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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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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心情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摔了一跤心情还这么好。应该是因为林淮淞,不,就是因为林淮淞。
我用左手拿出手机,给羽婶……不,还是给易叔吧,羽婶好像说现在会很忙。
“喂,哪位。”
我听到易叔的声音莫名的忍不住,于是用一种几乎哭腔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易叔。”
“干嘛,你怎么了?”
“我摔跤了。”
“严重吗?摔啥跤,车祸吗?”
“嗯,车祸。”我吸了吸鼻子,“单车车祸。”
“啥?单车车祸?”
“摔破了皮,好痛。”
“何倩?”
“干嘛?”
“完了,何倩,我感觉你真的不太正常,你怎么了你这是,这很吓人的诶。”
“我怎么了?”
“你自己不知道吗?”
“哦。”
“林淮淞?”
“嗯。”
“好,我知道了,客人有点多,先挂了。”
“再见。”
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朋友,气死我了。
“倩子!”林淮淞拿着塑料袋,一路小跑过来,“岛上的药店买的。”
我好像看见了之前的林淮淞跑向我,蹲在我面前,那个之前眼里一直有我的男孩好像一直没走,他一直都在。
“给我吧。”我接过他的塑料袋,“我自己来就行。”
“好。”
他坐在我旁边,我深呼吸,对这个消毒水的恐惧是真的没办法消除,童年的时候我妈就经常拿这个来倒在我的伤口上,兹拉兹拉就会起很多沫沫,我妈一点一点用棉签把这个沫沫擦干净的时候,我已经痛得没知觉了,但还是痛,我看着我脚上这个这么大面积的伤,我感觉今天……我的腿没被伤弄残废,都要被这个消毒水弄残废了。
我鼓起勇气,把消毒水的盖子打开,倒了一瓶盖的水,那个水接触到我手的皮肤我都发抖,是真的很吓人。
“林淮淞,可以帮帮我把这个倒在腿上吗?”我吞了吞口水,“我害怕。”
我怎么感觉林淮淞好像笑了一下呢?
“好。”
他接过我手里的满瓶盖的消毒水,还有棉签,把塑料袋放地上,用手机压着,一只手拿着棉签和瓶盖,另一只手递给我。
“干嘛?”
“抓着。”
我顾不上很多了,闭上眼睛,抓着林淮淞的手臂,就等着腿上的疼痛开始。
“我倒咯。”
我点点头。不敢睁开眼睛看。
“哇,啊……”我捏紧了林淮淞的手臂,那声啊终究只是做了个形状停留在半空。
我屏住呼吸,能感受到林淮淞在一点一点的用棉签帮我擦去沫沫,就这样弄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归晚,落日要来了,我松开林淮淞的手臂,看着自己的腿。
残废了,是残废了,没跑了,走不了了,伸不直了。
“你还好吗?”林淮淞坐在地上,看着我。
“不知道,可能还好吧。”
他笑了,我看见了。
“你笑啥?”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什么叫可能还好?”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啊。”
“行。”
我看着天色,才想起来,我们好像还在拍摄。
“我们,要不要继续拍?”
“你可以吗?”
“骑不了车了,但应该还可以走路。”
“行,那就拍这个落日的景吧。”
“好。”
林淮淞扶我站起来,我靠在江边的栏杆上,他去不远处的垃圾桶丢了丢垃圾,转身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顿了顿,拿起手机,就拍了一张照。
“现在就开始了?”
