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马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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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时深听了，闷在人肩头点了点头。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陆时生的手还停在暧昧位置，掌心滚烫，不知是因为谁的体温升高了。
“你别乱摸。”鹿时深心有些乱，嘴上抱怨，身体却享受，“我被狗咬那次……后来，小琴不是说了，见面地点她告诉过夏涵。”
“后面还有淤青呢，你轻点。”鹿时深声音变小了，“还有这次。小琴不是说，她是跟着夏涵的消息才去的客缘酒店么？我当时就怀疑了……”
白天，病房里总有长辈在，不然就是来查房换药挂盐水的医护人员。两人为了避嫌，除了偶尔悄悄在被窝里玩彼此手指，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陆时生抱着他顺气。
夜里只剩他二人时，鹿时深熬不住，常常没看一会儿书就去会周公了，也没有机会做太过亲昵的事情。
鹿时深将养了半个月，陆时生就忍了半个月。现在二人终于独处，又四下无人，陆时生忍不住心生歹念。
鹿时深又何尝不渴求。否则，青天白日，他坐在人腿上，早就吓得不敢动弹了，又怎会主动圈住对方肩颈。
紊乱的呼吸早就说明了一切，心中渴求自不必多言。
陆时生将人从肩上推开半尺，仰头问：“鹿少爷，你每天好吃好喝地休养，我既要伺候病人，又要调查，会不会太惨了？”
“是挺惨的，所以呢？”鹿时深听得明白，顺着对方的话装傻。
陆时生狡黠一笑：“所以，我来向鹿少爷讨赏。”
鹿时深也笑，又心虚环顾四周。紫藤长廊，曲折迂回，绿植葱郁，恰能遮挡他人视线，想来陆时生刚才就动了念头，刻意挑在这里休息。
鹿时深不再犹豫，低头轻轻吸住陆时生唇尖，柔软相抵，心里忽地塌下去一片，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胸腔温暖，像吻住了初夏。
许久没有这样纠缠，鹿时深动作生疏，笨拙但努力的样子，反而撩人。
他从嘴角，一下下吻上唇尖，觉得不满足，小心探出舌尖，轻轻舔舐陆时生的嘴唇，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击。
陆时生被这试探的舌头挑拨了，把人下巴一抬，吸住了鹿时深下唇。
鹿时深一惊一躲，却换来陆时生更霸道地吮/吸。鼻子来不及呼吸，牙关微启，陆时生趁虚而入，点燃了胸口躁意。
鹿时深一手勾着人脖颈，似乎是缠绵着想要更多，一手又推着人胸口，像是在抗拒。
苹果核捏不住了，落在地上。陆时生翻转手掌，按压一片柔软，搅得对方呼吸愈发急促。
换做以前，遇到这样久旱逢甘霖的情况，陆时生非吻得人喘不上气不可。这一次，他见好就收，在鹿时深失神之前先放过了他。
陆时生抬手捏住人下巴，磨蹭着鹿时深嘴唇，还不够一样，目光灼热粘在鹿时深脸上。
脸颊发烧，鹿时深厚着脸皮问：“这么收敛，不像你的作风。”
陆时生回敬道：“这么饥渴，不像个病人。”
鹿时深不高兴了，问：“你不饥渴？”
“渴啊。”陆时生手掌不老实，拣着最敏感的位置揉，“等你养好了，别又求饶。”
鹿时深快冒烟了，不敢再聊这个，转移话题问：“你还没说，你查出什么了？”
……
陆时生查了鹿时深说的地址，地址上注册了一家商号叫“摩侠”的财务顾问公司。
出于职业习惯，他把这家公司的登记资料看了个详细，居然在历史登记信息里发现了端倪。
摩侠公司设立不过三年，却三易股东，其中第二任股东是一个叫夏鹏飞的人。陆时生记得这个名字，在夏涵出国的资料里看过，是她父亲的名字。
按照夏涵自己的说法，她父亲是六线小镇的个体户，明显没财力和资源做一家财务顾问公司的股东。
如此一来，夏鹏飞极有可能是代表夏涵持有摩侠公司的股权。
鹿时深没想到无意记下的地址还真引出了新线索，问：“你的意思是，夏涵做过这家摩侠公司的股东？”
陆时生继续分析：“莫恒绑的人，却关在夏涵做过股东的公司。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嫁祸，就是合谋。但莫恒要嫁祸给夏涵，这方法太间接了。”鹿时深细想着有了灵感，“摩侠，莫夏……他们真是一伙的？！”
陆时生谨慎说：“按照这个假设，你两次遇险，恐怕都是夏涵向莫恒透露的行踪。”
鹿时深细想又觉得不对，问：“若真如此，夏涵的举报信怎么解释呢？”
陆时生说：“目前还无法解释。所以这次去看过坎县项目之后，我还打算去会一会这个摩侠。”
陆时生说完这句，兜着鹿时深膝弯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鹿时深慌张问：“陆时生，你干嘛？！我自己能走。”
“良昼苦短，再让我抱一抱呗。”陆时生边走边说，“回病房了。再不回去，林阿姨就要追出来了。”
“说起来，林阿姨给我买的这苹果可真甜啊。得问问她在哪里买的。”
“陆时生，你敢问她试试看！”
……
