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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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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钰摸摸鼻子，带着卷尺悻悻去找来福。
对方蹲在灶膛前，黝黑的眼神盯着火苗，瞳孔里也印着一束小小的橘红色火焰，暖黄色的光将他的五官照得更立体。
就是如杂草般丛生的胡子很碍眼。
听到她的脚步声，对方抬头望过来，眼中一副澄澈之色。
“你、站起来一下。”张晓钰不由自主打量他身体，顺便指挥他。
来福乖乖起身，张晓钰又让他站到空地上，对方依言照做。
量围度自然要凑近了量，张晓钰站到他身前三尺处，立刻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
要知道，从她捡到他算起，已有将近一月的时间，可能因为冷，来福能自由行动后，便裹了些烂帷幔在身上，用柔韧的树枝绑着，如今也是没眼看，和着他破烂的重衣，真和乞丐差不多。
因着天气寒凉，只有靠得极近才能闻到他身上的馊味，但今日那野熊血腥气太重，臭味也重，将他熏染得简直没法闻，张晓钰下意识闭气。
除了处理野物，他压根没有洗脸的意识，整个人除了手还略微干净，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像结了层垢。
“过来点，抬胳膊。”
不过靠近了也才切实感受到，对方真的很高，张晓钰估算过，原身差不多五尺三寸，也就是165厘米左右，在古代不算矮，但站在来福身前，头顶刚到对方喉结处，可见对方至少比她高了20厘米，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
张晓钰将杜巧巧刚刚说到的几个围度一一测量，越量越咋舌，这人的肩宽比也太优越了吧！
特别是腰部，堪称峰腰，劲瘦有力，不小心碰到时，只觉其下肌肉硬邦邦的，只剩臀围时，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说大学时谈过个男朋友，但张晓钰连吻都不曾和人家接过，也就是拉拉小手的程度，如今上来就要摸男人的屁股，还是会有点点羞涩。
那厢，葛根侍弄完自己的药圃，去堂屋转了一圈，看了看巧巧，便往灶房寻来，正瞧见张晓钰提着米尺犹犹豫豫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瞧你从前也是个爽利性子，怎么这会儿还羞上了？”
对方故意打趣道：“反正来福在别人眼中已成了你情郎，还有甚不好意思的。”
张晓钰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可算看出来了，这老头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也不知从前的古怪别扭是如何装出来的。
这一说也激起她的逆反心理，想着自己好歹是21世纪的现代女性，不能给姐姐妹妹们丢人，不就是个男人屁股，摸上一把又何妨！
径直拉下卷尺，贴在对方臀部，衣物被扯紧，前方某处便显出隐约轮廓来，张晓钰看也不敢看，囫囵记了个数字拔腿便跑，留下个德行不修的老头子在里面乐得哈哈大笑。
张晓钰拍了拍自己热烫的脸颊，放缓脚步一脸无事地去寻巧巧。
对方应该也听到了葛根的笑声，还一脸好奇地问她发生何事，张晓钰咳了一声，决定将此事死死捂下。
她很快将话题引到衣服上，巧巧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待她将刚刚记下的数字一一报来，巧巧立马教她如何描边。
当说到臀围的数字时，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巧巧翘了翘嘴角，没有揭穿。
张晓钰还不算笨到底，好赖描出了边，接着是裁剪，因为是旧衣改大，所以要动的地方不少，先将之前的走线拆开一部分，然后将肩膀、手臂、腰部都放宽，这样的话布料又会短缺，正好将另一件破烂更甚的旧衣派上用场，直接整件扯了，哪里缺补哪里。
到这步，进行还算得顺利，最后开始缝合，回到老样子，她行三回针，便能捅自己七八个针眼，嘶嘶哈哈的呼痛声不绝，杜巧巧实在看不下去，非要让她扶坐起身，自己来。
张晓钰犹豫半晌，又再三确认，还找葛根问询，得到不要做太久的回复后，才小心翼翼将人扶着靠坐在墙边。
杜巧巧除了刚坐起来头有点晕，精神比刚才看上去还要好，她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便见对方虽然手臂虚软无力，但下针稳准，针脚细密，齐齐一行和缝纫机缝出来的差不多！
张晓钰在一旁佩服不已，惊叹古人技艺娴熟，却不知巧巧手巧是阖村出了名的。
秦氏自嫁进杜家，便再没动过手，身上穿的衣物，用的帕子，都是巧巧亲自制成，她甚至还会打丝络，编出的绳结不知多精致，用五色线便能绣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
