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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闹脾气 ...

  •   “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常桉慌忙上去扑住宋书鸢,双手死死按住她的嘴,恶狠狠威胁她。

      “宋书鸢!”

      宋书鸢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哼出些不成音的调子。

      “唔嗯,窝不嗦了……”

      常桉又按着她的嘴,迅速查看四周,见外头没什么反应,这才缓缓松开。

      “小公主,行行好吧,声音小些。”

      宋书鸢大口喘气,直点头,末了还挥手叹气,“罢了罢了,本公主差点要享年十三……”

      “乱说什么。”常桉斜她一眼。

      “常桉,我小小声说,”宋书鸢凑到她耳边,脸上又带了笑意,“你就是欢喜傅平吧?”

      “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还反应这么大,不应该啊。”

      “男女授受不亲,我这是怕害了他名声。”

      “啧,这么在意他,还说不是喜欢?”

      “宋书鸢!”

      “别捂我嘴了!”

      宋书鸢摇着她衣袖,声音能掐出水来,“好桉桉,你就告诉我嘛,我又不跟别人说。你都晓得我心上人了,一换一,你也不亏嘛。”

      常桉红着脸由她闹,只是眼神慌乱,时不时透过帘子去看外头的少年郎,脸上愈发感觉火烧般。

      “罢了,我跟你说。”

      她咬咬牙,将宋书鸢衣领子拽下来一些。两人凑到一堆咬耳朵,细细密密的声音,游游荡荡的马车,斑斑点点的日光,都为这少女心事添上几分朦胧……

      .

      “这些都是上好的补药,你记着让她们煎好给你喝,别自己又去碰火。到时脚伤还没好,又把手给燎伤了。”

      常桉看着面前堆了一桌子的补品药品,有些无奈,“傅平,我是伤了脚,又不是断了腿。哪儿用得着这么多。”

      “我……”

      “再说,书鸢给我送了许多,还有太医院呢,难道你这药能好过太医院去?”

      “这是巫医给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常桉若有所思,传言民间有走偏门的大夫,能行寻常医者所不能行之事,统称为巫医。她浅笑,心里却不屑:真这么厉害,书鸢的病就不会沦落到跟她牵扯上。

      “你不懂这些,只管吃便是。”傅平怕她又推脱,眉头微凝。

      恰这时,秋意端着碗汤药进来了。

      常桉看到那浓黑的汤汁,嘴里就苦味泛上来,无声地叹气,“好秋意,替我寻块糖来吧。”

      秋意反手拿出几颗糖,“常小姐,秋意早给您备好了!”

      “秋意真乖。”

      傅平起初都站起来往外走了,听到她们说话又停在那儿,心里有些忐忑地等待。听到这话,他慌忙转头,便看见常桉仰头将满碗中药灌下去,脸皱巴成苦瓜,赶忙把糖往嘴里扔。

      他心下有些失望,袖口里的手松掉那几块糖。

      还以为她会向我要糖呢。

      秋意注意到身后哀怨眼神,茫然转头,又见傅参领若无其事地偏开视线。她没多留,拿了那空碗走了。这屋里一时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常桉含着糖,话有些含糊,“你还不回家吗?不是说穆姨等着你吃饭呢。”

      傅平忍了又忍,终是闷声坐下,也不看她,说道:“幼时你明明很怕吃药的,罗姨追着你绕村里跑一圈,你都不见得乖乖喝下那些汤药。”

      “怎的开始数落起我了?”常桉双手撑着下巴,也没恼。

      “不是在数落你……”他有些着急,“你如今太听话了些,明明幼时那么娇气又爱闹的人。”

      觉得你没有幼时开心了,总是有些心疼你。

      这话他虽没说出口,心却被扰得扑通乱跳。

      “傅平,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常桉故作深沉,“哪儿还能常常这么闹。”

      顿了片刻,她又加上几句,“即便是想闹脾气,也得有人哄才是啊。”

      如今与家人一年才见匆匆几面,莫说闹了,是哭都不舍得在她们面前哭的,唯恐惹了她们担心。生活已然如此艰难,她们不该为着无法改变的困局而担忧。

      “我哄啊……”

      “啊?”常桉着实愣住了。

      两人双双对望,脸迅速红成柿子,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又都不说话了。

      “呦,傅参领也在呢,”宋书鸢笑着蹦进来,也不顾他们的窘迫羞怯,逮着两人一个劲地调笑,“我不该来的,扰了你们说话的兴致。别在意啊,刚刚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哦~”

      你分明是什么都听见了吧!常桉内心呐喊,脸愈发低下去。还是傅平反应迅速,立马就从凳上弹起,故作镇定地行礼,赶忙退出去。

      宋书鸢看他慌乱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宋书鸢,有完没完啊你……”

      “瞧瞧,我家桉桉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常桉红着脸笑,“宋书鸢,别忘了你的江冀哦~”

      “别!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宋书鸢凑上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开始念叨,“西域进贡来的霜颜膏,说是对伤痕有奇效,我替你涂上,女孩留疤可不好。”

      “我自个来就是。”

      “怎的,莫不是厌我了?”

      常桉嗔她一眼,将她手拉到脸上,“涂罢,免得将我说成负心汉。”

      那手掌大的雕花绿盒被宋书鸢打开,一阵淡淡清香漂浮于空中,是浅浅的茉莉,混着点茶香。

      “长巳觉得过意不去,李将军也很抱歉,商量着要来看看你,让我先问问你的意思。”她手脚极轻地给常桉擦药,又道:“你觉着呢?”