“不是。”林淮淞看着我,跟那天在深圳的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他要干嘛。
“我们现在开始吧。”他摇摇头。
“好。”
我尽量让自己不这么蹒跚的走着,我努力的管理着自己的表情,让它看上去并不这么痛苦,逆着光,走在江边的夕阳下,火红的云朵趁着这个机会大放异彩,在光的照射下,用五颜六色绘出一幅油彩。
“好,可以了。”林淮淞放下摄影机,把它装回单车上,然后把单车后座的摄像机拆下,放在前面的篮筐里,示意我,坐上去。
我看着自己的腿,再看看他的座位,好吧,谢谢你伤口,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抱他的机会,
“何倩,等会我们去吃晚饭吧。”
“好。”
“去吃海底捞吧。”
“好。”
“我们都不要辣的汤底,就拿清汤的番茄汤吧。”
“好。”
我还是没有抱他,扯着他的衣角跟车摆动着。
到海底捞的门店,我去厕所把绷带拆开,看看里面的伤口,还好,肿消的差不多了,我轻轻合上绷带,一瘸一拐的往海底捞里面走。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里了,服务员依然热情,看到我一瘸一拐的模样就像上来扶我,我摆摆手对他们笑笑说:“谢谢,不用了。”
他们一路叽叽喳喳的讲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也问了我很多,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氛围,但我觉得我自己应该做不到,我是很缺乏热情的人。
我垫了垫脚找到了林淮淞,他正低着头看着摄像机,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他抬眼的瞬间,明显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没事。”
“我去调酱料。”
“好。”
我也不太记得什么酱料好吃什么酱料不好吃,我就看着调,看着这个可能还不错,我就加进去,加了满满一碗,服务员帮我捧着回去了。
“林淮淞,之前那个餐厅的钱,你还没跟我说,我发回给你。”
“不用了,那就当我请了吧。”
“那这顿我出。”
“好。”
我挑了几个我想吃的,他也是。
我想起来之前我们去吃海底捞的时候,为了省钱,在平台软件上面要找好久省钱攻略,做好计划才能去吃海底捞,现在我们都赚到钱了,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了,能堂堂正正地吃一次海底捞了——却失去了当时的身份。
我看着雾气里的林淮淞,分不清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了,是愧疚还是爱意,我不知道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意的那个男孩,我一直想靠近却无比害怕的那个男孩,我不知道是爱意还是歉意,我看着碗上的牛百叶胡乱的躺着,酱料调的味道很不舒服,腿和手都要保持统一角度的坐着,为什么今天的心情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打的稀碎,我看着面前低头吃牛筋丸的林淮淞,突然好像看不清自己了。
也许这就是我干不了海底捞服务员的原因吧,我的热情很快就会消退,留在心里的,是无尽的怅然失措。
吃完饭,我坚持要到江边走走,明天晚上就要回到工作室里忙小说的事情了,只是最后一个晚上在这个岛上——和林淮淞一起。
临近分别总是会生缠绵意,我跟林淮淞之间依旧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不约而同地用一个节奏向前走着。
“你腿没事吧,走这么多。”
“没事的。”
“给你看看,这是下午的片子。”
“行。”
我靠在栏杆边,靠近他的手机,拿起他的手机,放在自己的手上。
画面中的我还不错,除了那一段惊讶惊喜恐慌无措的意外镜头之外,其他都还不错。
“我刚刚看了,你骑单车的时候走神想什么呢?我在前面停的路程应该够你反应的时间。”
“就是……放空了一下而已,没想啥。”有种没背课文突然被老师抽到回答的感觉。
“下次不准这样了。”林淮淞把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
“好。”
我转个身,面朝着平静的水面。
大海啊,云朵啊,星星啊,月亮啊,你们此刻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们能告诉我,此刻我内心汹涌的对林淮淞的感情是歉意还是爱意吗?你们告诉我,他还……喜欢我吗?
我低头笑笑,我从来不信这些玄幻的东西,也不喜欢许愿,谁听呢?神明吗?若它能听见,现在的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倩子。”林淮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想跟你说些什么。”
我转身看向他。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不相信。”
“可是我相信。”林淮淞看着我的眼睛,“因为它把我带回了你身边。”
“我回过很多次国,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发高烧进医院,易叔把我拦在门外,对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你辞职到珠海,过上了你之前想要过的日子,于是我的第一场摄影展,在珠海办的。我知道你每一次摄影展都会来,而且有一次,躲在一个角落里蜷缩着哭,我很想上去抱抱你,可是我没有身份……”
林淮淞的眼中,仅剩温柔。
“林淮淞,林淮淞!”我打断他的话,“你……你不恨我吗?”
“恨?”林淮淞看着我,笑了,“为什么?”
我摇摇头,也笑了。
“林淮淞。”也许……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一个满眼都是我的男孩,“我想你了。”
他顿了顿,眼眶红了,我本来想正常的走近他,然后抱住他的,这个腿真的是氛围破坏的王中王啊,我一瘸一拐的靠近他,他反而笑了一笑,伸手把我抱住。
“林淮淞,对不起。”我抬头看着他,他松开我,眼眶还是红的。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说对不起和谢谢你?”
