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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面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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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身子重，快巳时才传旨召见。
刘宜城带人进了理事堂，归顺地跪在傅九阖身后。傅九阖低眉颔首，朝阶上龙椅拜了拜。
“臣傅九阖，拜见陛下太后。”
这一拜便是三刻，连刘宜城都忍不住抬头去瞧龙颜。太后在珠帘后轻咳一声，耳边素色珠钗跟着轻晃。
“殊闲才退战场，忆川，地上凉，就别让殊闲再跪着了。”
沈叔云回过神，莞尔一笑，“傅大帅一如往日，依旧雄姿英发，快别跪着了，起来吧。”
他一开口，傅九阖便皱起了眉，新帝这声音竟然与沈初六的声音别无二致。
他起身抬眼，目光直奔那声音的主人而去。
随后他便在大殿中央怔住了。
不仅声音与沈初六别无二致，就连这具躯壳，也与沈初六一模一样。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在边陲营时，江闵初见沈初六时的惊惶失措。他说沈初六与龙颜有七分相似时，傅九阖还以为他是在夸大其词，没成想还真如他所说，这何止是有七分像，这简直是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就是沈初六。
这样一来，先前种种便都可以做出解释。他那样精明睿智，且对朝中大小事宜皆有了解，面对永禄时避而不见。而且他所做的种种，无疑是想将傅九阖从边陲带回颖川。
想到这里，傅九阖的心已然凉了半截。
李木孑说的不错，颖川来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沈初六也不例外。只是倘若他真对自己无一丝半点的感情，又为何甘愿做到与自己共赴云雨的地步。
“舅母，”沈叔云侧目看向太后，似是在刻意避开傅九阖灼灼的目光，“殊闲此番抗敌有功，又活捉了蛮人太子与细作，是该要大赏。只是朕看傅大帅的心都在边陲挂念着，忠君爱国是好事，但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朕此番想封殊闲为永安侯，再赐予御林军指挥使一职，掌颖川皇都巡防要务，舅母觉得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太后作势思量，“只是殊闲也带着兵，怕是分身乏术。”
傅九阖听出了话中隐匿的意思，果断单膝跪地，道:“能得陛下与太后垂爱，是臣前生修来的福气，既然陛下要臣担御林军指挥使，那臣定会不辱使命，臣会暂交边陲营兵权于陛下，一心只护皇都安宁。”
太后无声皱了眉，身后的乐衫也甚是不解。
不过寒暄几句，太后便以身子疲乏为由回去了，沈叔云知道刘宜城是跟着太后的狗，便也放他跟着去伺候。
待人走后，沈叔云才站起身，他径直往阶下去，翻起的龙袍似是麦浪，要淹没了傅九阖的额顶。
他站定在傅九阖面前，仰头盯着傅九阖似是在颤动的双眸。他伸出双手，似乎是故意在傅九阖面前摊开，随后又巧妙地拍上了他的双肩，说:“一路奔波，辛苦了。”
他那掌心是故意摊开的，因为上面没有疤痕。
傅九阖自然也留意到了，沈初六两双手手掌心都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道是在西门郡留下的，一道是在蜀州留下的。
可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多此一举。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故弄玄虚，傅九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一个多次骗他的骗子，那张嘴惯会哄人，以后怕是也不能信了。
“不辛苦，倒是陛下，辛苦了。”他后面三个字近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蹦出来的。
沈叔云佯装没听见，只说:“朕明日为你设宴接风，进宫匆忙，想必还没见过定远侯吧。”
“是啊，没来得及，”傅九阖话锋一转，“不过见着陛下，倒让臣安心了不少。”
“是吗？难不成朕还有给人安心凝神的功效?”
“那是自然，不过陛下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傅九阖似是不要命，张嘴便来。沈叔云似乎也不恼，配合地问:“朕也好奇朕像谁?”
傅九阖收回笑容，向前踏出一步，“像极了臣那楚楚可怜却又不慎走丢的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