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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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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几天姜桐整日窝在家中，除了打游戏就是待在阳台发呆。
汪岳阳被家人带着去拜访亲朋好友，一天八百多条信息轰炸，吐槽长辈谈话无聊的同时又嚷着自己发现了哪里的游玩圣地，约着姜桐一定要出来打个卡。
姜桐兴致缺缺，敷衍着回了几句丢了手机重新趴回秋千椅里。
近来睡眠又时好时坏，每每困到阖了眼，没多久脑海里又空想起什么来，走马观花似的睡不安稳。
姜桐不胜其烦，给在中心医院结识的程凌打了电话。
听姜晁远说程凌硕士毕业于华盛顿，主修神经科的同时辅修了心理学。
姜桐先前没觉得人有多厉害，也提不起兴趣了解陌生人，只是某天给姜晁远送文件，她嫌无聊打发时间似的和程凌多聊了几句。
没想晚上回去，多想了几遍这人说的一通大道理，睡眠竟然意外的有些好。
电话连续嘟过几声，长久没人接导致自动挂断。
大概是在忙，姜桐盯着手机页面走了会儿神，再回神时屏幕已经变黑。
算了，没什么好讲的。
姜桐不想再打回去，摇着秋千椅晃悠几下，沉沉吁出一口气。
正逢韩姨来敲门，面带着犹豫。
好半晌，她询问起姜桐意见：“我想让阿祈来这儿待会儿，等我忙完了带他去办点事。”
姜桐关了阳台门，接过韩姨递来的热水：“你让他来吧，以后不用问我。”
想了想，姜桐又补上一句：“韩姨，这跟您家一样，随意点就好。”
“谢谢桐桐啊。”韩姨笑得和蔼，揉顺她被弄乱的头发，又说，“你这两天睡得怎么样啊？我看你总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姜桐，“我就是熬夜晚了，没事。”
韩姨：“还是要早些睡的，熬夜对皮肤也不好，我们桐桐那么漂亮，更要保护好了。”
韩姨温柔又细声，眼里是真切不做作的关怀，有那么一个瞬间姜桐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回了小时候。
卓雨是个很温婉的江南女子，从来不会因为她做错事就发脾气，即使提醒过了又犯，卓雨也依旧是耐心引导，把自己最好的教育给她。
姜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看，不得不承认她快要打心眼里羡慕韩祈。
那种由内向外，真心的羡慕。
……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
外卖员拎着几杯奶茶出现，与此同时，还有后脚来的韩祈。
自那日临时起意的表白被拒，姜桐再也没和韩祈说过一句话。
她挺记仇的，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对人表露好感却被拒绝，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姜桐。”韩祈关了门，跟在她后头进来。
奶茶好像点错了，热的成了冰的，她不喜欢这个口味。
姜桐沾了一手湿气，眉头皱了皱去抽纸巾。
韩祈先一步递给她，又喊她名字：“姜桐。”
“韩姨应该还有一会儿。”姜桐语气和奶茶一样冰，“你坐这儿想看电视或者其他都随便你。”
“你还在生气吗？”韩祈问得小心拘谨。
闻言，姜桐终于抬眼看他，反诘回去：“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天，我。”
“哦。”姜桐装作才反应过来，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看着像那么小气的人？”
说完也不等人答话，换上一种类似警告却又像开玩笑的语调，“但你如果再提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生气啊。”
韩祈怔愣一瞬，眼底情绪复杂，多看了她几眼后，他点头缓缓应下来：“好，我不说。”
接下来的半小时，韩祈在一旁做起寒假作业，而姜桐打起游戏，一个沉浸题海，一个征服战场，画面蓦地毫无违和感。
