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十套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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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雨拧开着一瓶饮料喝了一口，拉开窗户，笑意盎然对杨小柳说：“哎呀，不要脸的终于走了。”
江恕和杨小柳齐皱眉，郑华班长左右看了看，大概知道她说的是蔺之杳。
陈星雨瞧见杨小柳不高兴，江恕被她自动忽略过去了，她无所谓地说：“我是怕你们被那女的给骗了才好心告诉你们的。”
杨小柳：“骗？谁骗了，怎么骗？”
“我看到肖川来了，他是来找蔺之杳的吧？”陈星雨一副“看吧一定是这样”的表情，极嫌弃地说：“渣男贱女！”
杨小柳还是不懂她一个劲儿地在骂什么，听说陈星雨别的都好，语文学得不太行，看来是真的，说话不会好好说，太典型的语文不好了。
杨小柳收拾收拾东西，打算要走。
“我也是F中的，和蔺之杳一个初中，她在我们学校名声都臭了，你们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
陈星雨从窗户翻进去，推杨小柳到蔺之杳的座位上，摸到蔺之杳的桌子像是摸到脏东西一样嫌弃得拍手。
她自己坐到杨小柳的桌子上，翘着腿，说：“肖川，我们F中风云人物，阳光帅哥一枚。当时和同校一名学习很好又很漂亮的同学谈恋爱，那个人是我朋友，蔺之杳从中作梗，拆散了人家。后来听朋友说说，蔺之杳是肖川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青梅’妹妹。”
“哪门子的妹妹，她就是贱！”
郑班长兴致勃勃问：“后来呢，肖川和那个女生分手，和蔺之杳处对象了？”
陈星雨鄙夷，“那种渣男当然要分手了，他和蔺之杳处不处对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他的‘妹妹’，‘哥哥妹妹’永远在一起吧，恶心！”
江恕：“早恋是校规不允许的，而造谣诽谤是犯罪。”
“喲，学神替她说话？你们什么关系，还是说，男生果然都看不出心机重的女生啊！”
“还以为学神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呢！” 陈星雨讽刺着说，这就是她不喜欢学校里小男生的原因，连心机重的女生都看不出来，气死人！
杨小柳同学稍稍有些发现，学神和她认知里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但她和江恕不熟，和蔺之杳还算熟悉，就问陈星雨，“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的‘朋友’告诉你的？”
她咬字重在“朋友”两个字上，看着陈星雨的脸有些难看得变了变。
杨小柳言辞犀利说：“我的朋友我清不清楚你不知道，你的‘朋友’你清楚么？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清楚的人也太失败了，竟然能轮得到这种人对别人的朋友指指点点了？”
句句不离朋友，句句都在嘲讽。
郑班长吓得“咦”了一声，“女孩子好可怕！”
陈星雨被他们气到了，一把推开杨小柳，说：“活该你被她骗，让开！”
“等等。”
出乎意料的江恕同学出声问道：“那次的数学课，都给班长扔纸团那次，是你写信的纸团？”
那次！江恕同学竟然记得那次，可惜杨小柳也不知道纸团里写的什么，恐怕只有班长知道。
陈星雨冷笑一声说：“是我，我要给优依出气。”
杨小柳笑了笑，“你爱给谁出气就给谁出气，气性那么大，从窗户进来的，还从窗户出去好了！”
郑华看着气鼓鼓的陈星雨踩着杨小柳的凳子从窗户出去，给小柳同学递了张纸巾擦凳子，说：“女生之间好复杂……话说你真的不怀疑蔺之杳吗？”
“你看他们F中升上来的人也不少，哪个敢当着蔺之杳的面说，她不敢，就是因为她是道听途说来的，没有实证的事，和当事人对质就是会漏洞百出，她丢不起这个人。”
杨小柳笑了笑，轻俏地眨了眨眼，“况且，蔺之杳是什么人，我每天跟她一起上下学，吃饭约饭那么多次，我要是不清楚，那什么星雨、优依的，就更不会清楚了。”
郑华同学意味深长，原来女生也不全是那么复杂。
“那学神，你今天也很出乎意料啊？”
学神美少年说：“直觉。”
郑班长很无奈，前后左右好像全是怪胎，他真怕自己也变成怪胎。
江恕背着书包就要走，杨小柳壮着胆子问道：“哎，你一起回去吗？”
天才美少年和她都曾在附中上过学，杨小柳知道他跟自己一个小区，但从没敢搭过话，如今有了怼人的战友情，杨小柳头一次试着搭话。
岂料江恕认真回答她：“今天不行，放学后有散打课程，暂时不回家。”
“散打？”
杨小柳目瞪口呆，这个世界真奇妙！
郑华抖了一下，掏了掏耳朵，自己大概没听错。
步行街，裁缝店。
蔺之杳回到家后就让蔺阿婆歇歇手脚，她帮忙裁剪衣服，便动手边问：“肖川说明天他和他爸妈都要来。？”
“嗯，这不是换季了，他们一家来照顾店里生意。”蔺阿婆看着外孙女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笑问道：“肖川很久没来了，你们闹什么别扭呢？”
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睛是有些老花眼，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外孙女初中快要结束的时候有段不开心的时光，后来肖川就没来过，所以八成还是跟肖川有关。
“没，就是没想到他也去了S高，怎么开学这么久都没见过。”蔺之杳心下了然，叹了口气，问：“外婆，我比肖川大的吧？”
