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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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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祈在医院住了将近一礼拜，姜晁远同意他出院的那天，姜桐一道来了。
自那日算是与人和解后，姜桐打着一人待着无聊的借口日日往医院跑。
临近开学日，学生们都在准备着开学事宜，就连汪岳阳都开始四处找人要各科作业的答案，姜桐不慌不忙，作业这东西好像从放假那日起就被她扔到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韩祈问起她这事儿的时候，姜桐正和隔壁床的小孩打完一局游戏。
姜桐一时想不起来作业被丢到了哪里，好半天没接上话，反问一句：“你呢？你写完了？”
“我班主任知道我的情况。”韩祈说，“特批我可以不写。”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信息，姜桐眼睛微睁又瞬间恢复自然：“还有这好事？”
难怪这一礼拜见他光看书不动笔的，还以为他要么早写完要么不想写，没想到是压根就不用写。
姜桐对学业一点也没上心过，他这话题在自己这儿很快就过去，反倒韩祈开始替她着急起来：“你抓点紧，马上开学了。”
一向不太喜欢有人管着自己，姜桐手撑额头眼神飘去别处，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韩姨去办出院手续了，韩祈收拾完东西这会儿也没其他事，看她样子就知道是想逃避这话题，心知她可能会因此生气，但这几日近距离的相处下来，那些总想逗她的小心思总会时不时冒出来。
韩祈忽略她这副模样，眼神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像是得不到她回答他就要一直问下去。
姜桐哪能看不见他那带些灼热的眼神，病房里就住着他和一小孩，现在小孩睡着了，也没人能和她扯开话题。
索性破罐破摔，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姜桐直白道：“不知道扔哪了，而且也来不及补啊。”
“......”是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韩祈面色一顿，想了想又提议道，“那我的给你写？”
这才是一个惊为天人的信息才是，姜桐嘴边难听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真是交了个极好的朋友呢。她想。
韩祈貌似觉得自己的提议还挺好，沾沾自喜似的咧嘴笑了笑，又想再说些什么，忽听门口传来动静声。
姜晁远带着实习生推门而入，要和韩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韩祈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下意识地看眼在一旁沙发坐着的姜桐。
姜晁远循着韩祈视线看去。
姜桐垂着睫自顾自玩手机，几个白大褂在她眼前是一点没存在感的样子。
姜晁远作为韩祈的主治医生，来查房时总是能瞧见她窝在病房里与人相谈甚欢，可一旦见着他了，姜桐又能立马表演一出变脸来。
父女俩之间误解太深，加上自己又在工作时间，姜晁远也就从未说过什么。
大概是看韩祈要出院了，姜晁远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提起私事，他转身面向姜桐，问：“要不要去爸爸办公室坐着？下班了爸爸带你一起回家。”
姜桐眼睛在手机界面定了几秒，有那么一刻真邪恶的想过不要理会他，空气里有静默流淌过，姜桐沉下一声气，到底还是没忍心让姜晁远身处尴尬。
她抬眼，扮演起他喜欢的乖巧模样，“不用了，要赶紧回去写作业了。”
姜晁远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复杂探究的意味，须臾他点了点头：“行吧，那你早些回去。”
说完转身欲走，到门口那一瞬，他又转回身来，叮嘱一句：“衣服多穿些，这几天气温又下降的厉害。”
“知道了。”姜桐轻声答会。
等人走完，病房莫名陷入一阵安静，姜桐缓慢低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祈看懂她的沉默，体贴地没出声打扰，想等她自己回过神来。
好半晌过去，姜桐收拾好心绪，偏头看他：“韩姨怎么还没回来？你能行不？要不我们出去等她？”
她面色正常，但眼底一刹那飘过的纠结矛盾还是被韩祈看在了眼里，可他不打算追问什么，顾自沉默下来又极力地想去体会她的感受。
转念一想，他好像又能明白，这种恨之切却也爱之深的复杂情绪，他同她一样，也真切的体验到过。
“韩祈？”
韩祈闻声立马反应，按耐下所想，顺着她答，希望以此能让她高兴些：“好，都听你的。”
——
元宵一过，南平中学正式开学。
即将升入高三，各科老师们早在假期时就做好了新学期计划，等学生们报道完，当天下午就展开了摸底考试。
汪岳阳一个寒假过去跟转了性子似的，每考完一科就追着各个课代表对答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班的学霸。
最后一门考地理，汪岳阳提前出来，和人对完答案，突然纠结起大气热力作用有哪些。
一路碎碎念回了座位，自个儿没琢磨透，又来姜桐面前念叨。
姜桐昨晚睡得迟，这会儿哈欠打得下巴都快脱臼，听他跟念经似的没完没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汪岳阳你够了啊，想不明白别想，吵死了。”
“大气吸收地面的长波辐射，截留热量而增温，由于大气对于太阳短波辐射的吸收能力比较差......”
