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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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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在在的声音还在不停响起，但是池迎知道，一分钟之前发生的那些或暧昧或道不清的情绪，在她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已经消失殆尽。
周故眼底的冷却，瞬间让池迎窥探清楚。
原先的惊慌失措，也被她尽数收起。
她安静地等候姚在在说话的空隙，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我还在工作，一会儿再跟你说。”
直觉自己大概坏了什么事情，那边电话挂的飞快。
但也改变不了因为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而急转直下的气氛。
周故三两下跳下车，眉眼之间夹带的冷峻把之前时常挂在面上的戏谑全然抹除。
他淡淡问道：“能自己下来？”
池迎点头。
“那我去那边看看，等会儿回来。”
说完便自顾自往山顶的另一个黑暗角落走去，池迎居高临下地盯着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沿着刚刚的路径，她顺着玻璃坡面滑下，跳下地面远比爬上去容易。
她静静看着站在悬崖边的周故，眉头微蹙，她好像，了然自己一直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是什么了。
周故开始成为自己有点在意的朋友，既然在意，就会格外敏感。
所以顷刻间的疏离，也可以轻易察觉。
她低头轻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却带上一点破碎感。
手机里姚在在还在问：“刚刚不会打扰你做什么了吧？”
夜风把她披散下来的碎发吹得胡乱飘荡，却也把醒觉送回脑海。
“没有，刚刚好。”
姚在在疑惑，既然刚刚好，为什么要挂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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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没再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直到她鼻头微动，嗅到了若有似无的烟味，才抬头瞥向周故。
刚刚去悬崖边抽烟了？可他不是自己不抽烟，也不让别人抽吗？
犹豫间，还是让周故抓住她打量的眼神。
“怎么？”
“你不是，不抽烟吗？”
周故单手控制方向盘，右手抬高，手腕抵在自己鼻尖，嗅了嗅，眉头微拢。
已经站在风口多吹了有一阵子，竟然还没完全吹散。
他淡淡回应：“不抽。”
没有瘾，也不抽，只是偶尔需要靠这种吸入肺部濒临窒息的感觉，来让头脑清醒。
他抵临山谷边缘，铁质围栏外是数百丈高的悬崖，求婚、眼瞎，一众字眼跟着风，一直侵袭他的神经。
池迎这身情伤，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他不把谈婚论嫁当回事，不代表不能理解别人。
原本是想过来冷却一下内心激增的燥热情绪，却似乎更增燥郁。
最后还是从外套内兜拿出烟盒和火柴。
直到那种吸入肺部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他才趋于冷静。
烟圈尾部的那一圈火光，缓慢往上灼烧，白气轻易被风带走。
他视线始终汇聚在微弱红光，把烟丝逐渐烧成灰烬，最后又落在土面，几番踩踏之余，终于消失殆尽。
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得爱得多深。
他突然不想再去探究这个问题。
见周故没下文，池迎也放弃追问，索性将头又扭向窗外。
盘山的沥青路上只有这么一辆越野在缓缓行驶，不久前发生的种种大概也就彻底被封存在山顶。
她带不下来，她也不敢带下来。
就这样吧。
**
第二天一早，池迎收拾完毕走到车旁时，林畅正叉腰瞪大双眼，看着车前玻璃上的脚印，一副挺生气的样子。
边看还边吐槽：“这附近荒无人烟的，哪家的熊孩子大晚上的跑来爬车顶了。”
“有没有道德？”
池迎理直气壮地绕过林畅，把行李丢进后备箱。
并没有选择搭理这个话茬。
虽然踩是她踩的，可是怂恿她踩的人，反正林畅也不敢骂。
谁知道林畅一上车就发现不对劲。
他立刻盯着池迎：“小池你昨晚出去了？”
池迎开始眨眼，眼神飘忽不定，并不想承认，但又不知道林畅从哪里得知这一线索。毕竟他们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11点，林畅早已睡得深沉。
“每天汽油走了多少量，我都记着呢。车钥匙我就随便放在车上，就担心周先生临时要用车，要不然就你，要不然就周先生。”
“大半夜的溜达去哪儿去了？真找到情郎了。”
池迎面色讪讪，嘴角抽动：“畅哥你瞎说什么？这荒郊野岭像是有情郎可以找的样子吗，我去找匹狼还差不多。”
