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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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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尾不动了。
雷先生不动了。
库克被吓到浑身冒冷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老师和船长也被吓得不清。
半晌，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再次看了一眼“雷先生”——
哪里还有什么雷先生？躺在地上的人换了一张脸，不再平平凡凡，而是高鼻浓眉，俊美异常。
只不过，这个……东西，它的脸上呈现出惊恐的神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库克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叫，什么都思考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雷先生，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老师和船长吵了起来。
“你杀了他？！你疯了吗？？！！”
“你特么小点声！生怕外面听不见吗？！”船长低声吼道，“我杀了他怎么了？他是人吗？你特么见过有人长这样吗？？”
“他连人都不是！我杀了他，我犯法吗？”
“他是人鱼！”老师也低声吼道，“是海神的使者！和人类有相同的智商！”
“哈！”船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海神？你可真逗！你还信海神呐？”
船长似乎是红了眼，他现在也不怕了，甚至蹲了下来，开始在那条人鱼的身上摸索。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同样浑身是血的人鱼身上搜刮着什么东西，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地狱里的看门狗，在途径大门的生物身上乱嗅。
没过一会儿，他就从那条人鱼身上摸索出了一卷纸。
那纸的样子很奇特，库克从来都没有见过。它不像是西大陆上的人们常用的那种草纸、或者是智者家里用的那种羊皮纸。
然而，库克此时并没有心思仔细去看那张纸的样子，更遑论去观察那张让船长大开杀戒的纸上，到底写了一些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却又昏昏沉沉。潜意识里想找个地方让他躲起来。
他很害怕，然而老师和船长……现在却好像已经缓了过来，根本就不怕了。
“你真的是疯了。”智者对船长说道，“就为了这么一张纸，你至于杀了他吗？”
船长又嘲笑了智者一声，讥讽道，“怎么？我杀一条人鱼，你心里不忍了？”
“那你今天别叫他过来吃饭啊！”
船长继续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出脑子，我出航线和销路，看看他这里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咱们两个——哦不，咱们三个，一起挣钱，难道不好吗？”
船长目光贪婪地在那张图纸上扫来扫去：“可你偏不，你不告诉我那张图是什么样的，那我就只好把你们两个都叫出来，自己问问看了。”
“可谁能想到，他，”船长踢了踢脚下的人鱼，就像是在踢一只刚死的牲口，“他的嘴竟然这么硬，没办法，我只好杀了他。”
“不过现在看来——”船长盯着那图上他看不懂的图形和文字，嘴角扬了起来，满意道，“这条鱼这么宝贝自己这张图，想必可能真的有什么宝贝在里面。”
“那能一样吗？？”智者还在震惊之中，却下意识地想要摘干净自己，“我那次是喝醉了，才和你说了他有一张不想给我看的图，我这样已经很越界了！”
“你呢？你非但不替我保守秘密，反而问他！况且，你都不知道这图上是什么，你就杀了——”
智者突然噤了声，不再说话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船长并不知道雷先生是一条人鱼——他们谁都不知道雷先生是人鱼！
也就是说，之前船长觉得，雷先生也是个人类。
——在动刀的那一刻，他还认为和他争论的是个人！
想到了这一层的智者背后汗毛直竖，一时间噤若寒蝉。
船长杀人了。那么自己和雷先生，又有什么区别吗？
智者感觉一阵腿软。
他看向船长，愈发觉得自己是在看一个浑身沾满了血、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他的脑子里还剩下仅存的一点理智，于是他和船长说道：“算了，左右都已经这样了，图你也拿到了。这图我之前也没有见过，他宝贝得紧，从不拿出来。”
“所以那上面画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今天的事，我和我徒弟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我们一直在家里读书，没有出来吃过饭。”
“你拿上图，去挣你的钱吧。”
说完这句，智者看到了船长脸上满意的笑容——
“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
