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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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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独努力想了半天,没想起别的,唐无咎已经洗完手离开了卫生间。
“你买了个烤箱?”唐无咎在门口问。
“啊,对。”沈独回过神,走出去说,“我一会儿烤芝士焗饭,你吃吗?”
“自己做的?”唐无咎问。
“速冻的。”沈独打开冰箱拿出来一份。
“你买了个烤箱,就为了烤速冻的焗饭?”唐无咎说,“微波炉不能用吗?”
“那个焗饭的盒子上说了要用烤箱烤。”沈独又拿出来一份,“吃不吃?”
“吃,你烤吧。”唐无咎在沙发坐下,“烤箱会安装吗?”
“我特意买了个插上电就能用的。”沈独把纸箱子搬进厨房,用钥匙划开。
插上电试了一下,果然立马就可以用,很智能。
把速冻焗饭放进烤盘,按照说明书拧了时间。
他确实是为了吃芝士焗饭买的烤箱,又为了烤箱买了速冻蛋挞和鸡翅。
但这都是在他以为他还要在这间屋子住两个月的情况下。
还能住几天啊。
等待时间里,沈独走到厨房门口,抱胸靠着门框。
唐无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对着收音孔发了句工作内容的语音,抬眼看过来。
“你买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搬走很麻烦。”唐无咎说。
“不搬走了。”沈独说,“留这儿吧。”
“留这儿会被我卖了。”唐无咎说。
“也行。”沈独点头。
“大款。”唐无咎表示对他的肯定,低头继续发工作语音。
客厅的灯开的是最暗的那一档,唐无咎弯腰坐着,碎发遮脸。
沈独脑子里再次闪过他俩坐在花臂门口抽烟的画面。
然后呢?
然后他把烟头扔了。
然后他把唐无咎嘴上的烟头也弹飞了。
然后亲上去了。
记忆一下子连贯起来,沈独眼睛瞪大一圈。
从坐在台阶上亲了唐无咎两次……不,三次,有一次被拦住了。
到回家以后在卫生间说的那些话,再到唐无咎走后他窝在被子里哭了半个小时,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老爸发过去那条微信。
都他妈想起来了。
沈独像被钉在原地,震惊得嘴都闭不上。
除了震惊就是尴尬,十根脚趾全部蜷起来的尴尬。
这饭还吃个屁啊!
唐无咎再次看过来,沈独一个激灵,手机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扶着门板踉跄一步。
“坐着等吧。”唐无咎满脸莫名其妙。
“我……站着就行。”沈独脑子已经不转了,站起来后盯着手机的锁屏界面,攥手机攥得指节发白。
过了几秒钟,唐无咎走了过来:“店里突然有点儿事,我先走了。”
“啊,行,拜拜。”沈独不敢跟他对视,为了不露馅也不能眼神飘忽,只好盯着他的鼻头,强行镇定地挥挥手。
唐无咎走进厨房拿了个碟子。
“干什么?”沈独问。
“把焗饭带走,烤都烤了不吃浪费。”唐无咎说。
随便吧。
赶紧走,再不走沈独演不下去了。
他现在演得也不是很好,漏洞百出。
烤箱刚好叮的一声。
唐无咎戴上棉手套,把两份饭分别放到盘子上,端着自己那份走到门口换鞋。
沈独觉得此处他应该说句词。
直到唐无咎关门离开,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沈独原地蹦了好几下,一蹦一操。
光靠蹦已经疏解不了这种尴尬了,他蹦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刚剃的毛毛寸伸到下面冲。
只冲了半秒,沈独想起了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把自己冲发烧的,赶紧关水,拽过毛巾对着脑袋一同搓。
马上联考,再发烧就烷基八氮了。
被毛巾裹着,沈独叹了口气。
累了,心累。
沈独搭着毛巾,走到沙发坐下,随手拿个了抱枕。
上面残余唐无咎的体温。
沈独“操”一声,赶紧扔到一边,换了个凉的。弯腰把脑门埋了进去。
尴尬下有种侥幸的疑惑。
唐无咎没拒绝,在台阶上最后那几下回应得很热情,沈独隐约记得到最后自己是被动的。
不明确回答,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唐无咎想翻篇,那沈独也不打算提了。
过去吧都过去吧。人就活这几十年太要脸了活得多亏。
手机兀的震动起来,沈独吓得弹了一下,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
“喂?”
