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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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泛起阵阵波纹，很快将二人身影吞噬。
镜前，褚灵珑一直盯着两人，直到她们的魂体完全消失，才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女人，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绘她的眉眼：“她们二人此去少则三两月，多则半年，帝君要一直在此等候吗？”
阎清安脸上浮现熟悉的冷笑：“本君可没那么长时间……”
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她如今与乌落山还有着一层表面上的情人关系，阎清安顿了顿，余光瞥向一侧的褚灵珑，话音一转，生硬地道：“但她在此，我会经常过来看看。”
褚灵珑有些想笑，她分明已经知晓乌落山和阎清安的关系，但不欲主动说破，只道：“我还以为帝君会一直在这陪着她呢，毕竟我见旁的恩爱眷侣都是这般。”
阎清安身体一僵，能忍到现在不离去已经是她耐心的极限了，若让她一直留在此处，那还不如让褚灵珑知道她们是假道侣算了。
她沉默着不说话，一张死人脸上难得溢出几分活人的生气，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的情绪，但这点波动也让褚灵珑觉得有趣。
她不自觉弯起唇角，欣赏起阎清安这副表情。
只是没过多久，阎清安便反应过来，将目光望向她，随即一顿，眯起眼睛：“你耍我？”
褚灵珑目光流转，唇角的笑没有下去，声音却正经地很：“我怎么敢耍帝君大人呢。”
阎清安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冷意蔓延：“你有什么不敢的？”
这话来的太过突兀，以至于偌大的空间静默的好几秒，褚灵珑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一丝不对。而彼时，阎清安已然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等等！”褚灵珑连忙出声，甚至于顾不上自己的端庄与体面，飞身到阎清安面前，双目灼紧：“帝君，你……”
她顿了顿，只觉喉咙发涩，可到底，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你认出我了是不是？”
短暂的沉默后，阎清安唇角掀起一抹讥笑：“妖王殿下，你莫不是近些日子忙糊涂了？你一直在我眼前，我为何认不出你？”
“你知道的。”褚灵珑咬着下唇，呼吸间带来一阵刺痛：“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阿鹤。”
熟悉的称谓，一下打碎阎清安所有的伪装，将她拖入那段令她难以忘记的过往。
失神只是一刹，一刹后，阎清安回神，冷眼看着褚灵珑朝她伸出的手，后退保持一臂的距离：“前尘过往在我的寿命中不过沧海一粟，妖王殿下也不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伸在半空的手被人躲开，空落落地坠下，褚灵珑眼中含着水光：“帝君，我不信那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信不信由你。”阎清安漠然转身，却在下一瞬，后背贴上一道柔软的躯体，那人紧紧抱着她，仿佛生怕她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熟悉的檀香涌入鼻尖，让阎清安不由一僵。
褚灵珑此人身份地位尊贵，一举一动都是符合她身份的优雅，因此身上的香气也如她本人般，端庄中带着克制。
可今日她的行为实在出乎阎清安的意料，因而，阎清安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发僵：“松开，你这是做什么？”
“阿鹤，告诉我，你很在乎我是不是？”
温热的脸颊贴在她的肩头，这般近的距离，阎清安可以很轻易地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可她只是挥手将人弹开，冷笑着望向她：“你未免想的太多。”
褚灵珑的心因为这句话彻底碎裂：“若是你不在乎，又为何要找魔尊假扮成你的情人来参加我的婚礼？如今又这般冷淡，难道不是为了惩罚我？”
阎清安无处可辩，又或者此时她脑海思绪也乱的很，根本没想着怎么辩解，但她面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百年前你在婚礼上弃我而去，我不怪你，因为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而今，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所以，别再纠缠了。”
她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气不过，所以才会答应乌落山那个要求，可后来，她从白光那里得知了一些事后，比起这些情情爱爱，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阎清安的话像是给两人的关系下了判决，褚灵珑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句，阎清安便已然从原地消失。
她怔愣地看着阎清安离去的方向，苦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向问天镜，喃喃自语：“或许从百年前离开她一刻起，这些便已成注定。”