陆时生出国之后，经济日渐独立。黄霞不再需要为他的衣食住行发愁，就又开始经商，做起了进出口生意，还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
陆时生这次就打算让黄霞装作要租赁服务器来负荷贸易公司的进出口管理系统，好以此为契机，光明正大走访坎县机房。
计划推进顺利，坎县项目公司的总经理刘总听了黄霞那一套唬人的话，还真以为她是位大顾客，麻利同意了黄霞的实地走访要求。
走访当日，陆时生作为黄老板的英俊秘书陪同前往，寻找时机，收集线索。
刘总挑了最新的机房带他们参观。电梯里，陆时生眼观六路，发现坎县项目统共占了三层楼。
机房内部管理严格，不能随意进出，黄霞就提议去看看控制室。
陆时生隔着控制室玻璃观察，发现机柜之间的距离和那时消防处罚照片里的相比，明显是扩宽了。
陆时生旁敲侧击问：“刘总，我看过贵公司的介绍册，里面说公司有一千多台机柜，怎么就这么点面积？”
“这只是一层嘛。公司一共三层，每层都有三百多个机柜。”刘总客气解释，“别的地方不好比，但在明城，这算是规模比较大的项目了。”
陆时生假意赞叹，继续套话：“原来如此。不过，能在明城这样的准一线城市做到这样的规模，贵司确实实力雄厚。”
刘总果然上套，接话道：“主要是我们前几年引入了云翔网络的投资。云翔网络您听说过没有？也是马上要上市的大公司。”
“有所耳闻。”陆时生顺着提问，“您刚才说，我们在的这层是最新的机房？”
刘总忙不迭推销：“对对，用的设备和支持系统都是去年新升级的。”
陆时生在心中默默盘算。
三层楼，每层三百多个机柜，确实总容量有一千左右，加上刘总提到的去年新升级，和此前看到的新闻内容一一呼应。
如此看来，新闻内容没有造假，也就意味着当时出具的尽调报告有问题。
可按照元杰一贯严谨的工作风格，在机柜总数量的描述上出现这么巨大的误差，实在不合常理。
错误太过明显，但凡当时有人实地走访过机房，都能发现报告内容不实，这对元杰而言是致命的尽调事故。
……
从数据中心出来，陆时生直接致电赵霭明，让他帮忙了解当时负责坎县数据中心尽职调查的团队人员。
回到医院，他把走访情况和鹿时深一说，鹿时深也颇感惊讶。
陆时生又拿出那份报告，把事实部分反复研读，却读不出元杰在尽职调查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翻到报告最开头的部分，那里写着律师出具尽调报告时都要贴上的标准条款——尽职调查免责声明。
免责声明第三条赫然写着：“本事务所出具本报告的假设之一是，目标公司就本次调查所提供的一切信息均真实、准确、完整。”
就着这条免责声明，陆时生恍然大悟。
这是律师圈子里的惯例——并非所有项目都会让律师实地探访被调查的目标公司，尤其对于时间紧迫而律师费成本不充足的项目。
这种时候，法律尽职调查会以“纸面调查”为主，也就是公司把事实情况以纸面信息提供给律师，以供律师分析理论上的法律风险。
对于以“纸面调查”为主的尽职调查，免责声明条款的作用就是保护律师，确保律师不会因为目标公司故意提供虚假信息而做出错误分析。
陆时生继续往前翻，在细密小字写就的标准条款里，找到了串联起他们手上各种线索的秘密。
报告的定义章节里，藏着一句——“调查信息包括，摩侠商务咨询有限公司作为目标公司财务顾问而提供的一切资料。”
陆时生看到此处，豁然开朗，“啪”一声合上电脑，说：“深深，你这回没白挨揍。”
陆时生把方才脑内的推测向鹿时深一说，对方惊得从被窝里弹了起来。
他消化着陆时生的话，说：“假设摩侠的背后是夏涵。那就是夏涵故意提供了假资料，让元杰出具了错误的调查报告？”
陆时生肯定道：“没错。基于错误的调查报告，云翔网络对坎县项目的投资决策和估值都会出现巨大偏差。”
鹿时深接道：“所以才会出现你上次说的，项目规模只有阳城的三分之一，但估值是阳城的三倍！”
陆时生嘴角一勾，说：“这其中的差价，哪怕摩侠只拿不到十个点，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投资项目负责人以财务顾问公司做白手套，帮助目标公司制作不真实数据，骗取比目标公司实际价值高得多的投资款，再从中收取提成。
这是投资圈里常见的职务腐败。夏涵不过是初入职场的新人，没有那么大能量伪造数据，但莫恒是投资圈老鸟，这样的操作恐怕熟稔于胸。
只是所有人都被夏涵的那封X骚扰举报信分散了注意力，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夏涵和莫恒根本不是受害者与施害者，而是白手套与幕后黑手。
陆时生刚解释完这些，赵霭明就发来了佐证他们猜想的信息。
陆时生看着当时的项目组名单，说：“果然，元杰当时没有派任何律师去坎县现场走访，去过现场的只有云翔的代表。你猜猜是谁？”
鹿时深摇头。陆时生从数据中心回来之后的每句话，都在挑战他的想象力，此刻他已经不敢再猜。
陆时生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说：“云翔网络时任总经理莫恒，设备采购组组长夏涵。”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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