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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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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个半小时,八点半,小机器人准时准点叫醒了她。
十点,徐夏宁抵达了南都庄园。
她顺着庄园里的地图找到信上写的那一户位置,只见户外百年的大树遮天蔽日,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大门,铜制金属大门森立,一看便知房子价值不菲。
“你好,我叫徐夏宁,徐文慧是我妈妈,她跟我说要我来您这里取一份东西……”
她低声站在门口将腹稿润色了一遍,然后抬头踮脚,按下高高的门铃。
门铃声传进室内,在浴室淋浴的男人听见了响动,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捋,随手扯了块毛巾擦了擦头发,披上浴袍便往外走。
门外,徐夏宁看看手机里拍的地址,又看看面前的门牌号,再三确认没有认错门。
按铃怎么没反应?门铃坏了?
她站在门前正踌躇,门开了。
室内热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淡淡的男士香氛味道清凉扑鼻,她眼睫轻眨,看向面前出色的男人。
男人发梢还滴着水,浴袍搭在身上,腰带松松垮垮,遮不严实的胸口袒露出蜜色的肌肤。
徐夏宁不自觉后撤一步,第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
话说出口,她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好端端的,她说什么不好意思?
在非礼勿视和有事说事之间犹豫了半秒,徐夏宁还是硬着头皮道:“叔叔,请问你认识徐文慧吗?”
徐夏宁看到他握着门框的手微松,缓缓复述她的称呼,“叔……叔?”
她眼睛清透而明亮,坦率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他在此微顿,接着说,“陈达,叫我陈哥就行。”
徐夏宁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直奔主题:“我母亲徐文慧,你认识吗?”
被她直接的说话风格逗笑,他眼睛里再次漾起了笑意。
“夏宁,”他叫出了她的名字,让开身道,“进来说。”
跟在男人身后走进房子内部,目光所及之处的摆设整齐而又静谧,虽然宽阔,却没有人味。
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房子却很老式。客厅中间摆着一组棕皮沙发,横着一张玻璃茶几,两排又宽又高的柜子零散地摆着些书。
徐夏宁先下了判断,这儿没什么生活痕迹,他一定不经常住在这。
“坐。”男人朝沙发抬手。
徐夏宁坐下后正要说正事,男人转身去了厨房,自顾自说着:“宁宁,这儿没有其他喝的,咖啡可以吗?”
他的称呼让徐夏宁一愣,回过神来,她立即道:“谢谢,我不用喝什么,我今天过来主要是……”
“吃早餐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好像全然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吃过了!”怕他又没听见,她不得不扬声回答。
他没有再回应她,厨房里有咯吱咯吱磨东西的声音,不一会儿传出了咖啡豆的芳香。
徐夏宁环顾四周,透过客厅落地推拉门看到小花园里摆了许多盆栽。草坪里的杂草有些深了,种的花花草草有些还健在,有些已经蔫得一塌糊涂,至少有几个月没人打理了。
厨房又传出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和洗涮声,徐夏宁想他现在应该是在打理厨房。
她正思索着,陈达端着一杯咖啡走了出来,放到了她跟前。
徐夏宁接过咖啡杯道:“谢谢。”
“没有奶了,只加了方糖,你尝尝。”他说。
徐夏宁端起杯子,发现杯面还是带花纹的,不像男人会用的类型,她心里有些疑惑。
抿了些许,品到的味道不是很甜但很润,是她喜欢的像豆奶一样的口感,她嘴角扬了扬,抬头问:“你还会磨咖啡呀?”
“会一点。”他笑了笑。
她没好意思往对方坦荡的胸口看,便仰头盯着对方的脸。
男人生得极好,眉骨和鼻梁立挺,面部骨骼流畅,眉眼多情,像是复古的大众情人,她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脸上多逡巡一番。
“那个,我妈说她有……”
“还要加糖吗?”他问。
“谢谢,不用,”怕又被打断,徐夏宁不得不加快了语速,“陈先生,我是来拿东西,方不方便现在把东西给我?”
陈达点了下头:“你等等。”
目送他起身上楼,徐夏宁才松一口气,鼻端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的芬芳,很轻很淡的香,但却有种深刻的味道,他已经走远了,那淡淡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徘徊。
咖啡的焦香和香味汇集成独特的氛围,大片的阳光从大厅的落地窗洒进来,慢悠悠的生活感让徐夏宁都想长长地伸个懒腰,她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心道他的咖啡磨得真好。
十来分钟后,陈达下来了。
他换下了浴袍,穿上一件宽松的卫衣,头发清爽利落,脸颊线条瘦削,像是从电影海报上撕下来的青年演员,如果不是他的气质更成熟,匆匆间,徐夏宁甚至看出了几分霍诚的影子。
他走到徐夏宁面前,将一个拇指大的数据储存盘放在徐夏宁面前,道:“你母亲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里面是她二十多年来的研究成果。”
她接过数据盘,手指一合,攥紧了,尖角磕在掌心,有些疼,她皱眉思索片刻,抬头问:“陈哥,我妈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徐夏宁不是偏于温婉甜美的相貌,她的眉形有些英气,眼裂长,内双宽眼,一眨不眨看着他时,有一种少年气的执拗。
陈达微笑着摇了摇头,徐夏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他说:“我不是研究员,她的研究任务我并不清楚。”
研究内容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妈妈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完全与之无关的人。徐夏宁不太相信陈达的话,但想着时间不早了,她东西也拿到了,便起身说:“打扰你了,谢谢你陈先生,那我就先……”
“快到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陈达说。
“不用麻烦了。”
她拒绝人的时候一贯很果断,陈达没再强求。
徐夏宁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陈达轻而温和地叫她:“宁宁。”
浑身像被电打了一下,她从脚跟到后脖颈一麻,接着听陈达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留一个号码吧。”
她将自己电话号码报给陈达,陈达又道:“给我你的手机。”
见他将自己的手机号也在留在她手机里,徐夏宁又抬头看向他。
他长得太好了,低头时还隐约可见他白皙的锁骨和后脊背一道弧线。
陈达忽然抬眼,和她视线一撞。徐夏宁立刻转开视线,一看便看到他赤足踩在瓷板地上,黑色阔腿裤脚坠在足弓上。
“好了,以后有事尽管打这个电话。”陈达说。
徐夏宁接过手机,看见备注上只是普普通通的“陈达”两个字,竟有些失望,觉得这么普通的名字配不上他这么精致出挑的人。
“谢谢。”她又一次道谢。
徐夏宁走出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她回过了身,说:“陈先生,天凉了。”
她这样说着,又往下指了指,“记得穿鞋。”
陈达一怔,而后眉目舒展地笑了。
走出了南都庄园,徐夏宁看着手机留的号码,反复念了两遍。
她不是视觉动物,但的确觉得陈达赏心悦目。
她不无遗憾地想,可惜以后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