巧巧缝了一会儿，张晓钰觉得自己看会了，怕她累到，自信满满接过她手中针线，缝出来的线条惨不忍睹，恨不能歪到十里外，巧巧额头已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倒也不好继续强撑，只能不停指点她动作要点。
好不容易捋顺，张晓钰勉强走上正轨，却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改的差不多。
下摆还没加长，却没那么紧要，于是捧着衣物兴冲冲去找来福，好歹是她人生第一次缝制的衣衫，还是很激动的！
她想也不想推开灶房的门，男人光裸的脊背顿时印入眼帘，肌肉贲张，纹理结实，笑容还挂在脸上，张晓钰脚步一转，下一秒将门狠狠拍上。
老旧的木门受不了这种力道，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来福疑惑的询问声紧跟着响起。
张晓钰羞愤欲死，出口仿若喷火，“你怎么在灶房擦身？还不关门！！”
来福委委屈屈地道：“我关了啊，是葛大夫让我在里面擦洗的啊。”
来福表示很不解，非让他洗的是他们，不让他洗的还是他们，到底要如何？
张晓钰深吸两口气，渐渐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于是不再多说，将衣物放在门槛上，与他讲一声，便利落转身回屋。
脸颊的热度一时还未降下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葛根就是个老顽童，端着一副不好相与之相，实则只想看热闹。
得说，幸亏来福还知道套条裤子......要不然她非长针眼不可。
同巧巧在屋里待了会儿，对方药劲上来，陷入昏睡，张晓钰听见院里有了动静，是葛根的声音。
隔着一扇窗都能感到他的惊讶，一时被吸引，来到门边，却在看清院中情形后，忽然楞在原地。
只见灶房门口站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手中握着把黑漆漆的剃刀，下巴上还有几道血口子，一脸不耐的神情，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身后，身上一身灰布粗衣，依然难掩俊朗。
刮去青黑色的胡茬后，他的脸终于可以看得分明，挺直的鼻梁下，是不薄不厚的唇，唇线清晰，唇珠微翘，脸颊犹如刀削，下颌的转折带着锋利的弧度，脖子处绷起的青筋笔直笔直，五官没一处不恰当，组合起来真是张赏心悦目的脸。
还是张很有男子气概的脸。
“看呆了吧？我瞧着你要不就假戏真做，有这么个夫君你也不亏。”
葛根一早瞧见她的反应，现下又开始说风凉话，张晓钰猛然回神，下意识摸了摸温热的脸颊，瞪了他一眼没讲话。
她是喜欢看帅哥不假，但可没有趁人之危的爱好。
若要成亲，还是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才好。
葛根也就是过过嘴瘾，等来福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立刻再次教起对方剃刀该如何使用。
好不容易将胡子刮干净，老头子那点审美之心也消耗干净，甩甩手将人丢给张晓钰，自去歇息了。
于是来福的目光又转向她。
张晓钰看了一眼，飞快低头，又看一眼，来回几次，终于只剩叹气。
无法，这么一张脸却不能“正常使用”，着实有些可惜。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将人拉到小凳上坐好，接着取了干布巾帮他擦头发，心里还在感慨，果然看着这样一张脸，耐心都要好上不少。
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皂角味，渐渐将她也熏得融为一体，并不怎么好闻，却令人安心。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张晓钰又笨手笨脚帮他绑了个高马尾，勉强固定在脑后，暗暗吐槽他头发长得多。
这么一收拾，配上那张脸，真是——百看不厌！
张晓钰原想多欣赏一会儿，这人坐了半天早就按捺不住，听到好了立刻起身，“我要去后山，将熊肉取回来！”说罢不等她回答便跑走。
得，这下与阿宝越发像了，整日想着往后山野。
张晓钰一时无事，准备处理昨日拿回的野鸡，顺道给熊皮里面抹上石灰。
野鸡比家养的小不少，兼之初春刚出动，身上肉不算多，但因着在野外运动量大，所以肌肉紧实非常细嫩，她准备一半用来酱炒，一半用来炖汤。
等来福取回黑熊肉，这几日的肉食都有了。
先将野鸡用滚水烫一遍全身，好拔毛，再把头尾剁掉，里面的内脏全部挖出清洗干净，直接放入开水中焯，取出后剁成两半，在小灶上放陶瓷瓦罐，将其中一半放入其中，加清水，再加一些温补的药材，一起炖煮，另一半则剁成小块，与番薯块一起炖炒。
这些，还是张晓钰同王氏学的，想到对方，不免叹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