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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久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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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无言，他便接着道：“你若觉得不服，便与方惟一同回去，你们来做这江山主人，如何？”
“你不为陈皇后的死责怪陛下？”
齐泰长出了一口气：“我怪萧岚，不怪陛下。我明白陛下的不易，我知道陈家确实是陛下的威胁。景玉可怜，不仅因为她的丈夫是一个不爱她的皇帝，更是因为她是陈家的子女。也罢，这些事情，陛下现在已与他们重逢，想必也会算个清楚。至于庆王，他与陛下是同一类人，他们在皇宫成长，经历了太多朝野之争，南江月必然是庆王的牺牲品，就算我知道，又能如何呢？”
我冷笑一声，踏出步伐追了追前方的队伍，我道：“真不想回到那个笼子里去。”
齐泰跟了上来：“方惟也是这么说的，就算那个笼子里，等待他的是无上的权力。”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确实是真心的。
他道：“你们与庆王不一样，你们是江湖长大的儿女，为何不让皇宫停止这些可笑又可怕的斗争？”
“陛下的遗命，是让方惟继位？”
“正是。虽说洛都有庆王掌权，但方惟在北境这一役之后，可说是手握重兵，完全可以与之抗衡。所以当日陛下才回同意他来边境领兵，毕竟这日后是独属于他的权力。”
“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强行拉方惟入局，让他与自己的叔父争斗，亲人相残，生灵涂炭。可想过，大周如今还在对抗外敌，当务之急，不是皇权争斗，而是平息战争！若按你所说，那改日的方惟与如今的庆王，又有何分别？”
齐泰愣住了，他恐怕没想到，会有人这样抗拒权力。
共拥江山，多么豪华的梦。
我继续道：“若是那样，日后的你，不怕死于我们的命令么？”
他叹了一口气。
我继续追赶前方的队伍。
朝阳破晓，远处天边出现霞光，我见到方惟的身影立于马上，见到他的盔甲散发光芒，见到前方的军人踏着整齐的步伐，见到军人们宛若朝阳的脸庞。
更远处，是我军的军旗飘扬，火红的旗帜平地而起，光鲜夺目。军鼓声声声入耳，振聋发聩。军士们也在高声欢呼，是胜利了，是羌洞关夺回来了！
军营入口，方惟下了马，我见到周扬迎了上来，开心的像个孩子。方惟也很兴奋，但更多的却是压力的释放，他看着远处朝阳，又回过头来看我。
就算中间隔着千军万马，他都能一眼就找到我的所在。
我看见他舒展的眉心，和那副坚毅的不会屈服的面容。他是配得上这副盔甲的军人，大周是值得赢得胜利的一方。
我朝他微笑，我很幸运，还能同他分享这一份荣耀。
“祝贺你们！”忽日烈在一旁道。
他语气算不上高兴，顶多是有些蹩脚的客套。他说完就看向北方，心心念念他的国家。
阿日那道：“王兄，你何必呢？你祝贺大周的胜利，有无考虑过北戎的处境。”
忽日烈回道：“说得对。我就是一定要考虑北戎的处境，我会回去，停止这残酷的战争。”
“你为何执迷不悟，依附于大周有什么好？”
“你不懂，人若犯我，我必回之，人若不犯，两相敬之。”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套。”
“可是忽日辉，他在利用你。”
“他利用我，说明我值得利用。一条命而已，天要收走，谁也挡不住。”
“公主。”我正色道，脸上的浅浅笑意甚至有几分轻蔑：“我们赢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赢，若道理说不通，就由胜负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正道。”
阿日那的脸气得涨红，我不管她，往前朝方惟走去，仿佛走向所有军士的荣光。我走到他身边，衷心对他道：“太好了！”
他点点头，回道：“你此时在我身边，我与有荣焉。”
北戎的一干人等被李副将带进了军营，方惟则将我带到军营另一边，陈在文在那里等我们。
方惟道：“说好给你的惊喜。”
陈在文意会到方惟的眼神，他走到一旁的军帐边，拉开了门帘。片刻后，帐中走出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那个身影……
