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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天明破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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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那将颈上项链取下，掷向空中，却见木同身影一跃，将那项链砍向一边，那项链突然爆炸，飞片四溅。
“木同！”阿日那少女的声音中透着愤怒：“你在干什么！”
那项链应该是刺客常用的向同伴传递信息的方式，可惜还未及将信号发出，已经被木同破坏了。
木同没有回答，反而持刀向阿日那砍来，殷丞与木同左右夹击，阿日那顿时被制服，不能动弹。
在场众人无不吃惊，莫非陛下已下定决心将此事推给北戎内斗，要将阿日那推作为杀忽日烈的凶手处置？
而木同，竟与殷丞是一起的。
阿日那道：“木同，你竟敢背叛我们？！”
木同终于开口，他声音浑厚而平稳，他说：“木同只知不能背叛大王。”
殷丞冷笑一声：“带下去。”
木同领命，架着阿日那回了阁楼。
阿日那还在叫骂：“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王兄不会放过你们！”
李达一脸惊讶，已经快要站立不稳，罗进呆呆立在一旁，脸色煞白。江锋也表情严肃，刻着皱纹的脸庞犹如修罗，我终于看见他慈祥的外表下，那阴狠的内心。
萧允之与方惟继续看着殷丞，等待他的解释。
萧允之问：“忽日烈死了，阿日那是凶手，北戎国君怎会信我们一面之词？”
殷丞道：“谁说忽日烈死了？虽有人想杀他，但陛下早有圣断，将他救了下来。”
嗯？我分明看见忽日烈被人一剑封喉。
一名侍卫从一侧走到殷丞身边，他抬起头来，道：“本殿下就是如假包换的忽日烈。”
他同样面容粗犷，与阁楼中被人一剑封喉的“忽日烈”外形有七分相似。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我目瞪口呆。但是从何时开始落入阴谋之中，又是谁编织的阴谋？
众人一言不发，不知可发何言。
到底熟善熟恶，孰真孰假。
过了片刻，江锋平静道：“殷大人，既然事情尘埃落定，其中到底是何缘由，还请相告。”
殷丞不答，忽日烈说道：“日前从我国出发不久，我便被人绑架，他们找了一名有几分与我相似的人冒名顶替，继续前往大周。”
“阿日那虽是我的暗卫，看样子，却是我弟弟忽日辉的人。”忽日烈接着说。
如是他说的这样，木同看起来是忽日辉一党，却实际是忽日烈的人。应是他忍辱负重，到了大周，向陛下求以援手。
这样说来，我看了一眼江锋，他连日来商谈的对象，实际上是个冒牌的北戎王子，看他的反应，应该不知道忽日辉有这步棋。
“陛下圣明。”江锋道，他的目光恢复了平和，仿佛刚才那修罗的面容只是我一时看错了：“有劳殷大人解救了王子殿下，否则我大周被北戎反贼构陷，恐腹背受敌。”
殷丞拱手回了个礼，道：“诸位大人请回吧，此处我会命人看守。”
江锋与罗进离去，余下众人便各自回房。
我换了件干净衣服，细想了整件事情。
其实还有两点我想不通。第一是阿日那的反应，她若是知道真忽日烈没死，那假忽日烈死时，不论凶手是谁，她都不应该是那种反应，应该会更警惕才对，那就是有人骗了她，让她以为忽日烈已死？第二是江锋，他在大周朝廷待了二十多年，怎会犯这么大一个错误，连北戎的底细都没查清楚，究竟是忽日辉瞒天过海太彻底，还是他被什么蒙蔽了？
苏元，一直以来，都是苏元与北戎直接对接？
木已成舟，江锋已清晰知道自己上了当，接下来他会？
我拿起剑，奔向北戎使团的阁楼。
果然，那阁楼旁，有一北戎装扮的灰衣人正持剑，与殷丞相对而立。
那灰衣人，应就是上半夜刺杀萧允之的人。
两个高手对决，胜负可能就在一刹那间，面前那两人怎么也不肯先出一招，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仿佛凭眼神就能打败对方。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提起剑就朝灰衣人飞去，灰衣人眼神一掠，便纵身跳跃，手一挥，剑气破刃而出，我连忙收剑转身，本以为落地不稳，没想到身后却有双有力的手将我接住。
