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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惯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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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观言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走到哪里都排场很大，但办公室里只有他和潘总监两人，跟过来的亦英娱乐的员工都站在总监办公室门口。
顾星没看见段治元，但看见了段治元的经纪人。
段治元17岁出道时就是这个经纪人，十多年来从没变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紧密不可分割，经纪人看到顾星，事故圆滑的他没对顾星有什么反感的表情，反而他笑着给他挡了一下门，眯着眼睛对他说请进。
顾星顿了顿，他看了经纪人两眼，面无表情地进了总监办公室。
顾星合上了门。
总监办公室里，潘明钧和应观言对坐着，他一进来，两人同时看向他，顾星浑身一紧，他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茶杯已经见底，看来已经谈了很久。
“潘总监，应总。”
顾星规矩地叫两人。
应观言没什么表示，他还是那副舒展的姿态坐在对面，没给他什么特殊的反应，潘明钧点点头，他端正地坐着，问站在两步之外的顾星，“你干什么去了？”
顾星走的时候已经报备过了，潘明钧不会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顾星看了一眼喝茶的应观言，知道这是让自己在应总面前再说一遍。
顾星老实地回答，“我去找于晴了。”
潘明钧没说话，点点头。
顾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想了想，还是要先报告一下进度，他像两人微微欠身，说道，“我找于晴其实……”
“顾星。”潘明钧却突然打断了他。
顾星不明所以地看着潘明钧，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潘明钧没有正眼看他，沉沉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顾星一愣，他皱着眉立刻上前，“到此为止？不是有一周的时间吗？这才只过了两天啊。”
啪——
潘明钧把茶杯重重在桌子上一磕，顾星看到茶水从杯子里跳出来，四溅在价值不菲的楠木桌上。
“于晴已经辞职了。”
顾星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愣住了。
“……辞职？”
顾星睁大眼睛，他声音有些高，“不可能啊，我刚见过她，她没说过要辞职。”
潘明钧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她已经跟我辞职了，就在一小时前。”
顾星感觉当头一棒，他有一瞬间都没能理解潘明钧的意思，辞职？她为什么辞职？于晴没有答应供出段治元，但她仍然有转机，她知道顾星一直在为她奔忙，她也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为什么要辞职？
况且还有赔偿，那巨额的赔付于晴根本负担不起，她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辞职？
座位上那个高大的男人发出强大的存在感，顾星混乱的脑子瞬间清明，他缓缓转向应观言，不可置信的地看着他。
“是你？！”
“顾星！”
潘明钧再一次打断他，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应观言，发现他没因为被顾星冒犯而有什么反应，暗自松了口气，他眼神凌厉地看向顾星，提醒他要注意分寸。
顾星看到潘明钧的眼神，他抿紧了唇，憋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这不可能，我刚跟她聊完，她没有表现出要辞职的样子，而且调查还没完，她为什么要辞职？”
说着顾星瞟了一眼应观言，“潘总监，我理解您压力很大，但这是之前已经定下的，应总当时不是也没异议吗？为什么现在要来施压？”
应观言挑着眉，上挑的眼睛斜斜的看着他，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潘明钧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顾星，应总没有给我施压，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那您怎么会让于晴辞职？”
顾星有些激动，他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那赔款呢？于晴的家庭情况您也清楚，她哪有那么多钱赔款？您是不要赔付了，还是就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他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他留面子，如果在平时，潘明钧绝对已经怒斥教训他了，但今天的他很反常。
潘明钧看着顾星，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于晴已经把赔款结清了。”
顾星皱眉，“怎么可能？她哪儿来的钱？”
他说着又看向应观言，“段治元给她的？”
潘明钧眼角的皱纹明显，他紧盯着顾星，顾星的心脏紧了紧，不自觉地捏紧了手。
潘明钧闭了闭眼，他重重说道，“你知道于晴的过去吗？”
