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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雪里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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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柳急着看戏，沉默高傲天才少年和愚蠢好笑阳光少年的一回一怼，她手中的笔飞速，屏息凝神，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写完了！”
蔺之杳翻过来练习册还剩了一道英语阅读题，大概浏览一遍后笑着说：“这片阅读我在电台上听过，写不写都行了。”
杨小柳问：“我也听你们附近的人是叫你‘之之’的，为什么是叫‘之之’？”
“这个啊……”蔺之杳戏谑看肖川，“因为他不认得字。”
“我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也是一起上小学。小时候苏阿姨让他喊我姐姐，认字的时候给他看我的名字，教了好久，还是只认得‘之’字，就一直叫‘之之’了。”
杨小柳憋笑，肖川狠瞪她，说：“你要是想叫也能叫，你们女生不都这样，最爱起个昵称什么的！”
“我们女生有时候是会这样了。不过叫‘之之’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不要跟别人叫一样的。”
肖川：“看吧，女生的独占欲和嫉妒心！”
“哼！”杨小柳说：“他们叫‘之之’，我就叫‘杳杳’好了。”
杨小柳说着用明州市的方言叫了声“杳杳”，蔺之杳耳垂有些泛红，说：“怎么像是撒娇一样……”
江恕没有出声，他低头，唇齿间轻轻念了念两个字，笑了笑，问：“写完了作业你是要帮阿婆的忙是吗？”
蔺之杳点点头，杨小柳以为他要说，他们一起帮忙吧，却见江恕起身，“那今天我们就先走了。”
杨小柳：“诶，学神有别的事要忙？”
“嗯，确实有点事，还需要你帮忙。”江恕认真看着杨小柳，眼中满是郑重。
蔺之杳在他们两个之间看了看，又对肖川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两三周后顺便过来拿一下衣服就行了。”
“什么不早了，现在才下午五点！”肖川耍无赖说：“他们走他们的，我不走，我要吃过外婆做的饭再走。”
蔺阿婆撩起穿堂的门帘乐呵呵说：“要不都别走了？”
江恕和杨小柳推辞后离开，蔺之杳边收拾桌上的试卷边问肖川，“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你怎么忽然肯理我了？”
肖川无所谓地嘟囔，“是我妈，她说要我来跟你道歉，但我觉得我没什么要道歉的地方。”
蔺之杳沉思片刻，打发他去买包子，好留在她家吃晚饭。
前头的蔺阿婆闲坐关掉了她的老式收音机，拍了拍外孙女的头，说：“和好了？”
“本来就不是吵架。”
另一边的杨小柳想不通学神找她做什么，两个人结伴回家，一路无言，还是到了小区门口，江恕才说：“你在附中认识的朋友比我多。”
“呃，学神您突然这么说……其实也没那么多。”
“我昨天用以前带队数学竞赛的老师的工号登了附中的教务系统，黄优依现在在附中上学。”
杨小柳怔然片刻，茫然反问：“你怎么会有老师的账号和密码？”
“考试的数学成绩是我帮老师登记的。”
江恕老老实实解释道：“因为不好问黄优依在哪里读高中，想起陈星雨说的她学习很好，就想会不会是附中，登陆系统搜了搜，然后知道了她现在是附中高一（5）班的。”
他解释得很详细了，杨小柳纠结问他，“所以知道这些你是想做什么？”
“想知道她周围的朋友是不是对她的评价真的很高。”其实还想知道她对蔺之杳做了什么。
杨小柳叹气，“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
江恕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像是证明什么吧。如果虚伪能换来以诚相待，那么真诚就是分文不值的。
两个量数之间的关系不成立，江恕不是很能理解造谣的人的想法。
他沉默不言，杨小柳说：“我问问以前的同学，不过这件事我会告诉杳杳，她的事，最好还是不要瞒着她。”
蔺之杳听杨小柳说起江恕让她帮忙的事，轻轻“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了后续。
班长郑华偶尔和陈星雨搭上几句话，和班上其他人的关系一如往常，他不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也依然和杨小柳他们说说笑笑。
唯独跟蔺之杳有些疏远。
倒也没有人说这样不对。
蔺之杳就算不知道陈星雨那天说了什么，到了此时也能猜到。
