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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无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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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半吊着个瘫软的女孩，女孩年龄不大，受刑后苟延残喘着，浑身湿漉漉的，血与水混杂，滴到地上时已经半清半浊。
审问的锦衣卫已经打累了，他钳起女孩的下巴细细端详，同同伴说:“再审下去人就没了。”
同伴抓抓脑袋:“那怎么办，总不能告诉同知大人一个不知道吧。”
“自然是如实相告，而且我觉得她——”
许印推门而入，寒气涌入，冻得女孩打了个激灵。
“怎么样了?”
锦衣卫单膝跪地:“卑职该死，这女子只道不清楚，该用的法子都用了，硬是半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
许印走到翠竹面前，戏谑道:“这么说，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束手无策了?”
同伴立即找补:“大人，卑职以为，或许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呢？方才用刑时，她确实如常人般恐惧害怕，哪怕失智也一直在说不知道不清楚，在诏狱里混了这么久，卑职还是觉得……”
“不无道理，”许印的肯定让他眼里放了光，“但此事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能脱罪。”
“大人说的有——”
“把她扒光了，扔到中院去。”
同伴脸色黑白交映，哑口无声。
“嗯?”
“是。”
他起身朝向翠竹，翠竹苍白的面孔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在虚弱的哀求下，她亲眼瞧着自己的领口被扒开，露出了雪白的皮肉与狰狞的鞭痕。
“不要！求求你！大人!求求你!”
许印置若罔闻，目光逐渐向下，顺着撕裂的领口探进去，像是在意味深长地侵略。
“不行!大人!”
腰带落地，许印俯身拾起来，说:“姑娘，你的清白，和他人的清白，你只能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还是要多为自己多考量一些。”
翠竹突然哽咽，哭道:“我……在煮茶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喜鹊的叫声，就出去看了眼，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多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说只要我听他的，他就让我和……和郑祥拿着足够过下半辈子的金银私奔，如果熬下了这一遭，就会在老家给我们买下个铺子经营，若是嘴巴不严，就要杀了郑祥和我老家的爹娘。”
同伴怒目圆睁:“那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敢……”
“大人，卑职该死！”冷汗顺着鬓角直流。
许印抬眼:“郑祥若是知道你为了他犯下这样的大错，给他八百个胆子都不敢和你扯上半点关系。感情这种事，如果他连自由都给不了你，你为何要做这个情深义重的傻瓜。”
“我……”
“好生看护着，”许印开门，不忘提醒那锦衣卫，“锦衣卫向来不需要心慈手软之人，若担得起，从今往后就不要共情任何人，否则被骗得团团转，丢人的是自己。”
……
郑祥自从翠竹被锦衣卫严刑审问时便咬死与翠竹不熟，许印看不起他，锦衣卫惯会看主子脸色，对郑祥的态度也愈发恶劣。
“所以，此案与那个哑巴无关?那哑巴呢？”沉双的脸映在烛光下，只显焦灼。
“在找了，”许印捏着眉心，“已经将颖川封锁了，凶手就算逃出了将军府，也决计逃不出颖川。况且，我不认为他已经逃出了将军府，那哑巴估计已经死了。”
沉双:“怎讲?”
“他胁迫翠竹在茶壶里放了足以杀死一个半大孩童的落回，本就是抱着要置陛下于死地的决心，只是碍于落回若是过量，原本的茶香便会掩盖不住其自有的苦涩，总会被陛下发觉。他既然敢做，定不会就此收手，他必然会想看到希望看到的结果，以便随时更进一步。”
“所以现在锦衣卫和黑影卫将将军府围成了铁桶，他如果想要方便行动，就必须留在将军府。”
许印点头:“是了，锦衣卫已经在掘地三尺，势必在明早前找到他。”
沉双不知如何对待此事，他早就没了脸，本着护君之责却没能做到护君之实，不知道如何向傅九阖交代。
许印看出了他的自责，劝道:“不怪你，谁能想到在将军府啊——”
若是日后大事既成，将军府就和皇宫是亲家了，谁又能想到有人会在将军府对沈叔云动手。
门开了，扑簌进来几片柳叶，刘申推着傅齐进来，望着屏风里匆忙的身影不由得心里一揪。
沉双起身为傅齐让路，行过礼才关心道:“夜寒霜重，侯爷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有属下和许同知，侯爷大可安心。”
“安不了心，”傅齐朝他摆手，放低了声音，“坐吧，不必拘礼。”
沉双和许印四目相对，少顷才坐下。
傅齐拢了大氅，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一事，想问问二位。”
沉双:“侯爷请问，属下自当知无不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沉双竟觉得傅齐有那么些许紧张。
“陛下今日同老夫言，他与九阖，情深义重，是何意啊?”
沉双:“……”
许印:“……”
不仅傅齐，就是刘申也觉着两人的反应不对劲，明明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像是死了。
沉双不知如何作答，许印不知该不该答，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都想挑唆对方先开口。
傅齐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此刻瞧着二人的反应，硬生生憋着一口气。
新帝至今尚未纳三宫。
傅九阖也从未提过亲事。
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实在是想不明白，傅九阖那臭小子一直赖在西北不肯回都，沈叔云除了蜀州一战外也不曾出过颖川，算来算去，这两个孩子能见到面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怎么就到了情深义重的地步?
“大人!”御医突然从屏风后爬出来，手里还端着碗汤药，哆哆嗦嗦地说:“陛下……陛下的情况可比想象的要严重，脉沉而涩，是血行不畅，瘀滞有阻，致使毒瘀排不出，伤脏气，喂了药也无济于事，只会火毒气盛，多损不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