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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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时深喝干排骨汤，故意舔了一下嘴角，说：“嘴巴太油，报酬晚上付。”
吃罢晚饭，“一家三口”下楼散步。
陆时生带着大陆在小区人工湖边遛弯儿，散了几步，没控制住躁动的运动细胞，小跑起来，跑得比大陆还快。
大陆不甘示弱，加速追上又反超，陆时生就又加速，最后也弄不清是谁在遛谁了。
鹿时深拄着拐慢悠悠绕湖走了一圈，觉得累了，就坐在湖边凉亭里休息，偶尔使坏叫一声“大陆”，一人一狗都会灵敏地抬头看他。
幸福生活，不过如此。
美中不足，是这一回，小琴对鹿时深坚持不懈的联络无动于衷。鹿时深坐着无事，想到这个，又翻起了小琴的WB。
也许因为他自己生日将近，划到小琴去年发的一张生日蛋糕照片时，鹿时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之前他忙着点赞留言，没仔细观察照片细节，这时仔细看了才注意到，照片拍到了蛋糕上插着的一张小贺卡，写着“小涵，生日快乐”。
小琴的隐私保护意识挺强，照片里少有自拍，更从不透露和真实姓名有关的信息，提到他人也多用英文名替代。
“小涵”这个名字几乎没在小琴WB里出现过，反倒是举报信里提到的好闺蜜Summer频繁出现在WB中。
鹿时深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往前翻了一年。果然一年前同一天，也有一条生日祝福，内容写的是“祝全世界最好的Summer生日快乐”。
信息彼此串联，他几乎确定了，Summer和小琴都是云翔网络的员工，Summer就是小涵，Summer，夏天，小涵……夏涵！
这个惊人的念头在他脑内一下子炸开。
如果Summer就是夏涵，举报信里的内容就不只是小琴遭遇的职场欺压，也侧面证明了当时夏涵事件另有隐情。
至少，不单是云翔网络在公开声明中提及的，夏涵是因为个人职业规划而主动辞职。而那时，在网上疯传的夏涵写的曝光信，也绝不是所谓的“第三方盗号造谣”。
“想什么呢？！”陆时生一个响指把他拉回现实，“我和大陆叫你半天了。”
鹿时深一下熄灭了手机屏幕，说：“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你们俩都运动好了？”
“我还没运动够，大陆已经不行了。”陆时生瞥了一眼趴在鹿时深脚边的狗子，“上楼以后有人陪我继续运动么？”
“那你再去跑两圈，我和大陆先上楼了。”鹿时深拐杖一拄，溜得飞快。
鹿时深想悄悄处理小琴的事情，至少有实质性进展前，他不想告诉陆时生，怕对方又嫌他同情心泛滥。
陆时生追着也上了楼。刚进门，他正给大陆擦脚丫，云翔网络项目组成员打了电话过来。
前几次，他要是腾不开手接电话，会让鹿时深帮着按免提。可这次，他直接点了拒接。
鹿时深看到了，隐隐觉得奇怪，说：“我来给大陆擦吧，你忙你的。”
“没事，你去洗澡吧。”陆时生催促对方去浴室，待听见水声响起才走到窗边回拨电话。
……
周三一早，陆时生把伤员送到汇隆楼下，又开车去创业园参加云翔网络的上市启动会。
启动会没什么实质内容，介绍完项目时间表后，各个团队自我介绍，而后就是各方交换名片的社交时间。
怀光基金是云翔网络最大的投资人股东，和云翔网络的主要业务经营也关系密切。
莫恒是怀光基金的执行事务合伙人，自然是怀光的参会代表，也是陆时生今天必须要见，却不太想见的人。
表面上，陆时生是通过几个重要投资项目，替事务所拿下了怀光基金这个大客户。
实际上，只有事务所元老康玄和陆时生的亲信知道，摆平夏涵事件才是陆时生取得怀光基金信任的真正契机。
或者说，替莫恒这位怀光掌舵人摆平了夏涵事件，是陆时生取得怀光基金认可的投名状。
外人看来，夏涵不过是云翔的普通员工，与云翔大股东的负责人莫恒，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但夏涵事件是莫恒亲自联系康玄提出的委托，足见这其中关系匪浅。
陆时生一早知道事情另有隐情，所以处理夏涵事件时留了一手，刻意没有深入调查。
一来，他不喜欢莫恒这种把自身利益与公司利益捆绑的风格；二来，不调查就不会牵涉其中，也不会成为任何一方势力的枪手。
也因此，处理完夏涵事件，陆时生就一直避免和莫恒建立太密切的私人关系。
可莫恒似乎对陆时生的工作能力和这种“泾渭分明”的处事态度十分欣赏，偏偏几次三番有意要与陆时生建立私交。
启动会开了一上午，陆时生收获了厚厚一沓名片，说了一车客套话，笑得脸都发僵了。
他刚想给鹿时深发消息，打算约着中午一起吃饭，算作放松，莫恒的秘书找过来，说是莫总在创业园咖啡厅等他。
陆时生交代自己的秘书取消了预约好的餐厅，不情不愿去咖啡厅赴约。
莫恒见他来了，调侃道：“陆律师大忙人，今天终于肯赏光和我吃个饭。”
“不敢，之前总不凑巧。”陆时生调动十二分精神，准备和莫恒交锋，“莫总今晚没安排的话，我私藏了一家不错的私房菜。”
“改天，我一会儿得赶回南城。”莫恒礼貌回拒，想来他今天要私下和陆时生说的话不长。