听到这句话的智者就好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拉起他那吓得发抖的徒弟就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库克也依旧没有缓过来。他的眼前一直浮现着雷先生的那条浅色的大尾巴，闭上眼睛之后更甚。
好在过了没一会儿，智者便推门进来，问他是不是睡不着，是的话，吃一粒安眠药就好了。
于是库克便吃下了那颗安眠药。
之后，他睡是睡着了，但再次醒来后，便感觉脑中一片混沌，天不是天，地不是地。
他不太记得一些事情了，他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痴痴傻傻……
“这就是库克和我说的、全部的事情。”大牛讲完了，和赛博说道。
赛博怔愣了好久。
半晌，他终于喃喃蹦出了几个词：“那……布妮？”
“对啊！我也是在想这个事情！”大牛说道，“布妮知不知道自己有一位族人被杀了？”
“你说，当初船长看见布妮的时候，心里面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他杀过布妮的族人？还是在想布妮也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傻蛋，身上可能也有些什么宝贝？”
“再或者，就真的和咱们之前想的一样，想要把布妮交给皇家博物馆，因为能换上好多钱？”
“——哎！”大牛继续喋喋不休，问赛博，“你说，当时是不是就是船长，将那条人鱼的尸体交给了皇家博物馆？”
赛博：“……”
赛博：“不好说，那尸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他们并不知道，在无人发现的小角落里，那只小蚂蚁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现出原型。
大牛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当时库克已经被智者给拉回去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莱恩家族处理的。”
“毕竟之后不久，莱恩家族就大张旗鼓地说自己要建造莱恩号，等他们终于把那个西大陆上最贵、最大的船建好后，还让那个胖子当了莱恩号上的船长。”
“——如果不是因为莱恩家族也觉得那张图纸有利可图，他们才不会蹚这一碗浑水。”
赛博点了点头。
可是……还是有一点说不通：船长或者是莱恩家族，怎么就能无比确定地认为，那张图真的是一张藏宝图呢？
仅仅是凭那条死去的人鱼特别宝贝它吗？
赛博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大牛解释道：“我听库克说，那条人鱼一开始来找智者，说的是想要和他请教一些冶金的方法。”
“冶金诶，他不去找铁匠问，而是来找智者问，那可不就是说明，他想冶的那个金不是一般的金属吗？”
“只不过，他过来找智者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里当学徒了。”大牛比划了一下，“你想想，我不当学徒才一个月，库克就出事了。那人鱼也就正好是在这一个月之间去找的智者。”
赛博点了点头：“嗯，时间太短了，人鱼应该也不怎么信任他，所以才没有将图给他看。”
“是的。”大牛点头道，“所以这样看来，我这个老师，也确实不值得信任。”
“他虽然没有动手杀人鱼，可他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贪心，懦弱，受人蛊惑，出卖同伴……”
大牛抓着头发，浮出水面的真相让他对自己这位老师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昨天还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学生，因为他说的很多话我都听不太懂。”
“比如说，‘遇事不要慌乱，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好到底怎么做，可以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现在我明白了。”大牛自嘲地笑道，“他做了错事，还想把自己摘干净。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给库克吃那一粒安眠药。”
——他可是智者，库克那种情况，吃了安眠药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他能不知道吗？
不可能的。
他就是故意的。谁知道他到底是想让库克忘记这一切，还是在当时就已经预备好要跑路了呢？
或许，两者都有吧。
而不知是因为真的觉得对不起库克的父母，还是想赶紧跑路、让库克的父母不要缠着他，智者给了老两口一个联系地址。
结果又怎么样呢？大牛往那个地址寄过信了，信就如同石沉大海，直到现在都没有等到回复。
赛博叹了口气，拍了拍大牛的肩膀。
“啊，大牛哥哥……”争气一直在一旁坐着，或许是这件事情太过震惊，直到两位哥哥不再说话了，他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开始插嘴——
“如果船长杀了那条人鱼的话，那布妮哥哥……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