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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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近日郊区频繁出没低等魔人，且会聚集成群，骚扰民众。希望大家避免单独出门，注意门窗落锁，遇到魔人不要惊慌，拨打恶魔热线，猎人就在您的身边……”
两个恶魔被勒令看着新闻学认字，沢田纲吉为了多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也跟着在一边凑热闹，时不时发出世界观被冲击的啧啧称奇声。他伸手摸了摸腿上盘踞的毛绒团子，手指极富技巧地挠了挠猫的下巴，挠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帕瓦试图模仿他的动作，但恶魔的爪子显然过于锋利，猫被刮掉了几缕毛后就拒绝她做出类似行为。最后它选择被帕瓦抱被沢田纲吉撸，每天左右横跳，十分欢乐。
电次看了猫，触景生情开始讲他那只已经变为他的恶魔心脏的狗狗，一时间客厅变为猫狗宠物交流大会，早川秋检查学习成果时发现效果为0。
他恨铁不成钢地放弃了。
电次和帕瓦连统一制服都懒得穿，早川秋明智地改变了让这俩人老老实实去办公室的想法，只是要求他们在家里别捣乱。沢田纲吉思索片刻，拿出他哄熊孩子的拿手好戏——他找了几部时下风靡的动画片。
早川秋听着电视机传出的古怪音乐，又看了看排排在电视机前坐好的俩恶魔，妥协了。
他明显要更偏爱沢田纲吉这种正常人类，将人安在自己办公室外间，但凡能开的会都要带上他。沢田纲吉知道这是早川秋在尽快培养自己，对于那些猎人间有鼻子有眼的暧昧传言一概当作听不见。
不过看来这些猎人的职业素养有待提高，像彭格列就没有人敢传BOSS和他的左右手的绯闻。
但这些终归是小插曲，沢田纲吉依旧挂心原身之前居住的那片贫民区。模糊记忆中那个蒙着阴影的恶魔，再加上最近新闻报道和公安内部的数据统计表明贫民区很有可能即将遭受一场动乱，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
那些灰暗的建筑轮廓下面，一定还有什么在虎视眈眈。
沢田纲吉不是没有向早川秋提过这些，黑发男人手下搭着一摞高高的文件，头疼地按着眉心：“我也能感觉到一些，但是在没出大纰漏或者有确切无疑的数据之前，是很难向那边增派人手的。”
他说完后准备迎接沢田纲吉的反驳，这是新人常见的冲动和自以为是，早川秋自己经历过，因此完全可以包容。可沢田纲吉垂下头，没一会他又说：“我明白了，如果能够可靠证明就可以了对吧？”
早川秋皱眉：“不要胡来，你还有很多工作。”
“放心吧，早川前辈。”他却像是安抚早川秋般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没等早川秋问他究竟有什么数，外勤的电话一通打进来，他只能匆匆拿起大衣出去，顺带点了点沢田纲吉让他老实呆着。沢田纲吉满脸无辜的表情，看起来纯天然无公害。
接着早川秋就发现沢田纲吉开始没日没夜地泡在办公室里，公安内网的恶魔统计表被他全部扒了一遍，整个郊区的地图被放大到极限，每一块赛博地皮都逃不过这个不起眼的新人的魔爪。
某路过警员：“早川前辈，你的新人不会打算篡位吧？”
早川秋：“胡说八道！”
他忍无可忍，把抱着电脑挂着黑眼圈的沢田纲吉提出来，拨开他手中翻到卷边的文件：“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的契约恶魔死了吗？现在带你去契约一个新的，你们磨合磨合就要跟我出外勤了。”
沢田纲吉对于外勤毫无畏惧，甚至还有点不明显的跃跃欲试：“这么快吗？”
“嗯，因为电次他们两个在家里都要发霉了，我又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提供帮助的副手，并且这个副手只能是人类，不能是恶魔。”
“咦？那么为什么选择我？”不是还有姬野前辈吗？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早川秋叹了口气：“姬野前辈……如果是牵扯到我的事情，她很容易感情用事的，但你不一样，沢田。”
背着刀的男人停在电梯门口，他的侧脸在电梯门上映照出模糊的轮廓：“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我要将你培养成为一个完美的猎人。”
也可能是一个完美的接班人。他在心里补充道。
“前辈太高看我了。”沢田纲吉跟着他走进电梯，看着早川秋按下按钮，“我不拖大家的后腿就不错了。”
早川秋对此没有回应，只是带着沢田纲吉穿过一条陌生的深色长廊，最终停步于尽头一扇沉黑的大门前。
“去吧。”早川秋说，“独自进去，我相信你没问题。”
公安猎人总部能提供的契约恶魔必然包罗万象且能力极高，简而言之，多种多样，任君挑选。沢田纲吉推开门，门后沉默的阴影将他的身体迅速吞噬，只余下门合上的咔哒声。
早川秋走到另一边，静静点了根烟。
不出意外，烟灭掉的时候，沢田也该出来了。
脚下似乎是厚重的绒毯，踩上去接近无声。沢田纲吉摸黑走了几步，伸出的手碰不到墙壁，指尖的黑暗如有实体，浓稠地裹住皮肤。
他收回手，安静地站在原地，心跳声都逐渐消隐，如同生命力在被一丝丝抽离，留给他一副冰冷的躯壳。
然而很快，在视野的尽头有微光明暗闪烁，隐约有急匆匆跑动的声音传来，人们焦急的窃窃私语听不清楚，直到——直到一个人忽然提高了声音：“十代目！”