“……什么？”
“我们调查了于晴的过去，她老家在外省，父母都是工厂里的职工，独自来这儿生活，家里有的也就是她父母住的那套房子和几万块钱的存款，普通家庭长大的品学兼优的漂亮孩子，从她上大学之后有了一些变化。”
顾星眉间拧的越来越深，他隐隐有种预感。
潘明钧继续道，“于晴上了大学开始交男朋友，她长得漂亮，每一任男朋友家里都很有底子，大学四年，她的名下就已经有两栋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工作后直到现在，不完全统计，她的名下已经有了7套房产，车表名牌包更是数不过来，而且她每谈一次恋爱，她就会立刻换城市生活。”
顾星听得越来越玄幻，潘明钧口中的于晴和他认识的完全不同，认知之间的碰撞有种隐隐的荒谬感。
“你的意思是，她通过恋爱来获取财富？”
“不只是恋爱。”
潘明钧看着他，递给他了一打文件，“她每段恋爱期间，如果她的工作和男友公司有经济往来，都会产生阴阳合同事件，而最后多出来的钱，全都进了她的口袋，包括这次的段治元。”
潘明钧敲了敲桌子，“顾星，于晴是个惯犯。”
顾星翻阅着文档，脸色越来越沉，一时间办公室里惊得可怕，只有他翻动纸张的哗哗声。
他的手微微发抖，用力攥紧文件，顾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于晴的号码。
“嘟——嘟——”
“她不会接你的电话的。”
听筒里的通话声变成了忙音，顾星握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看着屏幕上的【于晴】。
紧接着他没说一声，猛地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员工们都被这气氛压的不敢说话，突然间咣当一声，顾星就冷着脸从总监办公室出来了，他略过了所有人，直接出了公司。
小蔡担心地看着顾星出去的背影，一时间为他遭到背刺而难过，一时间又为他得罪了大老板而担心。
旁边跟他关系比较好的男同事看他在发呆，赶紧揉了揉他的脑袋，提醒他办公室的两座大佛还没走呢。
小蔡看着男生，这同事平时和顾星的关系也很好，但现在竟然也没有什么担心的神色，他不由得为顾星而感到不值，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顾哥吗？”
同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
小蔡刚要说话，男同事立刻把他的头拨了过去，他看过去，一个激灵，头赶紧低下去不敢再说话。
应观言和潘明钧从总监办公室里出来，守在门外的亦英娱乐员工乌泱泱地跟在两人身后。
潘明钧送应观言下楼，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又让应总看笑话了，小顾那个人就是不懂事，如果冒犯到您，我替他向您道歉。”
应观言笑了笑，眉眼上挑，有让人难以深究的意味，“我来过这么多次，被顾经理冒犯地还少吗？我哪会跟这么一个小孩计较。”
潘明钧无奈地点点头，亲自为应观言按了电梯。
应观言看了潘明钧一眼，在电梯门开的时候转身看了看身后众人，亦英娱乐的员工都是人精，自觉地没有上电梯，为二人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电梯缓缓下行，应观言随和地打趣道，“潘总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不用这么看我脸色。”
潘明钧被看出来了也不尴尬，但他年纪在这里，要说出口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今天多谢您带来这些资料，我没想到还能这样入手，根本想不到去查于晴的过去，再说如果真要查，我们也没有应总您这样的能力可以查到这些……如果没有您，还不还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去，你也知道小顾这个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让他快点看清也好。”
应观言挑了挑眉，“潘总监不用谢我，这也是为了亦英娱乐，段治元是公司的重要艺人，他有麻烦就是公司的麻烦，解决问题是我应该做的。”
潘明钧笑了笑，他透过电梯反光的门看着应观言，这人肩宽腿长，身形高大，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没人敢将这份笑意当做善意，更不敢肆无忌惮地去招惹，除了一个人。
潘总监下定决心，抬头时少了些职场的油滑，他的表情竟带有了些许年长者的真诚。
“我知道，您对顾星是另眼相看的。”
应观言看过来，潘总监再多活了许多年，也没看懂这个年轻人眼中的情绪，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顾星这个人，不光您说，很多人都说我太惯着他了，员工们不敢当我面说只敢在背后议论，这我都知道，甚至连总经理、董事他们，都隐隐听说了顾星的事。”
潘总监不自觉地自嘲了一下，“就上个星期周总还说，顾星不是我儿子，也不是我亲戚，我干什么这么护着他？我年纪大了，可能也干不了几年了，我现在护着他就是害他。”
应观言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
潘明钧无奈地点点头，在笑自己的无可奈何，“道理我都知道，但我没办法不护着他，他……是我一直想守住的我自己。”
潘明钧抬头，他看向应观言，“应总，顾星他屡次冒犯您您都没有生气，说明您对他应该是有些欣赏的，我在这儿也卖个老脸，想请您帮个忙。”
应观言垂着眼捷，他的睫毛很长，阴影遮挡了他微微发浅的眼睛，隐藏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看着为了顾星放下身段的潘明钧。
“什么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