殷丞也看准机会，火速出招直攻灰衣人的软肋。
我回头一看，来人竟是小白，他竟也是一副侍卫装扮。
“你怎么在这？”我问。
小白道：“本想给你送剑防身，没想到你已有了一把。”
“你们今夜去了哪里？”
“自然是去执行主公任务。”
“何任务？”
“阜安坊，救人。”
院内其余人听到打斗声，均已赶来，方惟跑在前头，直奔阁楼。
我与小白也跟着去，阁楼里却不见阿日那的身影。不仅如此，阁楼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已死的假忽日烈，都不见了。
方惟出门大喊：“殷总管！阿日那不见了！”
殷丞一分神，险些被灰衣人刺伤，幸亏方惟拔刀相助，才躲过一招。
灰衣人收了招，也不再纠缠，径自飞走了。
殷丞执剑入剑鞘，面无表情，回阁楼里坐下。
小白道：“清妹，你的剑。”
我接过剑，这是不久前已被刑部收走的那把剑，此刻回到手中，摸起来，还是比陈音那把顺手多了。
“你要走了？”我问。
“嗯，还要护人。”
我大概猜到他要护何人，却不知道，暗门从何时起，已参与了这次对北戎的阴谋。
我道：“陈音的剑，你替我还给他，他在凤仪庭养伤。”
小白微微吃惊，但也没有多问，接过剑，朝我小声耳语：“我方才瞧见，房间里萧允之在向方惟作揖行礼。”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心中吃了一惊，又看到阿日那被人带上前来，她小小个子，却有副傲骨。
我看看方惟，他一脸平静，只默默看着阿日那。原来阿日那的失踪，只是骗灰衣人离去的方法。江锋，果然派人来杀她。
殷丞坐在椅上，冷冷道：“有人要杀你。”
“我知道，现在忽日烈认定我是反贼，我人又在大周朝廷的手里，别人不杀我，你们不也要杀我么？”
说完她便笑了，又道：“不对，你们根本没有时间，我已让人送信到北戎，到时王兄知道洛都事出有异，直接向父王禀告，为忽日烈报仇，说不定父王会直接发兵了。”
方惟道：“公主果然不管国事。既然王子都能被总管救下，您那封信，怎么可能出洛都？”
阿日那收敛了神情，道：“那便杀了我吧，可别指望，我还能出卖王兄。忽日烈想搬倒他，不可能。”
殷丞难得没有生气，只道：“你先同我去刑部，免得在鸿胪寺多生事端。”
他点了阿日那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又对我道：“你给她换一身大内侍卫的衣服。”说完便离开阁楼，只留下一套侍卫服装。
方惟则看了看我，说：“我就在外面。”
我点点头，将衣服给阿日那换上，她虽动弹不得，嘴里却不停。
她问：“那日戏曲的结局是什么？张哥哥和秦妹妹最终在一起了么？”
我点点头。
她叹道：“故事里的结局总是美好的。”忽又换了副阴狠的神情，道：“你帮大周朝廷办事，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我回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可不要被杀了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她冷哼一声：“早知道和你们大周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父王总顾念二十年前有人救他的旧情，想与大周和平相处。”
“你是说那位‘奇女子’？”
阿日那点点头：“可你们皇帝心机太重，父王不是对手。”
“那位女子怎么了？”
“嗯？你还挺有兴趣。”
“你快告诉我。”
“既然你有兴趣，我就偏不说。”阿日那爆发出天真的笑声，她的笑声与她的内心，太不一致。
已快至卯时，殷丞带着阿日那离去，但鸿胪寺仍被重兵守卫。我知道，忽日烈与木同其实都不在这里，他们不知在何处，有暗门组织守护。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他们才会回到鸿胪寺。
我与方惟回到萧允之的住处，他正用手扶额，道：“清晨定要进宫一趟。”
方惟点点头。
“我现在才知道，父皇想要对付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他江锋看着风光了几十年，实际上，一朝就可能化为泡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