偌大的空间内寂静无声，黑黝黝的一片，只有问天镜发着淡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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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之时，五界已然衍化，人妖鬼仙神各自生活在不同的领域，五界互不相扰。然，不知从某日开始，魔族横空出世，并以一族之力打破五界平衡，致使天地分化为六界。”
“人、妖、魔、鬼界之类皆可通过修炼踏上仙途，成为仙界一员，而仙界又可通过修炼化身为神之一族，与天地并肩，与天道共存。”
“只是神族鲜少露面，偶有消息，也是通过仙界向下界传达……”
寂静的深山露池内，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自镜内响起，于山谷中回荡，而抬眸望去，那镜子前后并无人影，只有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而小狐狸正瞪大眼，饶有兴趣地甩着身后六条尾巴，盯着眼前的镜子发问：“那五界又是从哪来的呢？镜子婆婆，你活了那么那么久，应该知道吧？”
镜子沉默了一会，随后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世界的起源，六界的形成，皆为天机，我等不可窥探。”
这种神戳戳的话，乌啼已经听过不少遍，如今又听她这话，不由掐着腰哼道：“我才不信，什么都是天机，先前你还说我的出现也是天机，可现在已经多少年过去了，整整一千年，我还不是在这个破池子清扫他们的洗澡水！都怪那个女人！”
说起这个，乌啼就是一阵咬牙切齿。她可是先天拥有六条尾巴的天狐，只要再修炼个几万年，她就能变成传说中的九尾天狐，那可是能与真神媲美的上古神兽，结果呢，竟然被那个女人使唤过来扫洗澡池。
那镜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浣神池竟被你说做洗澡池，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神族每隔百年才能来一次的地方，对修炼大有裨益，而你日日在此，竟还怪起神主来了。”
“我才不管！我本来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乌啼在水池用爪子拍了两朵水花，而后敏锐地将其中一缕乱窜的黑气捏碎，气道：“这群人也太脏了，每次来洗完池子里全是这种黑气，抓它还会逃，真是烦死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她还是兢兢业业地将所有黑气捏碎，这才从中跳出，扑簌簌甩去一身水渍，掐着腰，气焰十分嚣张：“我要去找神主，告诉她我不干了！”
这一声可谓中气十足，林中鸟兽都被这一声震散，寂静了片刻后，小狐狸用余光瞄了眼那边的镜子，以往这个时候，老婆婆都会说教她两句，再劝阻两声，怎么今日没有动静呢？
在她困惑时，水镜终于动了，她化身为一个慈祥老太太的形象，径自越过小狐狸，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神主。”
乌啼早在水镜化为人形时便察觉到了不对，直到这句话说出口，她才如梦初醒，随即后背一僵，刷的一下躲到水镜身后，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向那位被称为“神主”的女人。
空灵，通透，她像是一汪能够清澈见底的深潭，叫人看见便觉心神澄澈，仿若被什么净去了所有杂念。
威严谈不上，可只是站在那，便叫人忽视不了她的存在，光凭气度也能知晓定然是个极美的人，可偏偏那张脸，怎么看都记不住模样。
小狐狸像被人塞了哑药，所有的出言不逊和嚣张跋扈都在此刻尽数收敛，连带着六条尾巴都合拢成一条，乖顺地垂在背后。
她躲在水镜身后，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偷看她。
好在神主似乎并未听到她先前的话，只是看向水镜，道：“前辈，有事相商，请随我来。”
水镜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狐狸，露出几分笑意：“你先前不是有话要与神主说吗？”
话音落下，女人的视线总算落到了她身上。
乌啼浑身一颤，立马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没什么想说的。”
据水镜所言，她是在千年前被神主捡回来的，捡回来后便一直未曾管过她，千年间，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乌啼只从前来沐浴的神族口中听到过有关这位“神主”的消息。
如今的神族大多都是由其余五界之人一步步修炼得来，只有这位神主，自诞生起便是“神”，与天地同寿，与天道同治。
据说她的神力最为精纯，是那些修炼成神的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程度。
至于性格。
这千年间，小狐狸只听说过两件事。
通过修炼飞升的神族大多神力不纯，体内在这修炼的无数年间积累了许多秽物，这些秽物的存在不仅会让他们在修炼一途寸步难行，更会让他们在这神殿中如立刀尖。
而神主为此不声不响散去大半神力，凝成浣神池供众神使用。
至于另外一件事，发生在浣神池凝成后不久，有一位神族听说神主神力消散大半，意图不轨，却在当晚神力散尽，入轮回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因此，对这位将她捡回家却不管不问的神主，小狐狸多少有几分敬畏之心。
好在，神主似乎并未有计较的意思，目光自她身上扫过，微微一顿，又在她否认后移开，轻轻朝水镜婆婆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乌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憋闷。
神主还真是，一点不将她放在眼里。
乌啼烦躁地捏碎几道黑气，最后眯着眼看着池内的黑气，缓缓弯起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