这一声呼唤唤醒了根植在血脉中的本能，属于彭格列家族的责任和骄傲燃烧着，荣耀高据星空，平等地洒向整个西西里。
“我在。”沢田纲吉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那个声音，“我在。”
人声忽然消逝了，只剩下微光闪烁，万籁俱寂。
沢田纲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可以通过那一点光回到他的世界，很快他就摇摇头不理会这个幻想，加快了脚步向那一点光芒走去。
——你想要什么？
——火焰。只要火焰不灭，彭格列就永远不会失散。
——如你所愿。
光芒飞速靠近，主动落在沢田纲吉的手心，亲昵地蹭了蹭他。他收紧手指，低声询问：“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很快，沢田纲吉就感受到了光芒的意识，怯怯地表示：“我喜欢汽油，或者石油也行。”
汽油？石油？
沢田纲吉有些疑惑，心说这玩意不会是什么汽车恶魔，不知道能不能变成他收藏的那些机车中的一辆。但不管怎么说，比想象中要健康纯洁许多。
这个恶魔难道不吃人吗？
“好吧。”沢田纲吉指腹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我答应。”
光芒滚动了一圈，十分欢天喜地的样子，好似是怕沢田纲吉反悔，迅速和他签订了契约。
同时沢田纲吉也知道了这个恶魔的名字，打火机恶魔。
等等，打火机恶魔？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来，黑暗刷地退去，虚浮感消失，走廊的光芒重又把沢田纲吉笼罩。他保持着举起右手的姿势，抬起头，看到了叼着一根没抽多少的烟的早川秋。
“那么快？”早川秋有些惊讶，“你和什么恶魔签订了契约？”
三分钟后。
“别拦我。”早川秋面无表情地拔出刀，“公安内部竟然还有这种苟活的废物恶魔，我把它杀了，你进去重新挑一个。”
打火机恶魔：“咔哒咔哒咔哒咔咔咔！！”救命救命救命啊沢田大人呜呜呜！！
沢田纲吉顶着早川秋凛冽的杀气：“前辈，冷静冷静！它只是一个喂点汽油就可以的小恶魔！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打火机：疯狂点头。
早川秋面色不善地啧了一声：“那好吧 ，你再进去契约一个算了。”
沢田纲吉拗不过他，只得再次打开门走了进去。
两秒后，门自动打开，把沢田纲吉分毫不动地吐出来。
早川秋盯了沢田纲吉无辜的脸一会，又转头看了看黑色的、关得紧紧的门，头上似乎冒出来一个“？”。
下一刻，他提起了刀：“果然还是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杀了吧。”
打火机疯狂逃窜，钻进沢田纲吉袖子里瑟瑟发抖，早川秋怒不可遏，命令道：“滚出来！”
打火机：“咔哒咔哒！”要死了要死了！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只感到心累。
几次尝试都失败后，沢田纲吉倒是看得开，转而安慰早川秋：“没事的，早川前辈，恶魔对于我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这个打火机也……呃，蛮可爱，这样就挺好的。”
打火机热泪盈眶：“咔哒咔哒！”说得对！
早川秋冷笑一声：“你只遇见过一个最低等的魔人，如果不是我，早就死了吧？恶魔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抗衡的，不借用契约恶魔，你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类用恶魔的力量去打恶魔这件事本身就像一个死循环吧！沢田纲吉在心里吐槽道，但考虑早川前辈的血压，他还是没说出来。
“但是为什么里面的恶魔都拒绝你了？”早川秋很快又冷静回原来的早川秋，他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叮嘱沢田纲吉，“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沢田纲吉：“好的，前辈。”
打火机：“咔哒！”逃过一劫！
持续的暖意从手心传来，沢田纲吉想了想，干脆双手把打火机拢住，快乐地活动了几下手指：“别说，你当暖手宝还挺好用的。”
打火机：？？？
该死！恶魔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恶魔愤愤直起身体，碰到了契约人类柔软微凉的掌心皮肤。沢田纲吉抬手将它举到面前，棕色的双眼笑意融融，让恶魔想起雪夜壁炉边融化的蜜糖。
淦，这种不算侮辱，它原谅这个愚蠢的人类了！
多蹭蹭，多蹭蹭。
早川秋挂了电话，面上有些不耐的烦躁：“一群饭桶，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算了，下次再来，今天先回去吧。”
他转过身看着沢田纲吉捧着手，十分恨铁不成钢：“那是恶魔不是暖手宝！你别这样捧着，有没有恶魔猎人的样子？”
沢田纲吉：“很舒服哎，前辈要不要试试？”
打火机：“咔哒！”打咩打咩！
好在早川秋对此十分不屑，批评了一句“玩物丧志”，保住了打火机脆弱的生命。他把沢田纲吉又塞回办公室内，自己马不停蹄地披上外套出外勤，每一个脚步都杀气腾腾。
沢田纲吉：为今天撞上前辈的恶魔默哀。
打火机：咔哒咔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