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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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后，姜离拉着戎致去用晚膳。
戎致没什么胃口，但姜离用膳很认真，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往嘴巴里送，嘴巴微微开合，没有半点声响。
看着看着，戎致的心绪便平静了下来。
“少爷，你是不是吓着了啊？”
姜离推己及人，若是换他去了那个阴森森的地宫，肯定要吓坏了。
本想说没有，但一看他这担忧的小表情，戎致便改了口，“有点，地宫里实在太黑了。”
“是啊。”姜离重重点头，“我进去的时侯都捂着眼睛呢。”
“这么害怕？”戎致表情正经了一些，“那为何还要下来找我？”
姜离脱口而出，“我担心你嘛，项杭说里面有很多机关和毒药。”
戎致哭笑不得，“既然知道，还敢下来？”
姜离愣了一下，“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那么黑，还有机关，怎么就下去了呢？
戎致勾起唇角，眼里是某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绪，看的姜离一阵紧张。
半晌，戎致换了个话题，“听说白日里去买话本了？”
姜离一听“话本”两个字脸就红了，实在解惑解的太详细太清晰了些，他翻了几本就赶紧藏起来了。
“买，买了，但……不好看，很无聊。”
戎致挑眉，“你不是说了要解惑么，难道那个掌柜选错了？”
姜离脸更红，项杭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保密么，怎么还说了呀。
“不好看，真的不好看，你别问了。”
戎致忍着笑，“那好吧，看来话本是真的无用了。”
姜离刚要松口气就听他慢悠悠道：“不过我在松竹苑倒是得到了答案。”
姜离：“……”
戎致身子往他这边探了一点，小声道：“一会儿沐浴完去床上说？”
姜离耳尖都要熟透了。
他把手里的筷子丢开，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跳起来，“不用了，我还有事，你慢用。”
说完就赶紧跑了。
等他离开后，戎致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下去。
“崔翼。”
崔翼一直在他周围，闻言立刻走过来听候差遣，“陛下。”
“地宫查抄的如何？”
“回陛下，神医已经被解救出来了，眼下正由他带着寻找萦香丸。先前我们一直没找到他们丢弃尸体的地方，原来他们在地宫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都是化尸水，尸体便是丢进这里了。”
戎致面色冷厉，语气却还是不紧不慢，“萦香丸是什么？”
“是生子药，男子服用亦可怀孕。”
戎致早有猜测，所以也不觉得惊讶，“还有活口么？”
崔翼知道他问的是谁，低着头压抑道：“没有了，鹤文阁提前把他们都杀了。”
戎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派人去他们家里一趟，就说是出了意外，再补些银两，好生安抚一番。”
“是。”
“排查完毕后，能销毁的全部销毁，地宫连带着松竹苑，通通夷为平地。”
“是。”
“这些事就不要透露给颜玉了，他胆子小，别吓着他。”
崔翼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今夜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虞英得知消息后，大哭了一场，鹤文阁抓了那么多人，最后竟只活了他一个。
*
喝完手里的茶，戎致去了地下的审讯室。
戎裕兜帽被除，一张在大火中烧的面目全非的脸暴露无遗，他似乎很介意这件事，一直缩着肩膀把自己的脸埋在里面。
直到戎致在他面前坐下才抬起头。
只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戎致笑了一声，“大皇兄，你看这是什么？”
项杭伸出手，掌心托着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戎裕一见便攥起双拳，恨不得立刻扑过来抢。
“私自刻印国玺啊，大皇兄，都五年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戎裕恶狠狠地瞪着戎致，“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东西生出来的贱物而已。”
戎致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把他割了。”
戎裕暴起，笨拙的身躯立刻扑倒在地，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项杭手起刀落，断了子孙根。
戎致痛的面目扭曲，伏在地上活像一只肮脏丑陋的蛆虫。
