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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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兄如今明白我为何不敢告诉你了吧。”
郭琇靠着车厢，摇头道：“这等事稍有不慎，便是惹火上身，今晚贸然去请石兄陪同前来，已是不该，若是再把您拖下水，那我郭琇还有何颜面见人。”
石河却跟郭琇想法不同。
他手握成拳，思虑片刻，道：“郭兄，此言差矣。”
？
郭琇疑惑地看向石河。
石河压着心里的兴奋，对郭琇道：“郭兄试想一下，明相、余大人这些人现在已经知道您在调查此事，只要您不罢手，他们肯定会对你发难。可若是有人帮你，在暗地里另外调查，咱们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此一来，岂不能事半功倍？”
郭琇本没打算从石河这里听到什么好主意，可听着这番话，他脸上渐渐露出思索神色。
石河眼里闪着野心的光芒。
明珠一党势力过盛，若是能扳倒他们，那朝廷上能空出多少肥差？
自己也能占一部分功劳，郭琇也能如愿以偿，此可谓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昂路来跟胤祐说他阿玛最近干的什么事时，胤祐第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愣了愣，手里的笔上墨水滴落，弄坏了一副字。
昂路眼里露出可惜神色，七阿哥的字是写的真好，这一幅字就这么毁了，可惜了。
“你说舅舅在帮郭御史调查明珠他们一党？”
胤祐放下笔，掏了掏耳朵，问道。
昂路点点头，“是啊，阿哥，阿玛让我告诉你，好让你心里有数。”
胤祐再次确认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知道他舅舅是有些本事，可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啊。
这不哼不吭地，居然在筹划这么一件大事。
这简直石破天惊啊。
不过，他也感到欣慰，至少他舅舅还知道让人来跟他说一声，没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舅舅有心了，你帮我带句话给舅舅，就说此事惊险，万万小心，另外，别牵扯到大阿哥身上。”
胤祐斟酌着说道。
昂路眼里露出困惑神色，“七阿哥，可是明相一党乃是拥护大阿哥，怎能不牵扯到大阿哥？”
“你别问，就这么告诉舅舅，舅舅会明白的。”
胤祐将写废了的纸撕掉，重新换了一张纸。
昂路虽然不解，但也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次日帮石河带了一句话，说知道了。
胤祐心里便知道他舅舅知道他的意思，明珠一党乃是大阿哥一党，此事谁人不知，可弹劾明珠可以，弹劾大阿哥却不行。
大阿哥再不得康熙疼爱，也是长子，更重要的是拿来掣肘太子的长子。
若是大阿哥出了纰漏，被怪罪，那太子党岂不气焰更加嚣张？
而今康熙正当壮年，太子年轻力壮，两虎相争，只怕其他人都要被连累。
胤祐只想着先安稳苟几年，至少要斗也等到他长大再说。
“七弟，你跑哪里去了？”
五阿哥见胤祐回来，冲他招招手。
胤祐在门口木盆里洗了把手，问道：“五哥，有什么事不成？”
“大事，我叫了三哥他们过来商量。”
五阿哥说话严肃，板着一张笑脸，像是碰到什么发愁的事一样。
胤祐不由得莞尔，坐在对面炕上，“五哥，咱们还能有什么大事，是不是商量今晚吃什么？”
小刑子等人低声笑，五阿哥脸上一红，小胖腿没好气地踢了胤祐一下，“你这人真是，我这正经要商量事情呢，你说笑话干嘛。”
“好，好。”胤祐挨了一脚也不疼，拍拍灰尘，拿起桌上一块油酥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
这说话间，三阿哥、四阿哥都进来了。
两人显然也是被五阿哥请来的，都一头雾水。
三阿哥还催促：“五弟，有什么事赶紧说，我那边还得看书呢。”
“三哥，没有要紧的事，也不会找你啊。”
五阿哥撇撇嘴，说道：“这回是我听说明珠福晋寿宴，广发请柬，我额娘说，咱们估计也得备一份礼物，所以我才来问你们，要准备送什么合适。”
三阿哥跟四阿哥都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三阿哥嗤笑地靠在椅子上，拿了一颗桔子剥皮，“五弟，你说笑呢吧，明珠福晋寿宴，干咱们什么事，咱们凭什么给他送礼？”
四阿哥也道：“是啊，咱们跟他又没多走动，何必送？”
五阿哥无奈道：“我也是这么说，可我额娘的意思，大哥、八弟都要送，咱们不送，反而不合适。况且，我额娘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大哥的面子总得给。”
三阿哥、四阿哥顿时恍然大悟。
感情为的不是明珠福晋，而是为的明珠、大阿哥的脸面。
虽说他们现在只是在上书房念书，可将来少不了出去走动，这人情不能不给。
三阿哥皱眉，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要说送的重了，关系不到位，不合适。
送的轻了，那就怕得罪人。
他看向胤祐，见胤祐在那边吃着茯苓饼就着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动，道：“七弟，你可有什么好主意，送什么合适？不如咱们都送一样的？”
四阿哥跟五阿哥也眼睛一亮，看向胤祐。
胤祐嘴里的糕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见众人看过来，喝了口茶顺顺嘴，拿帕子掖了掖唇角，“你们问我，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咱们自家兄弟，难道你还小气？”三阿哥推了推胤祐肩膀，亲热地搂着他，说道。
