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藏宝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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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托大为震惊，刚想仔细看看，却受到了非天赋秘术的限制。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顿时有些喘不过气，头晕脑胀。
他皱着眉毛结束了秘术的使用。
非天赋秘术就是这一点不好，单单想要学会的话，就已经十分困难了。可即便是学会了，用的时候也不会像本分支的人鱼一样得心应手，而是极其耗费心神，视秘术的难易程度，耗费心神的情况也不一。
比如说布托刚刚上船时，不用眼睛而用秘术探测周围的情况，就是比较容易、不怎么耗神的那一种。
而他刚才所用的秘术，与之前这一秘术出自同一分支——人鱼族管他们分支叫做“金斯”，在人鱼语中就是探测的意思。
他们可以探测到眼睛看不见的事物。在海底的时候，金斯分支曾经帮助图那分支找到了很多金矿和银矿，这一分支的主君，也是母亲和父亲的好朋友。
正是因为这样，布托才有幸能够学会金斯分支的天赋秘术。
然而，非天赋秘术即使学会了，也无法易如反掌地使用。金斯人鱼可以毫不费力地将秘术放置在坚硬厚重的海底岩石里，布托却连探测个船长所看的图纸都心慌气短。
他还记得自己学会这一门秘术的时候，金斯主君慈爱地看着他，说：“你是人鱼族里，第一条学会我们分支秘术的鱼。”
“这三年来，你所受的苦楚，也不枉白费。布雷和布应如果看到……”
金斯主君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像大鱼护住小鱼一样捏了捏他的肩膀：“哎，算了，算了……”
“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着。日后若是遇到了非看不可的东西，你又突破不了秘术限制的时候，千万不要强行探测，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大不了告诉师父我，我来帮你看。”
布托当时撇着嘴不愿意答应。
金斯主君了解布雷，当然也了解这个布雷生的小崽子——小崽子和布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愿落鱼短处，也不愿在鱼前展示出脆弱的样子，更不愿意无功而受禄，白白接受别鱼的帮助。
金斯主君知道布托要复仇，也知道布托不愿意拉着他们一起。毕竟每个分支都不仅仅只有主君一鱼，还有分支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很多人鱼。
——布托不会拉上其他分支，作为图那分支复仇之路上的刀口利器。
但事情也不能是那样算的。
图那分支对于金斯分支来说，是一起促成人鱼族休战协议的朋友，是一同寻找海底矿脉、想让人鱼族重回繁荣的战友。
“你就当是我个鱼，对于你这个徒弟的帮助。”金斯主君当时这样说道。
最终他逼着布托点了个头，相当于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找他，不要自己强撑。
布托回忆着当时金斯主君和自己说的话。
他微皱着眉毛，用意志力压着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一时间难以分清自己现在身上的不适，到底是因为非天赋秘术的限制，还是因为船长手中的图纸。
——他只消看一眼就能确定，那是人鱼族所画的图纸！
是母亲画的那张图纸！
母亲在那张水草纸上标注出了望海中大型矿脉的位置、人鱼行进的路线、途径的小岛……一切都清清楚楚。
而现在在船长手里的那一张，其实是半份。
——母亲最后一次离开望海时，将那张水草纸一分为二。已经完成了的，他放在了海底。未完成的，他带上了西大陆。
因为他想在未完成的那半份图纸上，填写人类的冶金方法。
所以，布托刚刚也看到了，现在的那半张图纸上，只画了人鱼在前往海底金矿的途中，以及可能的冶金途中，会经过的众多小岛。
星岛也在其中。
所以，你看，就算是人类得到了它又能怎样？那只是一张望海的地图，是一张废纸。
而退一万步讲，即便那上面有海底金矿的全部信息，人类也无法拥有它们。
因为人类根本就没有挖掘大型海底宝藏的能力。
布托眨了下眼睛，再次将思路聚焦在了船长手中的那份图上。
——所以，船长是将水草纸上画的图，完完整整地拓印在羊皮纸上，又带来船上的。
那么，船长手里为什么会有母亲画的图？
他和母亲是什么关系？母亲生前是否见过他？
真正画在水草纸上的图又在哪里？还有谁见过那张图？
谁，是第一个得到那张图的人类？
