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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南斗厄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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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他醒了。”
雪至睁开眼，霍然看到面前嬉笑的老鬼，着实被吓了一跳，而周围的景象与梦中恰好相驳，一侧的木林葱茏，另一侧的山群枯遏，山底的河上也没有横贯两岸的长桥。
“阿至，你被困在迷阵中，可把我吓坏了。”
“迷阵？”雪至揉了揉眉心，恍惚问:“我记得和你穿过树林，走到河边，准备过桥，然后，然后我听到你喊我，我才察觉到自己在做梦。”
“不错，你竟然还能发现是梦，看来，你对你梦中遇到的人还挺熟悉的，不至于被骗，”老鬼砸吧完一口酒，继续说道:“这地方有让人产生幻觉的迷阵，一旦进入，很难醒来，所以呀，以往来这的，不论鬼畜，连河都渡不过，就化成水鬼喽。”
“你是……”雪至滞了片刻，讶然道:“你是墓地老鬼？！之前，我们见过的。”
“嗯，有印象，”老鬼眯着眼稍稍凑近瞅了一眼:“你是当时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兄弟，千年不见，看你这样子，是又被妻儿抛弃了还是又被贬了，竟然来这个地方找死……”
老鬼说着，若有所思地睨了眼初归，瞪大眼睛愕然问:“你不会是被，被拐卖了吧？！”
“我没有被拐卖，我们来这儿是为了……”雪至一顿，疑虑问:“老人家，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游山玩水吧。”
“年纪大了，想得就少，去哪儿都是随心，”老鬼说完，仰头灌了几口酒，眼神眯瞪着道:“你俩呀，趁着天还没亮，赶紧离开这里，别仗着自己成了鬼灵，身上有点阳气，就到处敢逛游。”
初归声音清平道:“听闻这山中有像天阙一样的地方，名帝阕宫，我们也是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仙宫一样的地方，既然这里的阵法挡不住你，可见你对这个地方倒也熟悉，帝—阕—宫，听过吗？”
老鬼听到初归问，提起酒壶的手微微一颤，他怔然片刻，把手垂下，面色倏地变得凝重，须臾，又嬉皮笑脸道:“哎呦，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听风就是雨，这种传闻大多不可信，这山中哪有什么天阙一样的地方，单看这山水间阴气，说不定这山里是什么恶鬼灵主的地盘，不可去，不可去呀。”
“恶鬼灵主……”初归颇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就更要去看看，看看这恶鬼灵主到底住的是天阙，还是地狱。”
老鬼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对雪至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跟着我离开这里吧，不能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就跟着他上刀山下火海，再说，你又长得不丑，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稀里糊涂地把命搭在这里，不值得。”
“老人家，我们必须去帝阕宫，如果不去，魂灵人三界将会变成地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雪至说罢，起身对着老鬼作揖行礼后，准备离开。
这时，老鬼忽然道:“南斗六星第五星天相，北斗七星第七星摇光，是帝阕宫的入口。”
雪至一惊:“你知道帝阕宫在哪儿？！”
老鬼没有应声，他缓缓抬起手，把酒壶中剩下的酒喝了精光，慢悠悠道:“你们就算进去，也不会得到什么，而且，一旦进入帝阕宫，无法出来……就算这样，你们还去吗？”
“别问废话了，如果想留着命喝酒，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否则，等那位灵君掌控三界，说不定会让魂灵两界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你能不能活着都难说呢。”
老鬼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咒他死，不由地啧啧感叹两声，指着初归，劝说道:“小兄弟，你的这个朋友，年纪轻轻，脾气倒是挺大，这以后，谁家孩子要是嫁给他，祖宗都能被气活。”
初归看了眼雪至，微扬嘴角，不以为意道:“你大可不必担心谁家祖宗会被气活。”
