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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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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希没有回答冬阳,而是对段尘之说:“她现在不想见你。”
……
段尘之神色未变,继续朝屋内走去。
这是段尘之第一次来梵希这处,但看着进进出出的阿姨,他很快锁定了梵林的房间。
“去拿一件薄毯还有针织帽给我。”段尘之拦住要进房的阿姨,吩咐道。
阿姨面对男人的交代,有些云里雾里。
“先生,你是?”阿姨看着男人背后不远处的梵希,转而询问:“小希,这位先生……我……”
梵希沉默地看着段尘之进门的背影,无声看了一眼阿姨。
阿姨立马会意,沉默就是默许,转身去找毯子和帽子。
段尘之刚靠近床尾,看到梵林的睡颜,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心安,还没来得及庆幸,看着满脸通红,眉眼紧皱的梵林,他的怒意和懊悔瞬间被点燃。
那天晚上,她究竟是多么讨厌他,才会大雪天逃离别墅,让自己生病。
“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段尘之附身,抬手触摸热烫的脸颊,声音有一丝紧绷。
“她不想去,不想被你找到。”
“她说不去,你就真的不去?”
“你要是真的爱护你姐,你就应该把她的身体健康放在首位,而不是她的话!”
段尘之知道梵希算是个姐控,虽然他们同父异母,即使梵林并不待见梵希。
梵希并没有回应段尘之的控诉和讨伐,“如果你爱惜她的话,她也不会一个人独自在雪夜不要命地跑着!”“是你不好好爱惜她的,她不想见你,你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段尘之:……
“是我的错,我承认,现在我带她回去。”
梵希毕竟还年轻,气场还不够沉稳,急忙道:“她不想见到你。”
段尘之不容置疑,淡声道:“她更不想亏欠你。”
梵希一怔,撇过脸,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
嘈杂的声音,让梵林似梦似醒,发烧让她的思维和反应都缓慢,只听见有争吵声。
她下意识以为是阿姨和梵希又在争执,这几天,清醒的时候,总是能听见阿姨劝梵希带她去医院。
“阿姨,你别说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医生……咳…不要再说梵希了。”
“姐。”
“茶茶,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段尘之坐在床沿,抱着尝试起身的梵林。
怀里瞬间感受到炙热的体温,当他视线触及到梵林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呼吸一滞。
那天晚上,他有弄得那么狠吗?
手臂,锁骨,脖子几乎都是紫红色的。
几天过去了,印记还是那么深。
怪不得她不愿意见他。太禽兽了。
梵林还没彻底看清眼前人,闻到熟悉的味道,神经瞬间绷紧,大脑条件反射性抗拒。
但是发烧让她行动能力下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她只能妥协。
“茶茶,我们回家。”
正好阿姨把交代好的东西拿来了,段尘之细心帮梵林穿戴好,把她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然后抱起梵林,朝门外离开。
“姐!”
梵林动了动,段尘之心领神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梵林侧头,从段尘之的肩膀看去,雾气氤氲双眸,她只能依稀看清楚梵希的身形,看不见神色,但她知道他应该很担心。
那晚她从别墅跑出来,什么都没带,只有一个念头:跑。什么也没想,流着眼泪使劲往前跑。
如果不是撞见开车来找她的梵希,那天晚上她应该昏倒在雪地里,都没人知道吧。
沙哑细声道:“我没事,到时候再联系你。”
段尘之抱紧怀中消失了几天的妻子,到了车上,梵林撑不住,再度浑浑噩噩睡过去了。
车上,许风打电话交待别墅阿姨叫医生还有准备些晚餐。
刚才他也在房间内,看到梵林身上的痕迹,也愣在原地,这对年轻夫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和段尘之配合那么多年,他不认为段尘之是有暴力倾向的人。
可是梵林身上的痕迹,着实不让人难想,段尘之很爱梵林,应该做不出伤害梵林的事情才对。
想起太太当天失踪时,段尘之阴暗到极致的脸色,下颚绷得紧,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习惯了段尘之温和的一面,跟着他许多年的许风还是第一次被段尘之吓到了。
他赶到段尘之所在的市中心公园处时,段尘之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打湿了他的头发,他一动不动坐在长椅上凝望深处,昏暗的路灯下段尘之阴沉颓废,许风看着这一幕,打了一个冷颤,许久不能遗忘。