听不懂他在背些什么，姜桐起身就想走。
汪岳阳嚷嚷着拉住她：“你去哪啊，不陪我一起回家了？”
“你是三岁小孩？还要人陪。”姜桐面容倦怠，径直往楼下走。
汪岳阳追过去，做痛心疾首样：“你怎么回事，才一个寒假过去，都不跟我亲了。”
这话歧义太大，姜桐止住脚步，回头无语般看他。
汪岳阳慢半拍意识到，很快补上一句：“亲近的亲。”
“这几回喊你出来你都说有事，你到底在忙什么？”他又问。
姜桐回身继续下楼：“跟你没关系。”
“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汪岳阳非常肯定的说，又想起从朋友那听说到的，也不觉得要在她面前藏着掖着，干脆问道，“我听说你和十一班那韩祈走的很近啊，你俩不会真好上了？”
姜桐站在一楼大厅前，听声终于肯转过身正视他，但面容却从先前的困倦变成了显而易见的不悦。
她沉声：“你什么时候听风就是雨了？”
汪岳阳看她这反应不由一顿，明白自己这回有可能真惹她生气，轻啧一声，解释道：“这不是听说嘛，我没信他们的。”
“算了，随便他们。”姜桐说，“反正议论的也不算少了”
就连姜桐自己都没能摸清她怎么好端端的总能成为话题的中心人物，从进南平那日起，关于她的话题热度都快能占半个学校论坛。
她不喜交际也不愿做些解释的无用功，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是当着她面询问那些传言是否是真的，不免令人反感。
汪岳阳都快要咬断自己舌头：“我的错，我回去就让他们闭嘴。”
姜桐不想计较下去，没什么意义，只平淡说：“回去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有人喊她名字。
姜桐侧头，韩祈正从楼梯上下来，他单肩背着包，走到两人面前，又喊一句：“姜桐。”
“你还会提前出来？”
韩祈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会写的写完了，不会的也憋不出来了。”
姜桐哦一声，没了话。
察觉到周身气氛有些怪异，韩祈看了眼汪岳阳，和人对上视线，他礼貌地点头致意，不过两秒又开口道：“姜桐，我们一起走吧。”
“好。”
姜桐想也没想的答应下来，走出几步停下来，见汪岳阳还站在原地，没能忍心真晾着他。
“汪岳阳，别想了，回家吧。”
她能这么说说明她没跟他生气，汪岳阳回视过去，见两人并肩站着，其实还真有股那些八卦者说的相配感的。
但不知怎的，汪岳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说不清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他抿下唇，最后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样：“你们先回去吧，小爷要去打几局游戏嗨皮一下。”
......
正值放学点，学校外摆起了几处小摊，提前出来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挤在摊位前。
两个人一路无话，姜桐走在里侧，偶尔会抬眼看几下路过的摊子。
“姜桐。”韩祈先出声，“你好像不高兴啊？”
姜桐缩在围巾里，侧头瞥他：“没有。”
“好吧，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顿了顿，韩祈又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高兴些。”
姜桐不禁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总希望我高兴？”
好像从相识起，他就总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他答得很快。
韩祈觉得，姜桐根本不是别人说的那样脾气不好，也没有不好相处，相反他有时会觉得姜桐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那几日住院，姜桐跑来找他，他话少，加上看起书来，他常常忘了问姜桐会不会无聊，想起要问的时候又发现她早就和隔壁床的小孩玩在了一起。
那小孩打游戏的水平比他厉害得多，和姜桐配合起来总是能来胜利的欢呼声。
他见过姜桐笑。
她笑的时候唇边会有两颗浅浅的梨涡，眼睛里的光也会比平时多上几分。
猝不及防被人夸，饶是姜桐也忍不住羞，把脸往围巾又藏了藏，郁闷的心情慢慢变好，她闷闷的“哦”了一声。
“对了，我妈说请你来家里吃饭。”韩祈话题转变的快，说完征询她意见，“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韩姨这几天请了假，姜桐都是点的外卖解决晚餐，他这么一问，她突然就有些想念韩姨做的饭菜。
面对韩祈诚挚的邀请，姜桐先是故作犹豫了几秒，而后故意拖长音，看他明显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她反而闭上嘴不说话，又等了好几秒，在韩祈都快做好她说不去的准备，就听她突然话锋一转：“先买个烤红薯吧。”
她指着前头的红薯摊。
焦糊糊的红薯有序地堆放在烘烤炉上，特有的香甜味诱人地扑面而来。
韩祈顺着看过去，有好几个人正排着队买。
等他回过头，发现姜桐对着他笑。
她又在捉弄人。
韩祈无奈失笑。
下一秒见她又笑，唇边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像是如他所说的，高兴了那么一点。
韩祈立马依着她：“好，那我给你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