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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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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阖一人在楼里不快活，他又派姜延叫来了顾百川，李木孑这几日带着姜年马不停蹄地寻着沈初六，此刻也风尘仆仆的无功而返。
“你爹还好?”傅九阖斟酒，没看顾百川。
顾百川一撇嘴，半张脸都歪了，他说:“自从我跟你跑到了边陲，我爹就没好过，做梦都念着要家法处置我。我回去这几天，我爹看见我就来气，我也不敢多待，这不，你一叫我我就来了。”
当年私自拐跑顾老先生的儿子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傅九阖做的不对，那时他年轻气盛，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留着顾老先生在岁月中残身愈败。
他该去赔罪的。
“殊闲，我从没怪过你，”顾百川突然推杯碰了碰他的酒盏，眼底的委屈被爽朗的笑意掩盖，“是我自己不争气，高不成低不就的，若是当年真留在了颖川，此刻也说不定在哪浑水摸鱼呢。”
他不说，傅九阖心里明白。
顾老先生若是再有儿子，傅九阖心里也能少些愧疚。高不成低不就又怎样，至少能为老人送终，不至于像现在，生死难料，有儿子和没儿子差不了多少。
“我就问问你爹，你一下就说了这么多，”傅九阖喝了酒，“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那你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呐?”顾百川就知道他是这德行，可还是给气得不轻，没等他再骂上几句，李木孑突然推门而入，合门后在唇边竖起了食指。
顾百川谨慎挑眉，低声问:“你又玩哪出?”
“门外都是锦衣卫，”李木孑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打扮得像是寻常百姓，可腰上都别着腰牌，那个个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什么人。”
锦衣卫是皇帝座下最衬手的狗，平日仅听皇帝调遣，这么一看，是陛下来派人听墙角来了。
顾百川知道锦衣卫的厉害，这家伙连你晚上打了几个鼻涕泡都知道，要是被盯上，有的是要谨慎提防的地方。
“诶呦，不好，殊闲你得——”
“来个人，给爷上几个干净的货色，”傅九阖像是怕门外人没长耳朵似的，高声强调，“要好看的男孩，不好看的不要。”
李木孑都傻了，他发誓他在门外看见的都是锦衣卫，怎么大帅还上赶着让人抓把柄呢？
顾百川习惯了，他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打趣:“这，你不为沈公子守身如玉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傅九阖一个翻身站起来，朝缓缓打开的门风流一笑，“莫使金樽，空对月。”
该说不说，颖川这地界的品味也太差了，老鸨安排的几个雏儿干净是干净，可都轻飘飘，软绵绵的，眼廓不够圆润，眼神不够阴柔，就连身上的味道都不免俗气，丝毫比不上傅九阖心中所想。
顾百川与李木孑都走了，傅九阖就让他们随意坐，自己则像选妃似的居高观望着。
“愣着干什么？就这么伺候人?”
几个男孩纷纷脱去了外袍，在傅九阖面前站成一排。
他一步跨过，在每个男孩面前都停留了片刻。
不像，不像，都不像。
那人的眼神才不会像这般软绵绵的，哪怕身居劣势，那人也从不甘落后，总要在纠缠中争个齐头并进。
“罢了，”傅九阖摆摆手，“都下去吧。”
“爷，您还没用我们呢，”男孩们面露慌色，“我们能伺候爷。”
“不是，”傅九阖露齿一笑:“我不举。”
***
翌日，沈叔云为傅九阖在水雾方宫设下接风宴。太后身体不适，只托乐衫为傅九阖送上一礼，那是一把金镶玉的帛面折扇，虽说典则俊雅，但送一武将折扇，实在有些不解风情。
明眼人皆暗自为傅九阖深感不平，但傅大帅倒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还真装上了文人雅士。
凌子瑜在一旁看得眼红，那扇面，那扇骨，那模样，那材质，哪点不是一等一的好料，落在了傅九阖手里，就像傅九阖的佩剑曈清被他拿去劈核桃一般。
沉双瞪他一眼，凌子瑜都要哭了。
沈叔云轻咳一声，笑问:“殊闲，怎么瞧着面色不好，昨晚做什么去了?”
傅九阖浅浅撒了个谎:“臣找地方喝酒去了。”
“喝酒?”沈叔云不经意间用茶盖敲了敲茶盏，“可是朕听锦衣卫说，你昨晚还叫了几个男孩。”
傅九阖的目光迅速抓住了陛下这个熟悉的小动作，他心里落了几分谱，又说:“那是臣的朋友。”
“哦，殊闲见朋友，还要脱衣服?”
这话一出，宴上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温永蔺板着张脸，他向来看重戒律朝纲，仁义礼智，此刻新帝如此口不择言，他又碍着陛下的面子不能说，只能将不悦写在脸上，以此敬告。
韩渝冷笑:“边陲苦寒，既然回了颖川，自然要玩痛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