之前种种和之后种种，第一个得到那张图的人类都是极其关键的。
至少，这个人类，和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在母亲去世之后，布托和图那分支的一众族鱼，曾经在西大陆上苦苦寻找母亲生前的足迹。
母亲是装作普通商人登上西大陆的，售卖的是来自东大陆的琉璃瓦。
这种东西在西大陆的富人区里很受欢迎，人们称它为“来自东方的黄金”。
他当时接触的也大多都是富人，以及富人的朋友们。西大陆上活动了那么长时间，布雷见到的富人数不胜数。
所以，当时布托和潘叔达叔想要追查布雷的死因，也试图从这些富人身上入手。
然而，由于数量过于庞杂，他们的排查难度太大了，效率也太低了。
于是，他们便又想到了一个人——智者。
布托那一次上岸，就是冲着这个人类智者去的。
然而，他们其实对于这位智者也知之甚少。
母亲之前鲜少提到这个人类，不知是因为对方在要求低调，还是因为没有完全谈好、母亲不想让他们跟着忧心，亦或是……人类的世界过于复杂，母亲不想将更多的人鱼卷进去。
总之，他们当时只知道，这个人类智者暂住在珍珠镇上，学识渊博，带过好几个学生。
这样的描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这个人类。
珍珠镇上的人们说，之前镇上确实有几位智者，他们都是前些年陆陆续续过来的。
大部分智者是在云游时发现珍珠镇是一个海边小镇，生活简单，便和朋友之间交流相传，来到珍珠镇上暂住，想要了解更多的有关大海的事情。
可是这几年来，或许是之前想懂得的知识都懂得了，他们又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小镇。
最后一位是在年前离开的，说是要继续去云游。
——年前离开，和母亲去世的时间基本吻合。
布托当时想要找他，但却并没有找到。
人鱼一族在西大陆上的根基太浅了。他们一开始奔着想要了解人类的想法而来，觉得了解了就又会回去，或者是换一个地方，继续了解。
所以，他们的足迹遍布西大陆、东大陆和北大陆，但却独独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过太长的时间。
但好在，布托找到了一位曾经跟着智者学习的人，人类管他们叫做学徒。
然而令布托再次失望的是，这个学徒也并未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有关他老师的内容他答不出什么来，甚至，这个人类就连说话的语句逻辑都甚是跳脱。
对此，他的父母给出的解释是：我家库克本来还是挺聪明的，但他适应不了在智者家里做学徒的那种早起晚睡的日子，觉得读书太辛苦了，还是做体力活更好，索性也没读几天，就干脆退了学，回家里面继续卖鱼。
——退了学，会连自己的老师叫什么都说不出吗？
会连老师家里是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吗？
会连在老师家里经历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
布托当时看着这个学徒旁若无人地整理着打上来的鱼，只对他父母说的话点点头，之后便继续整理。
他父母不好意思地对他们几个面生的“人类”笑笑，说：“对不住啊，库克这个孩子老实又内向，对陌生人比较敏感，他不是故意没有礼貌的。你们不要介意。”
布托点点头，看着这对父母略显疲惫的面容，带着和他一起来的人鱼告了辞。
然而，从库克家里出来之后，他就让族人继续盯着这一家。
——孩子不理人，精神恍惚。父母面色疲惫。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被卖鱼给累的。
只不过，两年的时间过去，这家人却再也没什么动静。父母变得苍老，年轻的库克变得更加壮实，却依旧是那么“内向”。
或许，由于鱼贩生活所迫，他比之前外向了一些，但依旧对自己在智者家里做学徒的那段日子缄口不言。分支里的族人找借口去问他，他的脸上就会显出迷茫的神色来，过一会儿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布托没有办法再等了。
母亲还在西大陆的皇家博物馆里。
母亲所画的另一半藏宝图还流落在西大陆的不知哪个角落里。
海底金矿还那么放着。
冶金的方法也还在人类这里。
最主要的是，人鱼一族的海底资源依旧紧张，他们依旧需要利用人类来达到缓解资源短缺的目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母亲的遗志，还是为了图那分支、为了人鱼一族的繁盛，布托都只能开始这个险之又险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藏宝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