“我只是害怕我被你宠坏,然后忘记你对我的好。”
“乖乖,你值得。”
我的眼眶也红了,林淮淞看不得我哭,我也看不得他哭,可是我们却在彼此的怀里,沾湿了彼此的肩头。
后来,林淮淞的电话响了,他骑着单车载着我回到民宿楼下,他去开会,而我乘着电梯回了房间。
脑子有点恍惚,刚刚那个,所以是……和好了是吗?不是,就是,刚刚那一下,就是重新在一起了?是这个意思吗?不是,那我……那个,那啥,就林淮淞还是喜欢我的对吗?对吧,那那那,林淮淞就……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是这样吗?还是,刚刚那个只是释怀的拥抱?他他他,他有说他恨我吗?不是,等会,等会,我怎么越想越乱呢?
我理理啊,我理理,从哪里开始理呢?
我铺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脑袋,膝盖磕到了床沿。
“啊,嘶,怎么就磕到了呢?”
“怎么就抱在一起哭了呢?”
“怎么……我俩到底应该是和好……了吧。”
不行,我得跟羽婶打个电话说一下。
“羽婶。”
“说。”
“今晚林淮淞他……他抱我了,还说神明把我带回了他身边,还有他帮我擦药,给我手臂让我抓着,我俩还哭了。”
“什么跟什么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吞吞口水,开始讲今天一天的经过。
“所以呢?”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
“算什么?不是何倩,你是怎么了,太久没碰恋爱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了吗?小说里写的多甜蜜啊,现在这点敏感度都没有了吗?”
“啥敏感度?啥心思?”
“哇,孺子不可教也,我不说了,你自己慢慢悟吧。”
“啥呀!”
“我可终于知道林淮淞说的这就是你俩之间的浪漫所在吧,可真是,榆木脑袋啊!”
“不是,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说半截,很吊人胃口的!”
“那你自己愿意吊你就吊着呗,我开车呢,挂了。”
电话传来一阵阵忙音,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站起来,用力过猛,破坏了伤口那个舒适的角度,最终还是老实乖乖的维持着猥琐的姿势,坐在浴缸上,尽量不让伤口碰水但是还是碰水了的,用龇牙咧嘴的表情和真的很疼的伤口完成了一次实则只有15分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的洗澡。
我裹着一次性浴巾,小心翼翼地用棉花带着擦一擦伤口上的水,然后再用棉签擦了红药水,就这样躺在床上看了会书,睡着了。
闹钟日常7点叫醒,我醒过来后才发现,没有做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过也正常,偶尔不做梦也正常,也不是天天晚上睡觉都会做梦的,嗯,对。
等会,我昨晚竟然没换浴巾?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脑子是被昨晚伤口的疼痛折磨糊涂了吗?不是,为什么你最近的行为都很像十八九岁的懵懂少女,何倩,你三十岁了,稍微成熟一点好吧,好吧。
我换好衣服,今天的气色和心情都不错,我扎了一个低马尾,收拾好行李,打开门,抬头就看见那个男孩,穿着白色的风衣,带着黑色棒球帽,看着我。
“早上好,倩子。”
昨天晚上没做的梦原来都在这里啊。
“早上好,林……”我想玩一下,“淞子。”
他笑了,我也笑了。
他顺势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带我去民宿一楼的餐厅吃了早餐。
一碗粥,一笼蒸饺,还有黄豆小菜。
这是这几年来我吃的最饱的早餐了。
我看着林淮淞帮我把行李箱放在车尾箱,我站在驾驶位看着他忙活完这些,还有先半梦半醒,为什么这些场景突然就从梦里变成了现实,我不想上车。
“林淮淞。”
“嗯?”
“林淮淞?”
“嗯。”
“林淮淞。”
“怎么了?”他走到我面前,捧着我的脸,“不是要走了吗?”
