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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chapter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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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渡指间颤动，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起伏的呼吸不稳，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余照清的手。
“你说真的吗？”许渡转动着眼睛，在余照清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中寻找着答案。
“真的。”余照清言简意赅。
“不骗我？”
“不骗你。”
“不反悔？”
“不反悔。”
余照清安静地和许渡对视，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一包烟。
难以言喻的烟瘾又上来了，他定了定神，继续看着许渡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把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手心盖住许渡的双眼，温声说:“别看我了。”
许渡的眼神比烟还要让他上瘾。
许渡的睫毛扫在他的掌心，余照清以前没发现许渡的睫毛竟然那么长，还那么柔软。
余照清被烫一般收回手。
“睡吧，”余照清不着痕迹地说，“养精神。”
脸上的温热撤去，许渡有些遗憾地眨眨眼，他依依不舍地躺下来，眼角耷拉着，目光追寻着余照清:“那我睡了？”
余照清点了点头。
许渡闭上眼睛。
其实许渡睡不着，他的心沸腾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浪与酥麻感遍布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
他以前没有想过，原来他和余照清，是双向的暗恋。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许渡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挠着被套，应该早一点和余照清表白。
另一边，余照清深深浅浅地吸气，呼气。而后他忽然低下头，捂住了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在医院陪了许渡一天，第二天回了工地那边。
钱还是缺，李美芝每个月的医疗费都需要余照清拼死拼活地挣。
工地上尘土飞扬，余照清抹了一把脸，工友给他递了瓶红花油，让他擦擦手臂撞出来的淤青。
许渡醒来时余照清已经不在了。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单手把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粥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喝着。
柜台上摆着钱延昨天送过来的试卷和作业，还有同一个病房里面的病人家属送给他们的水果，红黄相间，摆在果盘里面。
邻床陪护自己儿子的大妈还给他递骨头汤，说是以形补形，喝了好得快。
许渡揉了揉眼睛，拿着试卷认认真真看起来。
期间郭浩和他通了一次电话，约了下午再来和他了解一些情况。
孙浩杰已经被以猥亵和强.奸未成年的名头拘留。
等到一切就绪，检察院那边就会对他提起公诉。
下午和郭浩谈完话，许渡收拾好自己的试卷，准备休息一会儿。
他坐在床头发呆，忽然乐了起来。
今天算是自己和余照清谈恋爱的第一天。
许渡想，余照清的生日是4月1日。
也不知道小余照清在自己妈妈肚里面怎么挑的日子，竟然是愚人节。
他想着自己手上已经没剩什么钱了，不过离四中不远的图书馆最近在招临时工整理图书，一个小时六块钱，干两个周末，或许能给余照清买个小蛋糕。
如果还有余钱，还能给余照清买个小礼物。
他记得城南郊区那里有座道观，他可以去那里给余照清求一个保平安的坠子。
许渡现今也只有周末有时间了，四中丧心病狂地准备把高二的周六也给吞了，只给高二周日的休息时间。
高三更惨，估计只能周日三小时了。
他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计划，没有意识到病房门已经开了。
穿着一对老人走进来，大伙也没有注意，以为是谁家老人来看自己孩子。
老人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面容枯槁，神情阴森。
他打开了盖子，一桶油漆顺势泼了出来！
“啊！！”
正在许渡邻床检查的护士爆发出一声尖叫！
那桶油漆当头倒在了许渡身上，许渡呆了半秒，周围人也被吓得不敢动弹，其中一位老人猛地朝他扑过去:“我杀了你，就是你害我儿子！就是你害了我儿子！！！”
昨日帮许渡捡了书包的一中学生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抓住了疯狂的老人，有几位也很快反应过来，手脚并用不让另一个老婆婆冲过去。
护士眼疾手快地护住许渡，焦急道:“没事吧？”
许渡胸口起伏，刺鼻的油漆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大爷大爷，你冷静！”有人高声说，“这就是一高中孩子！”
“就是就是，就是一孩子，怎么能害人。”
枯朽老人正是孙浩杰的父亲，他神情扭曲，语气凄厉:“他是个死同性恋！！！他勾引我儿子！！！就是想要钱！！！要不到钱就说我儿子强.奸他！！”
“他妈妈生病了！”孙浩杰的父亲高声道，“呵呵，他还心理变态喜欢他继父带过来的哥哥！”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许渡的身上。
许渡嘴唇动了动:“我没有。”
我没有勾引，也不是想要钱，更不是心理变态。
但许渡的声音太小了，几乎没有人能听到。
“大伙快来给们评评理啊！！！”
两个老人耍赖着坐在地板上放声大哭，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许渡感觉有数道目光刺在他身上，他觉得如芒在背，脸上黏糊糊的油漆让他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疼得要命，耳边也响起嗡嗡的声音。
…………
“喜欢他哥？不会吧。”
“别乱说话，那不是继兄吗，又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同性恋就是恶心，谁知道染了多少病？”
“说不定这老头说的是假的呢？”
“那说不定还是真的呢？”
…………
穿着一中校服的高大个厉声道:“都闭嘴！老子他妈管谁真谁假，那边那个有手机的大哥，对就是你！你报警！立马让警察过来把这对妨害公共安全的老夫妻给我逮派出所去！！！”
刚才护着许渡的护士的同事也过来了，保安赶紧过来维持秩序，剩下的护士赶紧带许渡去清理脸上和身上的油漆。
全程许渡都很沉默。
护士见气氛沉闷:“小朋友，没事了。”
许渡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睛正被冲洗:“姐姐，我想出院。”
护士叹了口气:“你伤还没好，还要观察几天，没事的，泼油漆会拘留，他们不会来了。”
油漆清理完毕，许渡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医生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又给许渡的眼睛动了个小手术，才放许渡回去。
好在就是在医院，处理及时，休息两天就能好了。
他原先住的那间病房床上全泼了油漆，又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护士就先给他换了个病房。
这个病房很安静，住的都是年轻人，戴着耳机打游戏。
许渡眼睛被蒙上了冰凉的敷料，他深呼一口气，看着台上护士给他收拾过来的试卷，有些沾了油漆，他看不见，凭着手感把沾着油漆的试卷挑出来。
从远处看，他十分无措，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他把脏了的试卷扔到垃圾桶。
等到晚上九点多，余照清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活回了医院。
许渡脸上的敷料已经拿掉了，他眼前稍微有一点模糊，护士说是正常的，好好休息两天就不会了。
余照清风尘仆仆赶过来，身上穿着见短袖。
宁城的三月已经算不上冷，但是穿短袖还是太早了一些。
不过也没办法，余照清自己已经没什么衣服了，除了那几套校服，和本想送给余有山的冲锋衣，再加上零零碎碎几件短袖裤子，几乎没有别的衣服。
他坐在许渡的床边，轻轻碰了碰许渡的眼尾。
许渡没躲。
床边的垃圾桶里面漏着试卷的一角，余照清知道许渡不想让他知道。
明明昨天才说过的不论有设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
余照清狠狠闭了闭眼，如许渡所愿装傻。
“我带了点吃的，”余照清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一样一样地把菜从保温盒里面拿出来，指尖颤抖着，有些拿不稳。
许渡看着余照清，而后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余照清的手臂。
他摩挲着余照清小臂上的淤青:“你这里怎么伤到了，疼不疼？”
余照清一愣，他定定地看了许渡几秒，然后痛苦地俯下身，眼泪掉了下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