段尘之当时的第一句,充满了无力感,和平日里自信的他截然相反,反差感极大,“她生气,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
回到家,段尘之立即把梵林放进被窝,房间在回来前就已经调好了温度。
梵林依旧沉睡着,一路上即使有颠簸,她也只是难受呻吟,醒不过来,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冬天她的体温像是个火球,他在车上抱着她的时候,甚至出了些薄汗。
早年在孤儿院的经历,段尘之熟练地照顾梵林。
在医生来之前,抱着昏睡的梵林简单淋浴,然后给她更换上睡衣睡裤。
虽然梵林出了身汗,但是他依旧没敢给她洗头,怕没及时吹干,她受凉加重感冒发烧。
把她再次抱到床上,掖好被子,阿姨正好端着晚餐和水上来。
“外面雪大,医生不敢开太快,还要一会儿才能到,你和太太先吃点,垫垫肚子。”
段尘之接过托盘,应了一声。
“我来照顾就行了,你下去等医生。”
阿姨看着也有点难受,夫妻俩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唉,好。我先下去,你记得吃点,不然你也累倒了,怎么照顾太太。”
段尘之知道阿姨的关心,没多说什么,示意自己明白。
走到床边,试图喊醒梵林。
梵林醒来,意识还很混沌,不过知道自己大概是回到了那晚发生事情的房间,主卧。
想到那天晚上的屈辱,恶心感涌现。
“茶茶,阿姨熬了点粥,先吃点再睡好不好…”
段尘之刚把粥端到身前,梵林突然起身推开,拖着虚弱的步伐跑向浴室,干呕。
粥洒在地上,瓷碗裂成碎片,段尘之根本顾不上。
轻拍梵林的背部,缓解她的难受,手掌接收到的温度依旧滚烫。
这几天,梵林一直没胃口,吃不下几口东西,胃里是空的,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打开水龙头,象征性冲洗一下。
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身体虚弱,腿一软,差点扶墙也摔倒。
好在段尘之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把她拦腰抱起,走回卧室的床上。
头晕的梵林,看着里床边越来越近,那晚的记忆不断重现,惊慌出声:“不要!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身体是在是太差,她声音也很漂浮,根本不像是在尖叫,反而是像恳求。
段尘之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差点喘不上气。
他听清她说的话,就立即反应过来她在抗拒什么。
喉咙一哽,暗哑出声:“好,我们不睡这里,我们去客房,不怕。”
“不怕,茶茶,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因为没想到,客房并没有提前收拾,段尘之喊来阿姨收拾,他抱着梵林在沙发等着。
梵林眼神空洞,但身体还在颤抖,那晚的记忆对她而言真的很可怕。
“茶茶,那晚是我错了。”
“不会再发生了。”
他没有祈求原谅,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那晚他有多犯浑,根本不值得原谅。
梵林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
从梵希那里回来到现在,她清醒的时候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除了刚才要求不住在主卧。
他想蹭蹭她的脸颊,获得关注,她也下意识侧头别开脸。
这是他应得的,他也不恼气,默默受着。
但他还是难受的,她不愿意与他亲近,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虚弱,或许他的触碰她会更加排斥。
门铃响起,医生到了,正好阿姨也铺好了床铺。
段尘之把梵林放进被窝里,起身迎接医生。
这位家庭医生,是他的同学,关系不错。
手脚利落把好脉,开好药单,还仔细写好了服药的注意事项。
医生检查完,段尘之收到同学的眼神示意,起身送医生。
走到客厅,医生犹豫了几秒,出声:“尘之,我把脉的时候注意到了,我也是女性,忍不住说一句,做那种事情不要太过火了。”
同学语重心长,段尘之知道她是看到了手臂上的痕迹,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有了。”
看段尘之态度认真严肃,同学知道他是真的听进去了,松了一口气。
“你太太的病情有点严重,看这情况,要恢复正常需要点时间,西药效果虽然快但是副作用也大,她现在身体太虚,不适合,中药虽然是苦了点,但是良药苦口,效果比西药要好得多。”
段尘之没有异议,他同学是中医世家,中医的效果一向更好,没有什么怀疑的。他知道同学是在指他没有好好照顾好梵林,让梵林生病过于严重了点,在提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