就是一撇我就绝割舍不下的身影……是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
白若蘅，是小白……！
就只一瞬间，眼泪已湿了眼眶，我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始终不敢相信眼中的情景与人是真实。
可眼泪越擦越多，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仇恨，似都化成了泪水，最终一泄如注。
“清妹。”
白若蘅平稳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抬起头，泪光中的他有些模糊，却确实是那副音容笑貌。
“真的是你？”我试探性的问。
“清妹，是我。”
再也忍不住，我抱住了他，我大喊：“小白！小白！我好想你们！”
在我崩溃的哭喊声中，我隐约也听到了他的抽泣声，他的独臂用力抱紧着我，我不禁想去抓住他已经空了的左袖。
是啊，他在与夏决的对战中，断了一臂。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兴奋的喊。
“嗯……是方惟救了我。”他低声道。
方惟？我放开小白，却发现方惟与陈在文不知何时已不在此地了。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小白，他憔悴了许多，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在临淮城里嬉笑怒骂的少年，而变成了一个有些沧桑的中年人。他背负长剑，剑身却已换了一把，他随风摆动的左袖仿佛就是一个记号，一个死里逃生的记号。
我还仇恨吗？
可能此时此刻，心中更多是感激，感激失而复得，感激上天终是不忍我孤苦，将我的手足还给我。
“方惟救我时，告诉我你还活着，我便也努力活下来，为了能再见你。清妹，看到你好，我便放心了。”他用手拍了拍我的头，那种感觉熟悉而温暖。
我鼻头又是一酸，道：“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回临淮去。”
小白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他本在北线作战的队伍里，陈在文昨夜连夜去将他带了过来。
“真好。”他欣慰道：“清妹你也来了战场。当年家主，便也是这样浴血奋战的吧。”
我点点头。
“那个方惟，我虽屡屡看他不爽，不过是心里小气，气不过你喜欢他罢了。其实，你与他一起，他会好好待你。”
“小白，有些事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或许，从你在破庙里救了孑然一身的他开始，你与他的缘分就斩不断了。”
小白说得十分诚恳，而他眼里曾经燃烧的火却已不见。他已不再是那个如火的会让人灼伤的他，而是个如风一般舒适却又让人捉摸不住的男人。
有些事，确实会让人改变。小白变了，我变了，方惟又何尝不是。我们终将卸掉过去的面貌，坦然面对未知的人生。
“你的手，还习惯吗？”我问。
“一开始蛮不习惯的，后来想想，换了夏决一命，你还活着，就觉得挺值的。”小白道：“清妹，我们一同上阵杀敌如何，如今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方惟一定会部署再次进攻。”
“当然好。只是不知道你的剑法生疏了没有，正好让我检验检验。”
二话不说，小白抽出了剑。
有些脾气还是原来的样子。
试过几招，他的剑法也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激进利落，一往向前。一切如同年少时，我们共同执剑试炼，虽嘴上逞强，却永远相互扶持。
我的亲人白若蘅就在这里。
收了剑，我与小白走至方惟的军帐前，帐外有士兵把守，里面一定在议事。
齐泰也站在军帐一旁，见我来了，朝我点头致意。
他也看见了小白，虽有一些吃惊，却似乎迅速的领悟了过来。
太阳直射军营，我们额头上都渗出汗珠，不知过了多久，军帐中的人终于出来了。
有忽日烈与木同，还有李副将与张将军等人。
方惟最后出来，他看见我与小白，便将我们叫了过去，又回到了军帐里。
军帐里虽没有太阳直射，温度却一点都不低，还更多了些燥热的气氛。
方惟却轻松问道：“清儿，这个惊喜如何？”
他面上带着微笑，我看了却有些心疼。
他的秘密还有多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