我握着他的手,是有温度的,是有实感的温度的。
“我不想走。”我看着他的眼睛。
“乖乖,你不回去羽婶又要打电话审问我了。”他用手指勾了勾我的鼻梁。
我听话的坐上去,他帮我关上车门,我打开车窗。
“林淮淞,我们现在是算……在一起了吗?”
他笑了,我看见了。
“那不然呢?”
他笑得很好看,我真的很喜欢他笑起来的眼睛和嘴角,真的很好看。
我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不过好像角度有点偏差,只亲到了一点点的嘴角,我看着林淮淞呆站在原地,赶紧开车出了停车位,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还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笑。
原来我们在一起了,真好。
回到家,把行李放好,出了门,是羽婶和易叔两个人站在家门口的两侧,恶狠狠的看着我。
“说!林淮淞什么情况!”易叔率先发话。
“今天早上没有擦屁股走人吧!”羽婶接着。
“没有没有,在一起了在一起了。”我一把搂过这两个人,恰巧被楼上邻居下来看到,打了声招呼,关了门,把这俩人推着离开了我家门口,“昨晚就是羽婶说的那样啊,今天早上我明确的问过了,就是在一起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女人有了男人之后的样子,啧啧啧啧,嘴脸都变了。”
“我哪里有,我的心还是随时随地的向着你们的啊。”
“说谎不带眨眼的,昨晚谁还因为我不跟她说这件事吊着她对我大吼大叫来着?”
“那肯定不是我啊,那是我的双胞胎孪生姐姐,嗯。”
“哇,多老的梗啊,我跟你不是一个年代的,你不要搞我啊。”易叔嫌弃的说道。
“你滚吧你。”
“明天婚礼,易叔你去吗?”
“婚礼,谁的?”
“我们俩高中同班同学的。”
“嗯?那我去干啥?”
“你不是挺喜欢这种热闹的东西吗?”
“最近我在等我男朋友的求婚,对这种场合一律拒绝。”
“得得得,你看看你看看,重色轻友的典型。”我酸里酸气的说。
“你别,诶,现在咱仨谁更有资格说重色轻友四个字。”羽婶白了我一眼,还有易叔,“你们两个人真的是。”
“那是你自己不找。”
“我的问题?”
“嗯。”
我和易叔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有人,羽婶自然是不敢大施拳脚,而且我现在近乎残疾的身体,羽婶肯定!是不舍得打我的。
于是易叔开车,羽婶副驾,我蹭了一个后座的位置,到了工作室。
晚上,电子请帖发到手机:刘钰辛&车程,玉城CP的甜蜜婚礼,邀你光临,下午4点30分,某某酒店欢迎您的光临。
我把请帖发给林淮淞,问他明天下午有空吗?
他说,好。
我回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那天羽婶中午出去接客户,林淮淞中午带着我去见了化妆师,他的原话是:
“我的新娘,一定不能比别人的新娘差。”
这个男人,真的是,在美国混迹多年,回来一幅油腔滑调。
我画好妆,再加上本来穿好的衬衫裙,我自己觉得自己还不错,走出化妆室,看见林淮淞的西装革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林淮淞穿西装,好看到我自私的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么好看的男孩,就很好看,我真的找不出什么形容词去形容这些,就是很好看。
嗯,对,这就是我的眼光,我的男人。
我们中午一起去外面吃了个饭,我本来没什么想法,但不能愧对了林淮淞这一身啊,所以选了个看起来挺高档的餐厅。
事实证明,它的价格也很高档。
林淮淞本来想找个咖啡店就这么坐着的,因为我的腿确实挺不方便的,一瘸一拐的,但我坚持想要带林淮淞逛逛珠海,去我之前很喜欢逛的商店,还有书店;去我之前很喜欢走的街道,去渔女像,去喝奶茶,去我这些年我经常去的地方,跟他说起的我的这七年,他就静静的听着。
然后我带他去了易叔的咖啡店,为了等羽婶。易叔不在店里,她去工作室顶着羽婶的工作了。
五点我们两人搭上羽婶,从她的位置去到了酒店。
我的腿开不了车,林淮淞的车我也是第一次坐,一路上羽婶都在后座敲着键盘。
“羽婶,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接了外快。”
“啥?”
“不然为啥这么忙?”