几局下来终于上了分，姜桐眼睛也跟着发酸，下了线又收到汪岳阳发来的消息，催着她赶紧出门聚会。
韩祈停下笔，看她边揉眼睛边回消息：“眼睛很疼吗？别看手机了，休息一下。”
姜桐受不了汪岳阳一直轰炸终于答应出去一趟，站起身敷衍着哦了一句：“和韩姨说一声，我出去了。”
“你要去哪？”韩祈视线跟着她。
姜桐换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疑惑中带着点担心的眼神，忍不住故意戏谑一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管那么多怎么回事？”
“......”还说不生气。
——
汪岳阳飞机一落地，行李都没放，火急火燎地约了一大帮人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音乐餐馆。
说是被某个博主的歌唱视频给吸引到，非要赶着来瞧瞧。
深情动人的歌词无非表达一句爱而不得，周边听者落泪，连连感叹，姜桐不怎么听音乐，没什么触动，就只觉得无聊。
汪岳阳见她表情凝重，拉着她问起感受。
姜桐轻飘飘回视，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还是泼一盆冷水下来：“他连唱那么多，嗓子应该很疼。”
汪岳阳听言一头黑线：“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对浪漫过敏啊。”
台上歌声渐止，有听众自告奋勇也想高歌一曲，演唱的曲目是一首复古歌，很有年代感。
姜桐没听下去，了当说一句先走，没管汪岳阳在后头拼命喊她。
傍晚的风要比白天冷冽，姜桐出门急没带围巾，脖子一阵冷风灌进，叫人一阵哆嗦。
过一个马路再往前走几步，视线里忽地出现一人。
姜桐脚步停住。
韩祈边往她这走来边扯下自己的围巾，很快开口：“姜桐，你脸都冻红了。”
韩姨说带他去办事大概是去了医院，深色围巾上还残留着淡淡一股消毒水味。
“你去医院了？”姜桐问。
韩祈：“嗯。”
“见到你的姜医生了？”
“嗯。”
姜桐又问：“他怎么说？”
韩祈那会儿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从办公室出来，看她样子应该是不糟糕：“挺好的，我没事。”
“哦。”姜桐淡淡应一声，眼皮垂了垂，很快又抬起来，“那你怎么没回家？”
她今天问题好像格外多，韩祈抓了下脖子，有些吞吞吐吐，实在说不来谎但又不想说的那么直白，一句话弯弯绕绕的：“我同学说在这儿看见你了，我正好买东西顺路就过来看看。”
“嗯？”姜桐尾音不可察地轻轻上扬，抓到某个关键字眼，问，“看看？看我呗。”
“你出门怎么不带围巾啊。”像是要被看穿什么，韩祈视线急忙闪躲，继续道，“这样会很容易着凉。”
姜桐：“那你的给我了，你不冷？”
“冷，所以我们快点回去。”
语调透着些许着急，眼睛也不敢和人对视，真实的目的太轻易被看破，姜桐看他要加快的步伐，出声喊停：“韩祈。”
“怎么了？”声音紧张。
姜桐走近他，直接明了，又像控诉般：“是你先接近我的。”
除去冬至那天的意外不说，不管在顶楼教室还是公园偶遇，永远都是他先出现。
她心情好或不好，他都一眼瞧出，纵使没说多少安慰话，但至少他真诚的样子足够打动人。
“姜桐。”少年声音清冽干净，仔细听似乎还能品出底下藏了一分委屈与为难，“我们还小，没法说这些的。”
风声凛冽，又加了几分寒，常青树叶哗哗作响，皎洁圆月似被吵到，缩着身体躲进了云层里。
姜桐心情一下子又差上几分，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咄咄逼人，她最不喜欢这样，于是扯开话题。
“赶紧回家吧，你脸也要冻红了。”
街边路灯一盏又一盏亮着，投射下的光芒不断拉长着在行走的影子，耳边风声很大，没人再开口交谈。
兜里手机突然震动几下，是先前没能接到电话的程凌。
他在忙，没法回拨过来，只能回几句消息，最后一句他问：【晚上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几分钟后，消息被回复：【不用，我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