“耽误陆律师时间，主要是想表达怀光基金对这次上市的支持。”莫恒快速点题，“怀光这些年对云翔注入了不少业务资源。”
“陆律师未来做尽职调查时，肯定要审查这些业务。”莫恒刻意停顿，像在给陆时生留出思考时间，“如果需要和这些业务关系对接，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鼎力支持。”
此话一出，陆时生心中有了算计。
“鼎力支持”是表层，莫恒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陆时生，如果要调查怀光提供给云翔的业务，必须要通过莫恒进行联络。
“多谢莫总支持。”陆时生没立刻表明态度，抬眼却看见罗敏达竟然推门走进了咖啡馆。
“莫总，好巧。”罗敏达热情打招呼，却只向陆时生微微点头，“陆律师也在。”
“罗律师，好久不见。”莫恒站起身，言下之意已经说明，他没打算再多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莫总也太忙了，一起赏光吃个午饭的时间总有吧？”罗敏达这么一说，来意也十分明显。
“今天不凑巧了。下次换个更好的餐厅，我们好好聊。”莫恒对罗敏达抛出的橄榄枝不感兴趣。
“没问题。听说云翔上市计划启动了，如果莫总再有劳动法方面的需求，随时联系我。”罗敏达意有所指，“或者下回，我们边吃边聊。”
莫恒表情一滞，露出点不悦，说：“你们律师就是太努力，我在饭桌上从不谈工作。”
年前，莫恒私下约见过罗敏达，是让他帮助处理一个员工离职的问题，但莫恒不喜欢罗敏达轻易把私人委托拿到台面上说。
陆时生听懂了，圆场道：“莫总，您几点飞机？我开车送您？”
“不用。”莫恒就看中陆时生这听得懂话里有话的优点，顺势说，“司机等在外面了。”
莫恒离场，留下陆时生和罗敏达尴尬对峙。
罗敏达见人走远，才哂笑说：“陆律师，现在没有外人，你我不用装腔作势。康老知道你和莫总私交甚笃吗？”
陆时生也笑，说：“今天见面事出突然，我当然会向康老汇报。”
莫恒是康玄的研究生同学，在陆时生接手之前，怀光基金一直是康玄的客户。罗敏达这是在暗暗指责陆时生从康玄手中抢客户。
“漂亮话谁都会说。”罗敏达反感陆时生时刻说话密不透风的性格，“就看康老信不信了。”
罗敏达说完这句，陆时生手机叫嚣起来，是康玄来电。
陆时生猜到是康玄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也猜到罗敏达来之前一定已经把二人见面的消息告诉了康玄。
至于罗敏达从哪里得知，陆时生一回忆，想起他让自己秘书艾丽莎取消餐厅预约时提过一嘴。而艾丽莎和林正一关系一直不错。
陆时生没有马上接电话，反而对罗敏达说：“罗律师，我们业务领域不重合，其实没有竞争关系，不必这样。”
罗敏达不信这话，说：“陆律师不用招安我，还是赶紧安抚康老吧。”
“作为同侪，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怀光基金是怀光基金，莫恒是莫恒，二者不能混为一谈。”陆时生说完，拍了拍罗敏达肩膀，往停车场去了。
……
陆时生坐进车里接电话，听康老训了他半小时，回到汇隆刚好是午餐结束时间，楼里六部电梯，每一部都人满为患。
康老的训话对陆时生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绷着神经应对了一上午，还要再应付上司，陆时生觉着有些累。
电梯门开，乌泱泱涌进去一批人。
陆时生赶时间，勉强也跟了进去，正要关门，听见有人喊“等一下”，而后鹿时深拄着拐出现在电梯门口。
陆时生克制地冲他眨了眨眼，紧绷一路的嘴角终于放松了些。鹿时深意会，站在了陆时生给他挤出的空位上。
电梯门一关，两人一前一后，前胸贴后背，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
陆时生微微低头，轻声把问题送到人耳朵里：“不在办公室老实待着，中午干嘛去了？”
“沐良哥在附件办事，一起吃了饭。”鹿时深诚实回答又紧接着解释，“他知道我俩的事。你开会顺利么？”
“累。”陆时生一字以蔽之，眉眼都垂着，从电梯门形成的镜面里看，确实没什么精神。
鹿时深趁着电梯里人多，大家互相挤着，偷偷朝后探出一根手指，正戳在陆时生手背上。
陆时生面不改色，手一翻，捉住了那根手指，轻轻捏着，算是索取安慰，而后也伸出食指，勾住鹿时深的手指。
电梯走得太快，20层楼也只是三两句话的功夫，手指头还没勾满足，电梯就到了。
鹿时深拄拐走出去，回头冲陆时生道：“陆律师，晚上见。”
电梯一路停靠，人渐渐少了，最后只剩下陆时生和最角落里的罗敏达。
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二人无话可说，出了电梯就分道扬镳。
罗敏达回到办公室若有所思，忍不住给林正一去了个电话，问：“小林，我们楼20层是家什么公司，你了解吗？”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隐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