羽婶看着镜子,我也看着镜子,她无奈地摇摇头:“姐妹,等到时候我歇着了,就有你忙的了。”
“哦。”羽婶好像不吃我的玩笑话,看起来是真忙。
我一个人无聊,又晕车,不敢玩手机,就只能看着林淮淞往前开,看着这个看了好多好多好多次的风景。
羽婶敲键盘的声音停下了,我看着后视镜,她在看手机,林淮淞看了看我,把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笑了。
“倩,你看一眼班群。”
“怎么了?”
“这个婚礼现场布置的挺好看的诶。”
“你喜欢这样的?”
“不觉得好看吗?”
“这不就是正常的婚礼现场吗?”
“哦。”我撇撇嘴,“那你让我看啥?”
“看你哥,带了女伴去欸。”
“我哥交朋友了?”我惊讶地回头,“天哪,我得发个微信问问他。”
我感到左边手被林淮淞握的更紧了。
是不是有一点吃醋的信号了呢?我拍拍他的手,说道:“没事的,一个男同学而已。”
我透过后视镜看见羽婶那贱兮兮的笑容了。
我松开林淮淞的手,打开微信,给我哥发了一条微信。
“怎么,女朋友还是老婆?”
“女朋友,上个月刚认识的。”
他又发了一条:“哪知道的?”
“班群照片。”
“失策了,本来想现场给你认识认识的。”
“给我认识啥,好好处啊,结婚我封个超级大红包给你。”
“我谢谢你,老板。”
“我快到了。”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淮淞,笑着继续发:“我也带了一个人,昨天刚在一起的。”
“不错啊!”
“谢谢哥。”
“那等你婚礼,我也包个比你那个大很多倍的红包。”
“你怎么知道是你先结婚?”
“来呀,赌不赌。”
“赌!”我继续发,“怕你吗?”
“赌啥?”
“就赌红包,你先,我送你游戏机。”我想了一想,“附带显示屏。”
他发了一个“哇哦”的表情包。紧接着:“那你要啥?”
我看了看旁边的林淮淞,我说:“我要摄影工具,全套。”
“得!”
林淮淞停好车,羽婶帮我开门,扶我下车。
“婶,我刚跟我哥打赌,看谁先结婚,他先,我就送他全套游戏设备;我先,他就送我全套摄影设备。”
“可以啊,你俩。”
羽婶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把我的手给林淮淞搀扶,还说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他点点头。
这怎么……就这么像婚礼现场呢?
我借着林淮淞的力,一点一点走着。我抬头看着林淮淞的侧颜,这伤口,疼的挺甜的。
“看什么?”
“没有。”我低着头,突然想把刚刚那件事情告诉他,“我刚刚跟别人打赌,看谁先结婚。”
“跟谁?”他看着我,“刚刚那个男同学?”
“嗯。”我点点头,“如果他先,我就送他全套游戏设备,如果我先……”
我停住了,我想让他猜猜。
“你猜猜,我要了他什么?”
“我猜,我怎么知道?”
羽婶走得快些,前面电梯已经到她身前了,她朝我们喊了一句:“倩,我先走了,你俩腻腻歪歪走慢些吧。”
“好。”
我看着林淮淞,笑了。
“猜猜,我让他送我啥了?”
“嗯……跟写作有关吗?”
“没有。”
“那让我猜,就是跟我有关咯。”
我憋不住了,笑着点点头。
“摄影设备?”
我点点头。
“所以如果你先结婚,他会送你摄影设备?”
“是全套摄影设备。”
林淮淞看着我,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我也笑了,真好。
电梯上的数字从3楼渐渐减小,到了,地下三层。
我牵着林淮淞的手,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我的嘴巴就覆上了他的唇,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瞪大的眼睛看着电梯里的墙体,感受到林淮淞的舌一点一点的撬开我的齿,疯狂的侵占我的舌头,我机械地闭上眼睛,本能的迎合着他的舌头,他捧着我的头,我搂着他的脖子,他亲的愈发用力,逼得我往后退了几步,我脚上的伤开始发疼,但我没有在意,直到电梯有下降的感觉,林淮淞才放开我,说实话,我真的还想继续要。
有种压抑千年的欲望被释放出来的感觉。
电梯门打开,林淮淞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我继续借着他的力,一瘸一拐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