“小时候叔叔阿姨他们给我过生日，虽然同年出生，但我比肖川的月份早对吧？照理说他该叫我姐姐啊！”
蔺阿婆撇着嘴，嫌弃地看了看她，“你小时候哪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我不是说这个……”
有没有做姐姐的样子不重要，但她就是姐姐。蔺之杳心说，那狗屁的谣言传得有够离谱的！
她的房间在楼上，西窗向外看是一片繁星，街道上现在也很热闹，晕黄的灯火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街上闲逛，嬉笑打闹。
蔺之杳支起画板，想画繁星和星夜下的街巷，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却是一些漠视、谩骂夹杂了女孩的哭泣声。
“奇奇怪怪，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蔺之杳纠结得脸都拧巴到了一起，肖川不想见她，她也不见得有多想见肖川就是了。
忽然她的手机“嘟嘟”响了两声，她看了眼消息，吓得魂都飞了，赶忙趴在窗户上向外看，见到了熟悉的人影。
她穿上鞋子下楼去，从她家院子的正门出去，绕到街口，夜风里吹得冷漠高傲的少年有些温柔。
蔺之杳晃晃脑袋里的水，她一定是脑子有坑，天才美少年跟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艺术家能将低落忧郁的情绪化作创作的动力，但她见到了江恕，就好像低落的情绪散成了繁星。
江恕见蔺之杳穿了棉质的单薄的睡衣就下楼了，发丝还有些潮气，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还不算冷，但街上除了火气旺的小伙子，大都穿了薄外套，但他不善言谈，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蔺之杳神情复杂地看着皱眉的学神，问他，“你发消息说给我送什么？”
“数学试卷，十套，班主任说你放学跑得太快了，所以让我给你送过来。”
蔺之杳：“魔鬼！”
但是李见明怎么知道他知道她家在哪呢？蔺之杳狐疑地打量着江恕。
是她想多了吧，江恕不像是会自找麻烦的人，肯定不是他自己要帮忙的，应该是被班主任委托了。
江恕同学把书包从肩头拉到正面来，跟里面翻找了一下，翻出来一沓试卷，递给蔺之杳。
“班主任说，你在办公室答应了数学老师写十套数学试卷，你什么时候去办公室答应的？”
蔺之杳：“我……”
我没答应，我就是想去看看你的答题卡，结果被班主任坑了！
这话怎么能说，蔺之杳不要面子的吗？
“放学很久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蔺之杳问他，“难不成是为了给我送试卷？”
“去上散打课了，稍微晚了点。”
蔺之杳：“……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
两两无言，蔺之杳抱着沉甸甸的试卷，问他，“你家离这儿远不远，你怎么回去？”
“不是很远，现在还不晚，走着回去挺好的。”
蔺之杳点点头，“那好吧，再见。”
“数学试卷……”
蔺之杳：“怎么了？”
江恕暗叹一声，才说：“十套太多了，明天我来帮你？”
“后天吧，明天店里会有点忙，后天叫上杨小柳一起来我家写作业。”
江恕：“十套卷子一天可能写不完。”
怎么可能写不完，上次你半天就写了那么多呢！
蔺之杳下意识想反驳，但又不觉得江恕在胡说，她翻看了一下十套试题，两眼一黑。
班主任不知道哪里剩下来的高考模拟卷，夹杂了几张数学竞赛题，一天确实写不完。
蔺之杳望天忧伤，“天要亡我！不对，班主任亡我！”
她恳求着说：“学神，明天请务必来我家！”
江恕低低笑出声，说：“好。”
江恕跟她道了别后走出了街巷，蔺之杳上楼去了，正好还能看见江恕转角的背影。
数学卷子什么的，明天再说，她想画的已经有了，不忧郁，不冷漠，温柔又沉默寡言的少年。
笔下的颜色能吹散阴霾，蔺之杳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很晚才回去的江恕见他们家客厅的灯还亮着，拿出钥匙开门后见姑姑江展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个青春校园剧，见侄子回来了，拉他一起看。
江恕放下书包倒了两杯水，放到客厅茶几上，江展眉道了声谢，问他，“散打好玩吗？”
“还行。”
“那就好，其实学习成绩也没那么重要，你爸妈就是学习太厉害，这不成了国家的人，还要和家人分离，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江展眉说的是江恕成绩退步不是第一名的事，江恕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是他控分的结果，但这样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她不是只看成绩的家长，或可说，江恕本身就很优秀了。江展眉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就算不优秀，她也希望孩子能开心一些。
“你们班主任说你去给同学送试卷了？”
“嗯，送试卷了，而且明天后天都要去她家写作业。”
江展眉戏谑问道：“朋友？”
“朋友。后天叫上杨小柳，她也去。”
江展眉无趣地打发他回去早点睡觉，她还要再看几集电视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十套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