      “罢了,也是我乱跑,平白给人添了麻烦。你替我回了他们吧。”脸上瞬间清凉席来,常桉轻嘶。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无事,这药挺凉的,还蛮舒服。”

      宋书鸢这才松气,又皱眉,“都怪我非得去骑马,不然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书鸢,我都说无事了,你别总这样。再说了,能得到小公主的悉心照料,我这是捡到了大便宜。”常桉一脸真诚,末了冲她眨眼睛,一派欣喜模样。

      “你还真是好脾气……”

      常桉就笑,“我素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识得我。”

      可她心里却默默想:其实也不是一直都好脾气的,起码在桃花镇不是。傅平若是被人欺负了,她是要去打回来的。只是疼了还得哭哭啼啼回去,被娘亲念叨一顿。

      之后的几天傅平来得频繁些,总是带些吃的,大多是常桉挂在嘴边的东西。明明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伤,他们两却要把常桉这儿的门槛都踏破了,惹得秋意也调侃起来。

      “傅参领莫不是心悦常小姐,瞧他焦急得很,还常听到他讲笑话逗您开心,只是,那笑话嘛……”

      着实不太好笑。

      常桉知晓她后头的话,也想起傅平那笨拙的模样。

      总是冷脸的一个人,东刮西搜,寻来些好笑的,就兴冲冲讲给她听。只是那样子不像讲笑话,倒是像讲如何逮捕逃犯,效果实在不好。

      能逗笑她的,怕是只有傅平幼年时的糗事。

      比如,夫子带大家爬山那日,他没来是因为摔到了家门口的泥坑里。再比如,他端着水盆走了许久要给她看“捉到的明月”,一进屋就消失了,所以才拉着她往门外跑。

      傅平每每红着耳根讲起这些事,话语总是断断续续,偶尔跟着常桉笑几声,脸都红起来。

      常桉甚至觉得看他这模样,要比听到他的糗事更开心。

      似乎那些错过的时光,也逐渐在这些言语里补全了。

      .

      “你就是陆樊?陆丞相之子?”

      那匐在美人身上,掌下不停,口中还衔着美人递过来的酒杯,抹粉擦脂的美貌红衣男子闻言,转头瞪向来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闯本公子的地方。”

      “我是什么东西,”来人将袖口挽起,前胸几粒襟扣松开,大步走过来,“你马上就知道了。”

      “想走的快走,我得收拾一下这位公子。”

      几个美人面面相觑,看面前这人虽容貌端正,但那蹙起的浓眉,暴起的青筋都彰显了他的怒气,也没敢多留,纷纷逃了出去。

      这人笑了,甚至慢悠悠回身将门闩上。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丞相之子……”

      话还没说完,微风袭来,陆樊的脸都偏向一边。他咂摸一下嘴,口中浓浓血腥气,忙捂着半边脸,撑着身子往后退,语气也软下来。

      “别别别,先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猛地又是一拳,这回落在他胸口,他只觉得骨头都碎了几根,瘫倒在软榻上。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那人重拳落下,拳拳往他身上打,当打稻草般,不见半分停顿,任凭陆樊如何哀泣求饶咒骂都没有半分迟疑。

      他憋了许久的怒气,化作拳风击打在陆樊身上,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足足一炷香后,他才停下,看着陆樊成一摊死狗状窝在那里,心里的气还没散。

      “记住了,我叫傅平。以后你有什么不服的,直接来找我,打架我随时奉陪,要是再搞那些阴损招数,我真打残你!”

      他揪住陆樊的衣领,将人提起来,重晃几下,“听到没?”

      陆樊嘴角血线流下,愤愤点头。

      “说话!”

      “听到了……”

      他松开陆樊,嫌恶地拍手,转身往门口走,又听到后头不怕死的声音。

      “本公子……我还是没明白,我做啥阴损事了?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

      傅平火气又往头顶冒,忍了忍才开口,“五日前,李长巳的京郊别院,你得知她会在那处办生辰宴,偷偷地挖坑,只等着羽乐公主到时引她掉进去,你再好从天而降,狗熊救美,是也不是。”

      “不是!”陆樊那俊美的脸已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偏偏还嘴硬。

      “你雇来挖坑的人,还有外面那个替你放哨的仆从,我都逼问了。他们的罪状书还在我这儿,押了血印。”

      陆樊看着他手上那几张纸,要爬起来,可身上疼得厉害,只得再度瘫在地上。

      “原来是公主的狗,我还当是谁呢。”打也挨了,陆樊实在气不过,开始讥讽,“她连我都看不上,你这种的,她怕是正眼都不会瞧。”

      傅平冷笑,从地上随手捡块丝巾,擦着手上血痕,“我为的,是那个掉进坑洞里的姑娘。”

      “你都去了,得知不是公主,竟连拉她上来都不肯。她平白遭罪,你不还回来我心里不舒坦。”

      陆樊神情顿住,唇角开合几次,却像失语般愣在那儿。

      傅平将染血的丝巾扔到他脸上,嗤笑一番,再度转身欲离。

      “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爹!”陆樊谅定他不是大官,再说,除了圣上,还有谁比他爹官大。

      “呵,陆樊,你当真如传言般蠢笨。”傅平没回头,手搭在门闩上,“流连烟花场所,谋害公主,哪一桩不够你喝一壶的。”

      陆樊骤然失色,他爹,亦或是圣上的怒火,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别忘了,我手上可捏着你的罪状,消停些。”

      门被重重关上,陆樊咳嗽不休,胸口像鼓风箱起伏,“傅平,京城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号人……”

      “等着吧,奈何不了你,本公子还奈何不了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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