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春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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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决定了要挖掘真相，鹿时深加倍忙碌了起来。
既要花时间准备日常推送，维持公号正常运营，又要再匀出时间探究夏涵和小琴事件的真相，鹿时深最近的加班时间快赶上陆律师了。
工作室特地成立了专项小组，大家分工从不同渠道收集相关信息，汇总后再由鹿时深牵头深入分析，希望用碎片拼凑事件轮廓。
大家充满干劲地忙碌了大半个月，收集到的信息挺多，可有用的信息却有限。
小琴参加员工活动时的照片，小琴和销售部高管的八卦，甚至小琴辞职时发出的辞职信，都被工作室利用各种渠道挖出来了。
可偏偏举报信中提及的职场X骚扰没有丝毫证据可循，甚至连云翔强迫员工加班也难以找到实证。
更让鹿时深觉得奇怪的是，小琴在云翔工作时的痕迹多少还能被查到，可关于夏涵，他们几乎没有从云翔找到任何信息。
太过干净，反而更可疑，就像是有人预料到事情会被调查，所以刻意抹干净了一样。
夏涵才离开云翔不到一整年，怎么可能像从来未曾在云翔待过一样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呢？
奈何，光有怀疑，不足以成事。
渠道都已充分挖掘，工作室众人竭尽了所能，找不到更切实的证据，只能从推文本身入手。
鹿时深琢磨了两天，决定把“纪实”改为“虚构”。
他吸取了早前校园暴力评论文章的教训，为确保文章不会踩中“捏造事实”的红线，决定采用“讽刺小说”的笔法。
五个单元故事，每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是一位虚构的职场女性，被邀请和虚构的采访人“鹿老师”展开一场对谈。
五个关于女性在职场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故事，以访谈记录形式呈现，而夏涵和小琴的故事就是其中的两个单元故事。
一篇万字推文，鹿时深斟词酌句地写，不断推倒重来，写了不下十几稿，每一篇又都再修改数十遍，咬文嚼字，打磨每个细枝末节。
云翔网络上市项目启动，陆时生的工作量也翻了个倍，原本一周能下厨四次，现在一周能下厨二次已然不易。
明明住在一起，两人真能腻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就反而愈发得想要腻在一起。
……
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鹿老师和陆律师的同居生活也快要满整一个月了。
申城冬日进入尾声，偶尔可见春意躁动，比如小区人工湖边悄然开放的迎春花，迫不及待，蠢蠢欲动。
鹿时深受不了“跛脚”生活一个月，三周时就自作主张把支具卸了，坐不住似的自告奋勇认领了每晚遛狗的任务。
陆时生还是习惯早起，继续负责一大早带着大陆晨跑。
大陆每天早起跑圈，运动量已然充足，夜里又要陪鹿时深散步，每天都累得够呛，整条狗都瘦了一圈。
陆时生的公寓里，有了鹿时深的全套生活用品，衣柜里鹿时深的衣服也越来越多，许多大陆的玩具也被搬进了公寓。
鹿时深甚至开始考虑直接把云苑小区的房子退租，又怕陆时生觉得他太主动。
周初，陆时生去榕城出差，一待就是三天。
秘书原本给他预定了周五上午回申城的机票，可陆律师归心似箭，自行改签到了周四最晚的一班廉航。
到家时已过零点，陆时生轻手轻脚开门，却见鹿时深还坐在落地窗边写东西。
鹿时深不知道他今夜就回来，立刻搁下电脑，到门口迎接，惊喜问：“不是说明天上午回来么？”
“等不到明天上午了。”陆时生搁下箱子，脱了外套，见鹿时深穿着睡衣，松垮的领口露出一片肌肤，低头就要吻过去。
鹿时深伸出两根手指抵住陆时生胸口的纽扣，嫌弃说：“身上都是飞机的味道。”
“我去洗澡。”陆时生自觉道，还是忍不住在人额头上啄了一口，而后直奔浴室。
鹿时深看着陆时生映在浴室门上的朦胧背影，忽觉奇妙。
只是一起住了一个月，却好像已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举一动，默契自然，无论放肆还是腼腆，都是让他觉得最舒适的状态。
浴室水声响起，鹿时深又回到窗边，继续改稿。
周五中午，筹备已久的文章会正式推送，鹿时深忍不住要再检查一次，看得入了神，没察觉陆时生已经洗完出来。
陆时生在地台上悄声膝行到对方背后，委身凑近鹿时深，对着他耳朵轻轻一吹。
鹿时深吓了一跳，砰一下合上了笔记本。
“写什么呢？”陆时生凑近了，嗅着对方衣领下散发的沐浴液味道，薄荷香里竟然闻出了甜味儿，“什么文章比我还有吸引力？”
