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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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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肩头，乐衫为太后撑了伞，伞檐扫下阴影，遮住了太后半边脸。
“你瞧着傅九阖如何?”太后侧目，看向乐衫。
乐衫柔声道:“傅大帅英勇洒脱，虽久居边陲，却也不失礼数，奴婢瞧着，太后喜欢他呢。”
太后闻言浅笑:“喜欢归喜欢，那毕竟是定远侯的儿子，哀家也有七年未曾见过这小子了。边陲是个干净地，就怕这孩子受奸人蒙蔽，帮着什么人对付哀家。”
傅九阖那军权是摆明了要交予沈叔云，别的人他一律不考虑，可这朝中究竟是谁当家，他自是清楚。哪怕他只是为了给皇帝面子才如此行事，可太后毕竟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
刘宜城才匆匆赶来，他直接跪倒在太后裙下，不敢起身，“太后，奴婢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太后不耐烦地捏捏眉心，“哀家说的，你有没有照做，永禄有没有照做，竟叫傅九阖当着哀家的面将军权给了忆川。”
“太后明察，”刘宜城伏在地上，急得颤抖不止，“永禄自去边陲便在时时提醒傅大帅，颖川是太后的颖川，边陲严寒，那孩子一回来就病倒了。今早朝见前，奴婢也提了，可谁知这傅大帅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不是没听进去，”太后叹了口气，“是他没将你们看在眼里，傅家的人，难免有傲气。”
这话音略显伤感，似乎指着某个人，刘宜城不敢细问，待太后走远了，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向乐衫问:“姑姑，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奴婢得明白不是?”
乐衫顺势将刘宜城扶起来，道:“公公不必忧心，太后并无责怪公公之意，只是永禄啊，公公还是要常提点一二，若是过于狂妄而坏事，那可就是公公的过失了。”
“是，姑姑说的是，”刘宜城行礼答谢，“奴婢送姑姑一程。”
“不必了，”乐衫轻轻推开他，“雪天路滑，公公珍重。”
……
从理事堂出来傅九阖就有些心不在焉，姜延给他披上狐裘，顺便问:“大帅，咱们现在是回府吗？”
傅九阖没听到，他在下阶时突然问:“陛下平日住在哪?”
这问题得问内侍，姜延哪里知道，不过他在来时也打听到了不少。
“陛下后宫无人，应是在龙涎殿——”
“后宫无人，”傅九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随着时间逐渐肆意，“后宫无人可还行。”
姜延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陛下后宫暂且无人，那是因为这位置他还没坐稳，等大局已定，温永蔺心甘情愿扶持新帝，韩渝不再干涉新帝把持朝政，陛下早晚会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
早晚的事，也不知大帅在笑什么。
他掀起马车门帘，又问:“大帅，咱们现在是回府吗？”
傅九阖刚坐稳，闻言就忍不住头痛。那老头怕是已经闻到了风声，自己六年未曾回都，这次回去，不知要听多少数落，说不定还能把老头气得重新站起来，抄起拐棍扬言要打死他。
将军府就在白马街附近的东巷里，那住的都是些名门贵子，又因白马街以勾栏酒肆出众，更是养出了一批成日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
早在昨日，府里的管家老刘就闻见了大帅要回都的风声，他兴高采烈去告知定远侯，岂料只换回了一句摸不出冷暖的话。
“竟没死在黄沙里，到底是小瞧了他。”
一大清早，老刘就站在大门口等，侯爷腿脚不便，四轮车更是连坐都不坐，也不愿被人背着出来吹风晒太阳，这苦等儿子的活只能要老刘自己来干。
可他知道，侯爷嘴上说着不愿出来，实际上探了好些回头，被人发现了还故作不耐烦，帘子一拉又佯装生闷气去了。
傅九阖回府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辰，他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老刘正揣手站在风口等着，那模样是又高兴又不安，哪怕见着人，也在焦灼中愚笨地不知所措。
六年了，边陲的黄沙终究是吹来了颖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