胤祐摊开手，“因为我不打算送啊。”
三阿哥三人三脸懵逼。
五阿哥瞪大眼睛，婴儿肥的小脸写满惊讶，“你不送？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不送这礼就得罪人了。”
他竖起大拇指，小声道：“得罪明珠还没什么，横竖他现在拿咱们没办法，得罪这个可不好。”
大阿哥可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不计较的好哥哥。
胤祐道：“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不送，本就非亲非故，送这礼物干嘛。有这钱我还不如给额娘买点儿好东西呢。”
这一份寿礼少说三五百两。
明珠也是胃口不小，连他福晋的生辰都拿来做筏子，想必是最近觉得郭琇放弃调查他们明党了，所以越发猖狂。
这人啊，一旦得意起来，那就离着自取灭亡不远了。
三阿哥紧皱眉头，看着胤祐道：“你说认真的？”
胤祐笑嘻嘻：“这种事，我骗你们干嘛？又不是闲着没事做。”
四阿哥干脆道：“既是如此，我也不送。”
“四弟，怎么连你也捣乱！”
三阿哥还想好好劝说七弟一番，让他不要短视，只瞧见眼前这点儿小利益，得罪明珠、大阿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找难受吗？哪里想到，四阿哥也倒戈了。
四阿哥最近变声，嗓子有些沙哑，他咳嗽一声，拿起水杯来喝了一口，道：“此事我本就不赞同，七弟所举更是合乎我的心意，若是为了怕得罪人，就去讨好人，这等事，我不愿意！”
三阿哥忍不住对天翻白眼。
五阿哥犹犹豫豫，“其实我也不原因，要是你们不送，我也不送。”
“怎么连你也……”三阿哥指着五阿哥，气鼓鼓的，五阿哥扁扁嘴。
三阿哥手指了半天，没好气地甩下，背着手在身后，“你们都不送，那我送个什么劲，要得罪就一起得罪吧。”
“真的？！”五阿哥喜出望外，从椅子上蹦起来，“三哥，你不怕得罪大哥，大哥生气啊？”
三阿哥没好气，“怕，但怕能怎么办，我这总不能不讲义气，你们都不送，我送了，那我成什么了。我本来也不愿意送！我又不是钱多烧得慌！”
众人相视而笑。
五阿哥高兴过后，又不禁担心，“那要是大哥问咱们干嘛不送，那怎么办？”
“大哥会问这事吗？”四阿哥皱着眉头，“大哥要是过问这等事，未免有些太过婆妈了。”
有句话就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众人都以为以大阿哥的性子，估计不会主动过问这件事，可偏偏，事情就不按照大家的想法来。
次日上书房里，用过午膳，大家都在吃茶，大阿哥就倏然问起这事：“明相福晋大寿就在月底，我跟八弟准备了一份薄礼，几位弟弟可有准备？”
众人被问的措手不及，一时来不及商量好应对之辞。
“这、这个……”
三阿哥昨日还说的信誓旦旦，很有骨气，这会子被大阿哥一问，鼻子上都冒汗了，咽了咽口水，拿起茶盏喝茶。
“明府寿宴与我们何干？”
胤祐坦坦荡荡地反问道，“又不是后宫妃母，也不是皇室宗亲，怎地还要我们送礼？这莫非是明相的意思？”
他说完这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阿哥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胤祐，屋内静的只能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胤祐丝毫不惧，反而还回望过去，“大哥，倒是你跟八弟，无端端的给明相福晋送寿礼做什么？”
八阿哥笑道：“七哥，明大人乃是朝廷重臣，这寿礼多少表示咱们一点儿心意。”
“若是如此，咱们岂不更不应该送？”胤祐反问道：“免得明相被人说跟咱们阿哥们走的太过亲近，我记得皇阿玛似乎不太喜欢咱们跟朝廷大臣来往的太过密切吧。”
“是这样，皇阿玛先前还训斥过。”
太子瞧见大阿哥丢脸，便来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地看着大阿哥道：“大哥，皇阿玛先前不还因此呵斥过你，你怎么忘得这么快。”
大阿哥脸色越发难看，他握紧拳头，只觉得七阿哥可恶，太子也可恶。
八阿哥冲他使了个眼神，微微摇头。
大阿哥这才努力压下火气，他冷笑着对胤祐道：“七弟果真了解皇阿玛的心思，不过，我只盼着七弟没个求人的时候，才好。”
“那弟弟就承你吉言了。”
胤祐脸皮丝毫不觉得红。
因为这事，下午的骑射，大阿哥那些人都离胤祐远远的。
胤祐依旧如寻常一般，练习骑射。
八阿哥看着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嫉妒的同时，眼里不无露出一丝羡慕。
明珠福晋的寿宴是京城最隆重的盛事。
据说，那日光是停在门口的马车都堵塞了两条街道，送上明府的寿礼更是收集天下难得之物，好比说什么一丈高的珊瑚、圆润饱满的珍珠做成的头面，更甚至还有奇珍异兽。
大阿哥、八阿哥那日跟康熙请了假前去，其他人都没去。
等大阿哥、八阿哥回来后，便对着众人夸耀那场面多么浩大，自己见了什么什么大人。
其他哈哈珠子不无羡慕。
大阿哥更是道：“明相说了，你们这些送礼的他都记住了，只可惜昨日人多，你们去不得，不然也能喝一杯喜酒。”
那些哈哈珠子一个个激动的面泛红光。
大家都知道明党势力强盛，若是靠上明珠，将来仕途必定一帆风顺。
胤祐慢条斯理地看着书，只听得四阿哥在旁低声说道：“盛极必衰，只怕明党要倒霉了。”
胤祐闻言，翻书的动作一顿，回头错愕地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对胤祐微微一笑：“七弟以为呢？”
胤祐唇角勾起：“四哥言之有理。”
“启禀陛下，这是微臣三日前在明府门口登记下来的道贺名单以及他们所送礼单。”
郭琇双膝跪地，手捧着奏匣，“另外，还有一份名单是这些年跟明相、余国柱等人走进后才提升的部分官员，奴才怀疑，明相等人涉嫌买官卖官，贪污受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