鹿时深被陆时生的头发扫得痒痒，勾了一下肩膀，身体一仰，挨进身后人的怀里。
“没有……”鹿时深哄人的话只说了半截儿，腰上痒痒肉就被偷袭了，“哈！你干嘛！”
陆时生知道鹿老师怕羞，一手箍着人，一手关上了地台上的灯。
屋里暗了，落地窗外的月光便投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子，黑黢黢的，融化在一起。
“学，学长……”
“鹿老师，想我了吗？”
“想……每分每秒都想。”
小别后的莽撞叫人难以招架，思路逐渐混乱，空气滚烫灼人。
积压几日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是藏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依赖，也是身体习惯被拥抱爱抚后的眷恋。
鹿时深在这迷蒙混乱中，被人拉扯着神经，在无法形容的幸福中，失神空白了。
空白半晌，陆时生的声音凑在他耳边，问：“明天工作多吗？”
“不多。”鹿时深欢愉后犯懒敷衍，心里不太满意，不懂陆时生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么扫兴的问题。
“知道了。”陆时生似乎是在笑，把人就地翻面儿，复又拥抱而来。
鹿时深这才明白问题深意，赶紧说：“地台太硬了。”
这理由太差劲，被陆时生直接忽略，哄道：“铺着地毯呢。”
“你……”鹿时深无力还手，蓦地想起一首诗，“风波不信菱枝弱……”
陆时生笑笑，接道：“月露谁教……鹿郎香。”
鹿时深觉得这人太轻佻，说：“古人都说相思无益，看来是真的。”
陆时生不依不饶，反驳说：“不妨我为鹿老师，惆怅清狂。”[1]
……
二人难得一齐在工作日睡到日上三竿，被大陆挠卧室门的声音吵醒。
鹿时深陷在被子里像个植物人，薄薄一片，分明被喂了不少山珍海味，肉也没多长几两。
陆时生看着觉得好笑，开门把大陆放进来，安抚了一会儿，又让大陆去找鹿时深撒娇。
'鹿时深被大陆舔着手指头，实在很痒，只能用尽全力睁开眼，扭头冲大陆道：“家里除了陆时生，就你最烦人。”
大概语气不够严厉，大陆还以为是夸他，开心地眯眼摇尾巴。
“鹿老师今天起床气有点大。”陆时生笑着调侃。
他把傻乎乎地大陆骗出房间去吃午饭，又拿着杯温水回来，在人身边坐下说：“喝点水吧，嗓子都哑了。”
“膝盖还青了呢！”鹿时深被子一掀，露出左边小腿。
“我错了，补偿你。”陆时生捏住那截腿，在人膝盖上亲了一下，“吃点东西，下午去医院拍片，然后去买礼物。”
“啊对，周六就是聚会了。”鹿时深想坐起来，被酸痛阻止了，“时间过得好快。师太第一阶段的治疗都完成了。”
陆时生说：“我问过医生，情况不错。虽然人折腾了点。”
“给我揉揉腰。”鹿时深翻了个身，懒洋洋趴在枕头上，“这么一算，从我们在病房遇到，都快半年了。”
陆时生现在对人言听计从，上手揉腰，揉着揉着，忽然问：“买好礼物还有时间，要不要去一趟云苑？”
“去云苑干嘛？”鹿时深半转身问，心忽然砰砰跳起来。
“搬家。”陆时生简明回答，“搬来和我一起住。”
……
充实的周五下午，鹿时深趁着陆时生去取X光片的时间，偷偷给周姐打了个电话问推送情况。
周姐的声音格外兴奋，说文章发出没多久阅读和转发量就快速增长，她朋友圈里的女性朋友们几乎都转载了这篇文章。
他本想再多问几句粉丝留言情况，见陆时生回来了，赶紧挂了电话。
陆时生早就关注了饮溪笔谈，发文的事情不可能瞒着陆时生，也不必要瞒着。可不知道为什么，鹿时深总是习惯性遮掩。
“有工作？”陆时生问，从袋里抽出片子看。
鹿时深觉得有趣，问：“你看得懂？”
“看不懂，只看得出……我对象的脚长得挺标致。”陆时生说了一句讨好的话，算是弥补昨晚的唐突。
检查完直奔商场，二人挑了几样昂贵补品，又一人手写了一张祝福卡片。
做完这些已是晚饭时间，陆时生又寻宝似的带鹿时深去了一家苍蝇小馆吃米粉，吃完就往云苑去。
云苑的房子空置许久，无人开窗通风，一开门就是一股老房子的霉味。
鹿时深走进卧室，找了个大号行李箱装衣服，边装边说：“今晚肯定搬不完吧？”
“不急，先挑要紧的收拾。”陆时生在外间说。
他先帮着收拾了大陆的东西，又走到了书架前，手指略过一本本书脊，最后停在一本老旧的笔记本上。
鹿时深整理了一半，手机忽然不要命似的连跳了十几次消息提醒。是工作室群炸了锅，最早一条是小梅贴的WB留言截图。
为了扩大影响力，大约从去年开始，饮溪笔谈也开了同名的WB账号，文章通常会在WB和WX平台同步发送。
鹿时深点开一看也禁不住一阵紧张。
WB文章下，一位叫“敏行讷言”的粉丝留言：“这里面有两个故事，明显就是在说云翔网络吧？”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春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