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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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所言正是我的答案。”
简洁的回答掷地有声，姬野一时间没有反应，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神内容从“多可爱的小男孩”变成了“不可思议的外星人”。
外星人沢田纲吉看着她的神色，表情忽然又柔软下来，好像刚刚的变化只是姬野的错觉：“抱歉，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姬野古怪地看了看他，手指扶了扶右耳中的耳机。
滋滋的沙哑电流声滑过，在监控室的早川秋声音轻淡：“继续吧，前辈。”
姬野定了定神，翻开笔记本，开始询问一些常规的问题。
而早川秋听着耳机中的声音，忽然偏头去问一旁的警员：“你看他怎么样？说实话。”
“呃，我？”警员匆匆一扫监视器屏幕，又低下头，“恕我直言，前辈，这种话太虚伪了。如果他是在面试出门左拐一百米的警视厅，会得到高分。但在我们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他想了想，尽力委婉地作出总结：“怎么说，似乎有些装模作样呢。”
早川秋没答话，只是微微颔首，而后说：“接着看吧。”
“如果出外勤时附近有民众怎么办？”
“优先保证民众安全。”
“你面对恶魔会有心理不适和逃避吗？”
“啊，它们确实挺丑的。不过逃避的话还不至于，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你相信对人类友好的恶魔吗？”
沢田纲吉略微停顿了一下：“契约恶魔，算是对人类友好的吗？”
“契约关系就是交易关系，我们付出代价，恶魔付出力量罢了。”
“我不清楚。”沉思片刻后，沢田纲吉如是说，“我对恶魔的了解还是太少，所以不敢随便下结论。”
“是么？那么我们来到最后一个大问题吧。”姬野重新恢复了笑容，“一个和你关系还不错的恶魔正在攻击一个恶行累累的人类，你会怎么办？”
沢田纲吉安静地看了看她，反问：“猎人是法官吗？”
“当然不是，但你总要作出判断。”
“我不喜欢这种。”沢田纲吉坦言说，“这种问题很无聊……”
“等一下，姬野前辈。”早川秋毫无预兆地打断，“这种问题太老套了，问一下他在契约恶魔的时候，会要求什么吧。”
沢田纲吉仰头思索了一会，他眼底似乎闪烁着金芒，但细看又消隐不见：“我的话，会要求火焰吧。”
火焰。
这个名词被早川秋写在纸上，用红色记号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圈。姬野倚靠着桌边，细长手指夹着香烟，随意看着沢田纲吉的个人简历：“面试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没意思，最主要他实在是太瘦弱了，最普通的魔人都可以一巴掌扇掉他的脑袋——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秋君。招募这样一个新人，你确定吗？”
早川秋也点了根烟，沉思着回答：“或许吧。前辈，你会在他身上看到一种不一样的东西，他好像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天真得不一样吗？”
“是燃烧的火焰不一样，也说不定呢。”
早川秋开玩笑一般说，接着他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试一试。四课正在改组，之前的会议记录你也看了吧？直接让魔人和恶魔来跟我们一起工作，我真不知道那群老东西是怎么想的。”
姬野皱眉道：“喂，秋君。”
早川秋适时转了话题：“把那两个家伙带出来吧，日后他们和沢田就是搭档了，提前认识一下比较好。”
沢田纲吉又回到了之前的等待室，手指无聊地画着桌面。他还没对自己的彭格列戒指与一觉醒来找不到主人就要呜呜哭的纳兹怀念够，前门就被“哐”得一脚踹开。
心情梗住的沢田纲吉满脸疑惑，就看到眼熟的戴着恶魔角的少女甩着外套走进来，一眼就盯着沢田纲吉开始大声嚷嚷：“喂喂，开玩笑的吧？让本大爷和这种废物人类当搭档？我可不干！”
废物人类一脸懵：“啊？”
还没等沢田纲吉和少女大眼瞪小眼瞪出结果来，关上不久的门再度被推开，一个厌倦拖沓的少年声音传来：“啊——就是这里？还有搭档是谁啊，你们？”