嗓子还是紧的,沈独偏头清了清。
“什么动静?”是王旨的声音。
“什么事儿?”沈独问。
“没事儿不能跟您对话是吗?”王旨笑着说,“我回来了,等你考完出来吃顿好的,你几号飞上海啊?”
沈独给他报了个日子。
可能是太熟悉了,沈独从他语气的细微变化听出不对,点开微博看了一眼,笑了:“你微博IP没变啊,等着在机场堵我呢?”
王旨顿了顿,啧一声:“你他妈能不能看破不说破。”
“那到时候我在机场演不出来多尴尬。”沈独笑着说。
“露馅了我就不演了,等着啊,到时候我带着寝室的人举着横幅带着长炮,再雇俩保镖围着。”王旨笑了半天,最后轻轻叹气,“沈独啊。”
“啊。”沈独应一声。
“你要有什么事儿,就,情绪什么的,你得宣泄。”王旨别扭地语重心长,“在北京这段时间我都怕你憋死了。”
“比我爸还能操心。”沈独调侃一句。
“操……我用最直白的方式跟你说。”王旨也煽不下去这个情,“你他妈有什么憋得慌的事,跟我说,一天天的乐观点儿。”
沈独能感受到王旨是真的在关心他,但学业方面的压力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说了也没个屁用,越说压力越大。
对着话筒听了片刻呼吸声,沈独低头搓了搓眼睛:“我昨天晚上喝断片了。”
“啊?”王旨说。
“跟我爸说我要回去集训,凌晨三点的时候。”沈独说。
“你看你就是想家了。”王旨立刻回了句,马上反应过来,“啊?那你爸答应了吗?”
“答应了。”沈独笑了笑。
“叔这回肯定不能再跟你吵了。”王旨长谈一口气,“……怎么就这么操蛋。”
“挂了啊,饭要凉了。”沈独把眼皮都搓红了,“在那边好好准备迎接我。”
挂断电话后,周遭倏地静下来。
空荡安静的房间,桌上的饭已经凉了,现在去挖一勺上面的芝士一定不能拉丝了。
王旨说的没错,他现在是很憋得慌,每一天都过得喘不上气。
但他能做的只有忽略这份窒息感。
……
“我操,你怎么来了?说好了不来!做人诚实守信的美德呢?”
闫啸摊在里屋的沙发上,一手拎着瓶洋酒,眼皮肿得老高。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带薪喝酒。”唐无咎脱掉外套。
“我失恋了!我失恋了不能喝酒吗?”闫啸看上去是醉了,“今天工资不结了!反正我给他买礼物那些钱他都还我了。”
唐无咎没打算真扣他工资,在电脑前坐下,光标在界面上漫无目的地晃着。
这时,小米敲门,探进来个脑袋:“九哥,有个想纹写实的加我,给你推过去了。”
唐无咎点点头,用电脑把微信登上了。
“他被绿了,就上次来接他那个留一圈儿胡子的。”小米笑着指了指闫啸,“在这儿哭了一下午了。”
“米儿,闭嘴。”闫啸抽了抽鼻子。
“这回遇到真命天子了。”小米继续说,“叫他去酒吧找下一个都不去。”
“这次我是真他妈喜欢,谁知道个狗日的就为了睡我!”闫啸扭动着坐起来,“我受不了老男人的摧残了,下一个要找嫩的。”
“多嫩?别犯罪啊你。”小米说。
“他睡我我犯什么罪……”闫啸拿酒瓶的手抬起来,嚣张地指着唐无咎,“就那谁,沈独那么嫩的!你帮我问问他什么号!有没有同伙……同学!”
听见沈独的名字,唐无咎本就不浓的笑容顿了一瞬。
“老零吃嫩一。”小米笑得趴在门框上。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岁数了。”唐无咎淡淡说了句,敲着键盘回复客户。
“你什么岁数,你就比我小一岁好吗?”闫啸不服地说。
小米抬起头:“那人家也没霍霍小孩啊,再逼逼小心九哥抽你。”
唐无咎认真打字,一个词敲错了三次。
“咋样?”小米凑过来看电脑。
唐无咎给她看了看电脑屏幕,身后闫啸突然腾一下举着酒瓶站起来:“给唐老板!隆重的颁个奖!感谢他母单到现在不占用同性恋资源!的无私精神!”
唐无咎无语地撑着脑袋对小米说:“我就多余过来。”
小米笑声爽朗地一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