面馆和大叔大婶猜剧情的蔺之杳和肖川，也输给了看书从不挑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杨小柳。
江恕算了算姑姑输了几场，再输下去，恐怕姑姑以后得给成家的蔺之杳看孩子了！
“女主角会有个死对头，要么是她的弟妹嫂子，要么是剧中喜欢她的男性的爱慕者，一般两者都有。前者挑拨离间、散播谣言，终将自食恶果，而女主会收养前者的儿子或是女儿，任劳任怨供养他们读书，长大后，另一个死对头的儿女会和她的儿女在不知道双方家长爱恨情仇的情况下自由恋爱。”
“很糊涂的账，中间还会经历各种名不符实又无聊的商战和自强，然后在倒数第二集和所有人握手言和，阖家团圆。”
蔺之杳张着嘴惊讶地看他，肖川喃喃道：“江哥，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蘑菇……炒熟了呀！”
杨小柳小心翼翼地向沙发里蜷缩了蜷缩。
这个世界从学神去学散打开始就变得奇妙了，她这等平民瑟瑟发抖。
江展眉输了这么多场，从不合理到离谱的剧情和三个小同学的神情中推测出侄子说得应该不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概率以及在既有条件的约束下，我统计出来的。”
“你统计出来的！”江展眉说：“你看了多少部这样的剧？”
江恕：“不到二十部。”
蔺之杳扶额，问他，“好看吗？”
“一般，逻辑不自洽，不过看评论说演技比市面上大多数剧好很多。”
“江哥辛苦了。”
可这么一来，输赢结算又没办法了，江展眉自知是她给侄子拖后腿了。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拍板说：“我欠你们一人一个条件，你们仨，一人欠江恕一个条件。”
还算公平，正好此时，杨小柳的手机响了，她犹犹豫豫接起来，只听到一声威严的呵斥，“几点了，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杨小柳拿着手机移开了耳边说：“我爸叫我回家了，我先走了。”
蔺之杳离她最近，也听到了那身怒斥，她轻轻皱了皱眉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走。”
这夜窗外的烟花声时歇时闹，拉开窗帘，能看到夜空里绽放的五彩斑斓的火花，楼下有玩着仙女棒的小女孩和点着炮仗的小男孩。
无论在首都还是在明州，临近年关都如此。
江恕习惯了一个人，最多他和江展眉两个人，突然多了朋友还挺不习惯的。
但好不容易热闹了的家里又冷清下来，也不习惯。
江展眉看着明显有些寂寥的江恕，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宽慰。
后又一拍脑袋说：“忘了，早知道猜什么苦情剧嘛，下楼放烟花多好啊！”
她才想起来，叫那些小孩们来是想让他们一起放烟花来的。
江恕：“下次再放，一样的。”
腊月二十九这天，蔺之杳跟外婆一起贴对联，打的浆糊刷到门框上，她个子挺高的，伸手能摸到门框上边，和蔺阿婆说起昨天的情景。
“江老师看着挺干练，没想到还挺好玩的。”
她手上比划了一下对联，问道：“外婆你看歪不歪？”
“不歪。你说的老师和小江除夕夜要怎么办？”
“除夕夜酒店开门吧，而且外卖小哥也不下班。”
像她们家这样的裁缝店早就成老古董了，过年都不忙，倒是隔壁花店老板娘忙着记录谁家的花要送到什么地方，跑腿的什么时候来……
现在这么发达，而且江展眉和江恕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应该挺习惯两个人在酒店的年夜饭。
蔺阿婆轻轻叹气说：“嗳，倒也没什么不好。”
蔺之杳心说，当然没什么不好了，她家也是她跟外婆两个人过的。
肖川家每年都要去老宅和他爷爷奶奶们过年，杨小柳家里有爸爸妈妈，都习惯了。
但外婆年纪越大，越成了爱操心的人。
这日晚，吃着饭，蔺阿婆捏着筷子就说：“要不让小江和他姑姑来我们家过年？虽说是年夜饭，但和平常一样也是吃饭嘛。”
蔺之杳愣了一愣，旋即笑道：“好，我问问他。”
“不过，外婆你好像很喜欢江恕啊，比喜欢肖川还多一点？”
蔺阿婆轻轻一哼，“小川和小江我都喜欢，都比喜欢你多。”
“真心话？”蔺之杳哼哼唧唧地说：“我不信。”
吃过饭后蔺之杳就跟江恕发消息，几番斟酌才发出去。
“明天大年夜，我外婆想请你和江主任来家里吃饭。你们要是订好了酒店就算了，她就那么一说，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时间。”
良久，江恕回：“姑姑说她去，我们明天一起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恕就给肖川打电话，问些礼节什么的。
肖川正准备和他爸妈去奶奶家，听他说是外婆叫他们去吃年夜饭的，忙告诉了苏宝云。
“妈，江恕说外婆让他去家里过年！”
苏宝云被他这话绕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拍他的后背说：“大惊小怪！我和你爸，算上之之妈妈，我们几个以前经常在你外婆家过年。”
肖川：“怎么后来没听你和我爸提起过？”
“因为之之的妈妈，她还在和你外婆赌气。”苏宝云见儿子还在发愣怔，突然大声说：“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收拾自己！”
肖川像兔子一样赶紧上楼换衣服了。
那边的姑侄俩没吃过几顿正经的年夜饭，只知道准备起来很麻烦，他们在家里解决了中饭后就去了。
蔺阿婆正在包饺子，蔺之杳手上擀面杖飞快地擀着饺子皮，抬头看了眼江展眉和江恕，笑着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随口一问，江恕没有回答，江展眉总不好说，她这个四体不勤的人要来帮忙。
包饺子姑侄俩都不会，江恕以及冰箱的速冻水饺都可以作证。
干站着也不是一回事儿，江恕自告奋勇说：“我来试试。”
蔺之杳说：“那你来，正好我偷会儿懒。”
擀面杖交到江恕手里，她和江展眉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闲聊天。
江展眉抓了颗夹心的软糖，外面是奶味，中间是水果夹心，甜滋滋的。
“我老早就发现，你怎么不怕我？”
“您是洪水猛兽么，我要怕？”蔺之杳反问她。
学校是孩子除家庭外接触到的第二个权威机构，应该是怕的。
但蔺之杳的第一个权威机构没能完全建立起来，怎么会怕第二个。
江展眉看着蔺阿婆指使起江恕来毫不手软，时不时还上手指点两句。
“饺子皮擀得不均匀，要沿着边缘擀……”
蔺之杳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水，江展眉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望向江恕那边，忽而一笑，靠在打躺椅上说：“谢谢你。”
放在几年前，江展眉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江恕去朋友家帮老奶奶擀饺子皮这种事。
她拿出手机来，录了个视频发给了江恕爸妈。
虽然不知道两个科学家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但一年多没见儿子，拍个视频发给他们，起码证明她养的侄子活得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