“大皇兄，你看朕对你多好，你之所以有今天就是野心太大，能力又跟不上，如今朕替你断了最后的念想，你可以安息了。”
戎致挣扎着想往戎致脚边爬，“你……你……”
戎致冷冷地看着他那张扭曲的嘴脸，小时候最艰苦的时侯，他就是靠着幻想报仇后的痛快撑过来的，如今真到了这一天却无半分痛快。
“还有一件事，你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萦香丸已经被朕毁了，你的敛财工具没了，还想起兵造反么？”
戎裕干哑的嗓音里拼命挤出几个字，“戎……致……”
戎致站起身，看都不想看他，仿佛脚边这一团只是一块腐烂的死肉。
“你做的事朕会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传于后世，至于你造的孽，下辈子下下辈子慢慢还吧。”
说完戎致就抬脚走出了审讯室，对身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充耳不闻。
项杭跟在他身后，不敢开口，他知道此刻陛下的心里不好受。
走出审讯室时恰好遇见神医从子平。
从子平跪地行礼，“多谢陛下搭救我家人。”
戎致淡淡道：“平身吧，不是什么大事。”
从子平想了想，鼓起勇气道：“陛下，可否留一颗萦香丸给草民？”
“你想做什么？”
“在地宫的时侯，草民无意中听见他们说萦香丸已有少量流出，草民想留一颗做研究，万一他日遇上服用者，说不定可以救人一命。”
戎致神色缓和下来，“准了。”
“多谢陛下。”
“项杭，你去查一下，尽量把流出的萦香丸追回来。”
“是。”
*
戎致回到房间时，姜离已经睡着了，但他显然睡得不太安稳，戎致沐浴完刚坐到床上他就醒了。
“少爷。”声音迷迷糊糊的十分可爱。
“嗯，快睡吧。”
但姜离已经睁开了眼睛，“少爷，事情都办完了么？”
“差不多了。”
姜离朝窗外看了一眼，天都快亮了。
他打了个哈欠，再次开口时语气似乎有些失落，“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还是说要接下一个任务了？”
此次是凑巧碰上了，下一个任务他应该就不能跟着了吧。
戎致笑道：“怎么，舍不得少爷？”
姜离闷闷道：“有一点。”
戎致可是他长这么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你不打算回家么？”
姜离想也不想，“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戎致眼底满是笑意，他故意道：“鹤文阁虽然被我端了，但难保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更何况你如此胆小，还挑嘴，若少爷把你丢下了，你要如何活下去？”
姜离瞪了他一眼，愤愤道：“我可以去做小工赚银子。”
“去松竹苑做小哥儿？”
姜离：“……”
他气鼓鼓地翻了个身，“不要你管了。”
戎致笑出了声，崩了一晚上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
“若你哄哄少爷，少爷说不定可以带着你。”
姜离悄悄支棱起耳朵。
戎致躺下去，继续道：“你年纪尚小，不知道江湖险恶，上次那个登徒子你都摆不平，若遇到更坏的坏人怎么办？”
姜离的被子已经拉到脖子以下了。
“其实呢，少爷是全天下最好说话的人了，你只要稍微哄一下……”
姜离转过身来，眼含期待道：“你们提督卫办案可以带人？”
戎致摇头，“不可。”
姜离：“……”
“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
“什么情况？”
戎致缓缓吐出两个字，“内人。”
姜离：“……”
“什么内人，你们陛下能信么？”
“为何不信？”
姜离瞪大了眼，“你们陛下竟如此单纯？”
嘴上说的是单纯，但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傻”。
这次换戎致沉默了。
不过片刻后他就笑眯眯道：“陛下不好骗，所以届时还需要你装的像一些。”
姜离皱眉，这对他来说可能有点难，他很容易紧张。
“要不，咱们演练一番？”
“如何演练？”
戎致一肚子坏水，“要不你先亲少爷一下，然后叫声相公听听？”
姜离：“……”
他羞得脸通红，“没有别的法子么？”
“没有了，除了内人，旁人一概不许带。”
姜离不说话了。
“无妨，还有三日的时间，你再想想，三日后少爷就要离开此地了。”
姜离抿着嘴唇，显然内心十分纠结。
戎致忍着笑道：“好了，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让项杭给你做几个菜。”
姜离更难受了，北辰的菜他都吃不惯，若是没了项杭他要怎么办呀？
当然这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毕竟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喝粥吃馒头，而且说不定日子久了他就吃惯了。
最主要的是，他有点舍不得戎致。
可要装作是他的内人又实在有些难为情，而且他一定会露馅儿的，到时候让北辰皇帝看穿了，连累了戎致就不好了。
纠结着纠结着，姜离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