班长郑华很无奈，主动跟她解释，“我不是相信她们说的乱七八糟的话，这叫风险规避。我还是想享受一下高中生活的，所以不能跟你走得太近。”
蔺之杳表示理解，班长还是个很好的人，起码有事说事。
而她也确实感觉到了班上一些以前面熟的人对她的敌意，不由觉得心累。
少年时期很麻烦啊，知道她交了朋友，他们要用道听途说来的事告诫她的朋友，离她远点，真离她远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只要她的朋友还是她的朋友，那些谣言就会变本加厉。
尤其是——
蔺之杳看了看江恕和杨小柳，传说中的数学天才和语文几乎考满分的文艺少女，不平凡的朋友，和太平凡的她。
以及，谣言的另一个主人公，肖川同学。
肖川同学还是没弄明白初中莫名其妙的谣言是怎么回事，但他已经和蔺之之和好了，所以时不时来给蔺之杳送些吃的玩的，这样的行径反而是坐实了谣传。
蔺之杳自己不在乎，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了，江恕更不用说，他至今都不明白这样的无稽之谈怎么被众人口口相传的。
杨小柳知道真相，她有和别人解释，但收效甚微。
肖川是看开了，学校的人有什么关系，他跟蔺之之是亲人，这辈子都是亲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过个三五年谁还认得谁啊！
各人有各人排解忧愁的办法，任由时间匆匆。
明州市入冬，迎来了第一场冬雪。
这日S高放学，许多人滞留在校园围着厚围巾和同学朋友打雪仗。
虽然学校说了不许带手机，但还是有很多人偷偷带了手机，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师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杨小柳和蔺之杳结伴离开学校的时候，她看着校门东门向西的那块山丘空地上有好多人，举着手机拍照，更过分的是有的人居然带了摄像机来！
蔺之杳看着杨小柳抽了抽冻得通红的鼻子，挎着她的胳膊不松手，迈不开脚，领着她转头折返，占据一片高地。
山丘上种了一棵松树，树下很多人已经拍过照了，蔺之杳踩着前人踩过的痕迹靠着松树举起自己的手机，说：“合照？”
杨小柳狂点头，手机延时的拍照够她们两个摆个好看的姿势，蔺之杳缓缓笑。
最后一秒的时候，她们两个的后面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
于是照出来的图像后面多了一张模糊的脸。
杨小柳怒道：“肖川！你是猴子吗突然从树上蹿下来！”
“就许你们两个照相，不能加上我呀！”
“那你就不能再等等吗，我跟杳杳还没有合影呢！”
肖川挑眉，叉着腰贱兮兮地说：“那看起来你们俩也没多要好嘛，我跟蔺之之还有好几张合影呢！”
蔺之杳笑盈盈拆他的台，“嗯，我都留着，百天尿床照，周岁摔倒照，还有七八岁的时候被欺负了哭唧唧的照片！”
“喂，除了这个，有别的合照的吧？”怎么蔺之之提的全是黑历史。
蔺之杳：“那就是小学毕业照，咱们一个班级的。”
杨小柳哈哈大笑，说道：“蠢！”
肖川看着她们笑，撇撇嘴，然后他自己憋不住也笑了。
“没有合照就没有，叫上江恕，我们再来照。”
学神在哪呢？杨小柳至今不敢叫学神的大名，反而是肖川和他玩得比较熟。
“啧，杨小柳你眼镜该换了，那不是就在蔺之之身后。”
肖川闲的没事肯定不会爬树的，莫名其妙的，他在S高就剩下了几个朋友，下雪天别人都有朋友玩，他只想起来江恕了。
天才美少年就站在雪中高地，周遭的喧嚣热闹都跟他无关。
肖川无聊发现松树上有颗松果，想去摘下来，撞见了蔺之之和杨小柳。
杨小柳问及江恕，他伸手指了指蔺之杳身后五十米之外。
围着一条黑白格子围巾穿着短款羽绒服的少年，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和所有跑着闹着经过他身边的人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他在看向什么地方。
肖川喊，“江恕！来照相！”
少年眸中带笑静静看向他们这边，踩着咯吱响的雪跑过来，问：“给谁照？”
蔺之杳：“不是冤家不聚头，先给他们俩照。”
杨小柳咂嘴，肖川双手插裤兜里，别过去脸，脸上的薄红可能是冻的。
江恕拍完照片就发到了他们四个的群里，蔺之杳建的群，群名叫“220和284”，获得杨小柳和肖川的一致好评，反而江恕的意见就不怎么重要了。
肖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无力吐槽，“为什么把我拍得那么脸色那么臭！”
杨小柳：“学神连拍照技术都这么好，不愧是学神，我给你和杳杳拍。”
肖川跟他手机上摁了保存，拦住雀跃的杨小柳，看了看天色说：“天快黑了光线不好，以后拍照机会多着呢，还是拍个四人合照就走吧！”
杨小柳站在最前，她举着手机，其他三个人侧着站在她身后，咔嚓一声。
天空飘起晶莹的雪花，门卫大叔正好往外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