雪至心想，确实不需要操心，他在地界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压根就没有祖宗。
“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们一次，不过，我可不是白帮忙，我要酒，好酒。”
初归揉了揉额角，阔气道了句:“管饱。”
老鬼看了看星空，从衣袖里摸索半天翻出一张黄符，随意在上面画了几笔后，伸手一抛，黄符便如锦缎般，在河面铺展开，贯接两岸。
老鬼整个整衣襟，笑道:“时辰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去第五山，你们两个谁背我呀？”
雪至刚想走过去，却被初归揽到身边。
初归不耐烦地乜了眼老鬼，低喃道:“崦魄。”
话音刚止，一簇金雾蓦地出现在老鬼身旁，转瞬间化成一金狰灵兽。
初归指了指金狰:“它背你。”
“吆喝，这猫挺大个的，它叫什么名字？”老鬼仰着头，颇稀奇地打量着他面前的金狰。
初归微微蹙眉:“崦魄。”
老鬼点点头，赞赏道:“崦有日落之意，从黑暗之地修炼的灵兽，当真有崦魄之力……那它多大岁数了？”
“比你大。”
“哎吆，那让它驮着我，不太好吧。”
初归压了压火气，勉强心平气和道:“你再不闭嘴，那你就驮着它吧。”
老鬼:“……”
厄山六座主山中，第五山为度厄，当北斗七星中的摇光星映照度厄山，帝阕宫的入口就会被打开。
老鬼颇享受地躺在金狰背上，望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过了一会儿，他难得严肃地坐起来，盯着第五山，提醒道:“山门开的时间很短，一会儿，只要打开，我们就进去，进去之后别乱跑，说话声音轻点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进去做什么，但看在我和小兄弟有缘，我可以带你们去唯一的出口，只是，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雪至疑惑问:“老人家，你在帝阕宫住过吗？”
“嗯？……怎么说呢？人老了，就喜欢做梦，梦里去过吧。”
雪至看得出老鬼在故意搪塞，便不再多问。
之后，当摇光星光恰巧照在山顶，随着一道亮光划穿山身，度厄山犹如被天斧劈开般，在其山央打开一条光路。
初归护着雪至，随老鬼进入山中。待他们进入后，山门瞬然关闭，转入眼眸的是四通的街巷，来往的路人，以及远处仿若璇霄丹阙一样的宫城。
雪至看着周围平常的人众:“这些人……都是帝阕宫的人吗？”
老鬼沉默须臾，神色惶然道:“这些都是咒法幻象，远处那座宫城就是帝阕宫，走路小心点，千万别碰到他们，一旦碰到，就会被拉入幻境，想出来就难喽。”
老鬼说完，俯身凑到金狰耳边:“大猫，我们飞起来。”
初归睨了他一眼，抬手一挥，金狰旋即展翅飞在空中。
就在初归欲带着雪至掠身穿过人群时，突然，一声清脆长鸣声从高空传来。
万里空中，一灵兽飞旋而来，身量如凤凰，鳞状羽泛着黑色暗光，在无一丝瑕疵的天穹下，显得格外阴晦。其羽翼尽展盘旋，其上明眸状白色斑纹，仿若深海中的皎白玉石。头部还有两赤色尖角，尾羽修长，尾翎微曲似云纹。
那飞兽掠地腾空，戾扫人群。然而，幻境中的人似乎感受不到这一灵兽，只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老鬼见状，惶恐喊道:“快躲开！是灵鷟！……奇怪了，这灵兽一直守在出口处，怎么突然来攻击我们？！……大猫，我们快跑……”
“崦魄！”
话音未落，金狰忽地带着老鬼来到初归身旁，随即化成一团金雾隐入初归灵体中。
“阿至，小心。”初归说完，掠身迎向灵兽。
雪至挡在老鬼面前，慌促问:“这灵兽的主人也在这里吗？”
老鬼被金狰扔在地上，忙不迭地坐起来:“这里没有活人，就只有这个灵兽守着，不过，它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难道……是因为你？”
“什么？！”
“小兄弟，你这模样像极了一人，就是万年前的帝阕宫宫主，我第一眼看到你时，还以为你就是他，但是，那时你是人，现在又成了鬼，显然，你不是他，因为能操纵这灵兽的，只能是灵……”
老鬼还未说完，那灵兽忽地冲着雪至袭来。雪至来不及躲闪，就被初归裹挟着落在了人群中。
这时，雪至身后突然走来一个幻象中的男孩。那男孩好像能看到他一样，呆呆地站在旁边望着他。雪至不经意间一看，瞬间愕然。那男孩竟然是他儿时的模样。
随即，灵兽又转势向着他们冲来。与此同时，站在雪至身旁的男孩忽地伸出手，转瞬间，周遭的一切倏地变幻，雪至他们便被拖入了幻境中。
雪至和初归站在街道上，四周的人们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须臾，十几个身穿青色华袍的人从不远处追来，人群中传来纷乱的吵嚷声，人们边惶恐躲开边盯着雪至他们，惊嗫道着:“就是他……”
初归一看来者不善，握紧雪至的手，速地躲闪离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