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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chapter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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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处之后，许渡又回到了校园里面。
高三的复习生活忙碌得很，他们班级又是复读班，学生心理压力普遍要比应届班的大。又因为之前许渡和心理老师的那档子事，班主任老宋实在是不放心，每天扒拉着学生一个一个做心理辅导。
其中以许渡的次数为最多。
尽管现在许渡沉着冷静不少，成绩现在看来也十分稳定，但老宋还是担心得很，因此着急得口腔溃疡，天天喝凉茶败火。
到后来许渡不得不哭笑不得地反过来给宋建国开导开导心理状况。
日复一日的刷题，订正，许渡有时候都会觉得老眼昏花，感觉试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来要他命的。但他不能有一丝放松，也不敢放松。
他和舍友都是复读班的同学，几个人都卷生卷死，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晚上看书看到十二点才睡觉，为了省时间，前一晚上跑到小卖部买两个面包，再用水杯装瓶热水，第二天清水就面包，一边吃一边跑着去教室早读。
水在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水冷得太快，就算是装保温杯，第二天喝到的也可能冻嘴，许渡因为这拉肚子好几次，但仍旧身残志坚地订正错题、写试卷。
做到了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的壮举。等到离高考还剩一百天的时候，许渡中午干脆不回宿舍午休了，在躲过老师的巡查以后，坐在教室里面复习。
风扇在他的头顶吱吱呀呀地叫着。
黑板上数字也越来越小。
也许是因为太忙了，他有时候和余照清打着电话，打着打着就靠着走廊睡着了，好几次都被还在背书的舍友架回床上睡觉。
有舍友好奇问：“你和谁打电话呢？”
许渡回答说：“我对象。”
“芜湖~”
几个男生起哄起来，挤眉弄眼看着许渡，要他毕业带人来看看。
许渡有些哭笑不得：“看他愿不愿意吧。”
要是余照清愿意，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余照清是他的男朋友。
除却余照清，偶尔许渡晚上会接到钱延那几个朋友的电话，问他的近况，有时也会和许渡抱怨起大学生活没有高中生活来得纯粹。几个好朋友各奔西东，约定等许渡高考完要聚在一起，请许渡吃大餐。
余照清也忙，沈玟病好之后，他的家教工作也圆满结束，如黎韫玉所说薅了沈总一大把羊毛。沈玟给钱给得十分大方，结算的工资顶得上余照清以前半年的工资。
余照清拿工资填了李美芝医药费的一些缺口，又开始了打零工的日常。
和许渡一样，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两个人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面又长了一岁，四中教室走廊那种的三角梅长得格外茂盛，枝丫探出栏杆，在阳光下面盛放着。
高考前一天，余照清给许渡带了一个锦鲤符。
他们在学校的操场边上的亭子下面坐着，许渡戳了戳那个胖乎乎的锦鲤符：“挺可爱的。”
“给你戴好运，”余照清把小锦鲤系在许渡脖子上，然后把饭盒递给他：“做了点你喜欢吃的。”
饭盒里面是扒茄条和尖椒炒肉，还有碗鱼汤。
“……黎韫玉说，准备考试的时候不用特别做什么大鱼大肉吃，”余照清把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许渡，“容易闹肚子，他有个同学就是前一晚吃得太丰盛，结果胃疼得脸都白了，你这两天也别乱吃别的东西。”
许渡抿了一口鱼汤，点了点头。
余照清在一个半月前开始给许渡送饭，许渡因为复习压力大暴瘦，都快剩一副骨头架子了，放假的时候他们躺一块，余照清抱许渡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硌手，便开始给许渡送晚饭，盯着人吃了才算完。
托余照清的福，许渡勉勉强强长回一点肉，但还是瘦，眼睛显得很大。
“吃慢点。”余照清看着许渡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嘱咐。
许渡依言放缓了速度，细细嚼着嘴里的尖椒，有点辣。他的眼角因此泛起点红痕。
等许渡收拾完那些饭菜，斜阳已至，一层一层云被落日的余晖染成深橘紫红的颜色，许渡扣好饭盒子，递给余照清。
余照清把便当盒塞进袋子里面
“许渡，高考加油。”余照清说。
许渡点了点头，细碎的光映在他的眼底。
“我会的。”
这天晚上，许渡罕见地失眠了。复读的这一年，他精神压力虽然大，但因为躯体实在是太累了，鲜少有睡不着的时候，但是此刻，他实打实地失眠了。
宿舍里面黑灯瞎火，舍友都睡着了，攒足精力应对第二天的高考。
许渡虽然睡不着，但并没有觉得烦躁，也没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他捏着小锦鲤，看见黑漆漆的天花板，蚊帐外面蚊子嗡嗡地响着，悬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也孜孜不倦地转动扇叶。
许渡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明天就是高考，许渡蜷着身子，将小锦鲤贴近自己的胸口，心想，我的好运会来的。
两天的高考过得很快，每一天，余照清都会在考点等许渡出来。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播放听力的时候，余照清和焦急的家长们一起站在警戒线外。
天空放晴，万里无云，余照清没带伞，又因为这几天都没睡好，被晒得有点头晕，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躲着。恰好黎韫玉给他打电话问许渡前几次考试怎么样。
余照清说：“他挺镇定的，昨天还黏黏糊糊地要亲我，应该考得不错。”
黎韫玉：“……”
说就说嘛秀什么恩爱呢，欺负他这个没有恋爱的单身狗嘛！
“没什么大事的，”余照清捏着掉下来的树叶，“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黎韫玉说等成绩出来他飞回宁城给他俩庆祝，余照清开玩笑说要讹黎韫玉一笔。
英语考试两个小时，听起来不长，余照清却觉得这是自己度过最漫长的两个小时。尽管他和黎韫玉说着不会有事，但事实上却担心得不得了，以至于有些如坐针毡。
但考场上的许渡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他一道一道做着题目。这些题目后面，凝结他两次高三生活中在深夜，在白天一遍又一遍写题，订正时的身影；凝结着他和余照清深夜中通过的无数个电话；凝结他和余照清在出租屋里面度过的一个又一个下午。
许渡的笔尖在洁白的答题卡上留下黑色的答案。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立即停笔…… ”
许渡放下笔的同时，考场上响起了考试结束的播音。铛铛的敲钟声和语音混合在一起，监考官下来收卷，许渡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活，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楼上楼下陆续响起桌椅推拉的声音，许渡收好自己的考试用具和准考证，跟着鱼贯而出的学生下了教学楼。
周围的考生穿着不同学校的校服，或高兴，或哭泣。
许渡有些不知所措地被人群推挤着往前走去。
郁郁葱葱地树木中，雀鸟被考生的声音惊醒，双双飞向湛蓝的天际。
许渡放慢脚步，尽量不挤到人，出考场门的时候，人已经少了不少，他看见余照清穿着宽松的白T恤，宽松的运动裤，站在阳光底下。
他们隔着遥远的人群对上了目光。
许渡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见余照清似乎扬起嘴角笑了笑。
而后，余照清朝许渡伸开了自己的双臂。
这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许渡飞奔过去，似倦鸟归林。
然后投入了一个真切的怀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