“你放心，等我哪天真的找到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大摆宴席，告诉你。”
“行，那我就等着喝小池的喜酒了。”
这话题怎么就突然扯这么远的，池迎答完话还一脸懵。
见林畅终于没再追问她，索性闭嘴，就当这个事情已经揭过去。
林畅问是不敢问，毕竟他刚刚刚想张口，就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出乎意料的地方却是这道视线的方向来自于后座。
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但转瞬，他就狠狠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连睡12个小时，睡傻了。
他看到池迎既然留了下来，那说明周故已经把事情说破。
既然继续留下来当向导没有问题了，为什么俩人还一言不发呢？
一个不像从前的数趟行程，从一上车嘴就叭叭个不停，非要把路上所有的景点都介绍个透。另一个也不像正常游客，会对窗外的景或者接下来的未知去向充满好奇。
奇怪，真是奇怪。
他要不还是提醒一下池迎？免得又因为一些不相干的小事儿，又被周故投诉。
“小池，今天的行程你不先跟周先生介绍一下吗？”
引出这个话题，林畅立刻松了口气。
这孩子可真不省心，既然都留下来了，还不好好表现。他趁着红绿灯等候的空隙，赶紧用余光给池迎递眼神。
池迎后知后觉发现车已经开出来五六公里，车上竟然完全没有声响。
她赶紧打开行程表。
迟来地表达了客套的感谢。
“感谢周先生最后的决定。我一定会好好讲解，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我说。”
周先生；您。
一个晚上过后，又重新回到生疏的起点。
周故眼眸抬起，看了眼前座。
见他没回应，池迎继续往下说。
“我们现在正在通往天路十八弯的路程中，一路都在环山而上，基本上都是回形的大弯。如果周先生以前有晕车的情况的话，建议提前先吃一下晕车药，我们车上的医药箱也有备着。”
还是常规的话术，她本来顺理成章就想往下讲，后座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
“我晕不晕车你不知道吗？”
语气有点冷硬，虽然话语中的嫌弃感没有第一天那么足，但还是让林畅身躯一震。
这怎么才出发，又要出事了吗？
他吓得肩膀微缩，油门都踩重了些。
诧异的何止是他，池迎冷不丁被呛这一口，还摸不清缘由。
语气里指名道姓的就是针对自己，她又是一顿好忍，才忍住没让火气上头。
“从前两天的情况来看，周先生确实身体健康，并没有晕车的烦恼，是我多虑了。”
差点就想脱口而出老当益壮。
这下换成周故发觉自己语气生硬。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没事，你继续说吧。”
“经过天路十八弯之后，中午的时间我们抵达理塘。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看电视？有个特别帅的小伙子就是从理塘出来的。”
话一说完后座就又有声响：“特别帅的小伙子？”
池迎笑道：“我有几个同事都特别喜欢他，觉得他眼神很淳朴。”
“眼神淳朴又怎么？内里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知道吗？”
怎么听都像带着点刺，池迎一头莫名其妙，她又没说自己喜欢，怎么就把她给包含进去了。
“这趟行程里头，理塘不是主要的停留地，下一个比较重要的景点叫姊妹湖，穿过整片毛垭大草原就能抵达。”
“如果您想要在草原上飞无人机的话，可以提前跟畅哥说。”
“我们会在合适的地方停车等您。”
“不过这会儿草还很黄，也没开什么花，风也比较大，看到的场景基本跟昨天的塔公草原差不多。”
“哦。”
后座的回应冷冷淡淡，全然听不到以前她每介绍一个地方，就会听到不停的追问声。
以至于池迎开始产生自我怀疑，她到底适不适合继续当这个向导？
最后还是在脑子里想了十几遍钱更重要，才说服住了自己。
她刚想继续往下说，却看到林畅朝她摆了摆手。
顺手就往后座一指。
周故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已经微微歪向一旁，明显是睡着的模样。
她突然就回想起第一天，他戒备感十足的样子。
这么一看还真是对比明显。
虽然是接近三十的人，可是以这种天真的姿态歪头闭眼熟睡时，看起来还像个少年。
池迎轻笑着，多看了几眼。
可是唯一的客户就这么睡着，池迎跟林畅还是犯了难。
“那我们在理塘到底留不留？”
“等着吧，他钱多他说了算。”
林畅点点头，非常认可：“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会儿周故已经睡着，他偷摸着问问，应该不打紧吧。
“真没什么，就是周先生突然想去一个别的景点，丁点儿事情都没发生。你说我出去的这一会儿算不算加班？能不能给我结加班费？”
然后她就又被后座的声响吓到。
池迎从来没有思考过，周故竟然这么敏感，睡着的时候半点声响都听不得。
那第一天在娜姆湖温泉酒店时，开着灯他怎么睡着的？
可冷不丁对上周故有点阴沉的眼神，池迎一时间捉摸不透，这到底是起床气，还是在气别的东西。
“不好意思周先生，您继续睡吧。”
那副冷硬的神态让她有一种错觉，周故下一句说话就要说出他刚上车时出的那句话，要换人。
“跟我出去，让你那么嫌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