一个穿着打扮比贫民窟还要不羁几分的金发少年探头，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露出的牙齿尖利异常，总之不像人类。
但随后他就踉跄地向前一扑，保持屁股高高翘起的姿势趴在地上，裤子上还有一枚清晰的鞋印。
“喂，哪个混蛋！”
“我。”早川秋冷冷地回答，他走进来，身后跟着微笑的姬野，反手关上了门，“看来，人差不多齐了。”
“什么嘛，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名叫帕瓦的少女交叠双腿坐在桌上，她也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沢田纲吉看到她口腔内两排利齿闪烁着寒光。
啊，看来头上的恶魔角不是装饰呢。
沢田纲吉默默坐好，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在几个恶魔和同样不太正常的人类中保持身为正常人最后的尊严。
开玩笑，堂堂教父在一群难以描述的守护者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出去可是一直被夸奖为好青年和意大利绅士的。
嗯，毕竟在彭格列庄园一拳把打架的人分开然后统统关禁闭的教父外人是看不到的。
思绪还在西西里打转的沢田纲吉忽然听早川秋叫到他的名字：“这是沢田纲吉，你们的人类搭档。沢田，你的搭档是电次和帕瓦——”他指了指金发少年和长着犄角的少女，“一位是恶魔，一位是魔人。你们是同期的新人，不过按照规矩，由沢田来统领你们，一旦背叛，可以当场灭杀。”
沢田纲吉神色震惊，被警告的两人却笑嘻嘻地说：“切——”
“我说早川你不怕我们出外勤的时候把这小子吃掉吗？”
“毕竟看着很菜耶。”
“不过也没多少肉的感觉，还是算了。”
“啊啊，真是无聊。”
早川秋：“都给我闭嘴！”
姬野：“年轻人就是好，真有活力呢。”
早川秋最终想方设法威逼利诱，总算使两个恶魔安静下来。他在房间角落拉出一块白板，拿起一支笔比划着，大概给几位新人进行了一番入职介绍。
“首先要恭喜你们被公安对魔特异四课录取，成为一名公安恶魔猎人。同时也郑重警告你们，接下来你们将面对比一般人高出数十倍的危险，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性。有人要退出吗？”
早川秋抬起目光，无人移动。
沢田纲吉侧了侧脸，对枪械比其他人高出许多的感知告诉他，就在房间门外，有人收起来上膛的枪支。是不是，如果这两个恶魔表示了拒绝或动摇，下一刻就会被子弹夺去性命？
“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早川秋，公安对魔特异四课的队长。这位是我的搭档，姬野前辈。还有一位新来不久的同事，你们下一次任务应该就可以见到她。”
“啊？就这么点人，给恶魔塞牙缝都不够吧？”帕瓦上半身前倾，看上去疑惑得真情实感，“你们能活几天啊？”
下一刻早川秋面无表情地抬手打在她脑门上，啪的一声异常响亮：“是我们，你已经和那些恶魔不一样了。”
帕瓦：“靠，好疼。”
她似乎对早川秋还是有几分忌惮，捂着额头气哼哼地不说话。
“全日本境内，算上民间猎人 ，所有的恶魔猎人总部加起来数目也只有一千多人，四课已经算是实力比较充足的了。更何况……”早川秋罕见地沉默片刻，“四课是比较特殊的一组，这是公安猎人首次将恶魔正式编为队员，一旦失误，就是毫不留情的处决，知道了吗？”
“还有从没经过训练的新人直接成为猎人。”姬野笑着在一旁补充，“希望沢田君不要业绩垫底哦。”
沢田纲吉：“我，我会努力的。”
“嗯，那就这样吧，散会。有任务的话等待我后续通知就行了，现在来登记一下你们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五分钟后早川秋沉着脸拿起两张纸：“第五大街的左数第三个垃圾桶是什么住址？还有这个郊区直走一千米左拐五百米最破的房子……联系方式是站在房顶大喊三声帕瓦大爷来帮忙？”
沢田纲吉和姬野站在一排，旁观着早川秋拎起长刀，将两个恶魔打得鸡飞狗跳。
“秋君果然还年轻呢，真有活力。”
“嗯，不愧是早川前辈。”
当晚，早川家完成了从一位住户翻倍了为二位住户最后变成四位住户的高质量级飞跃，电次和帕瓦连带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只猫被暴力塞进一个房间。沢田纲吉十分彬彬有礼地占据了杂物间，看着早川秋打开手机搜索住房政策。
真是不容易的社畜。沢田纲吉开始想念彭格列庄园的停机坪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