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28章 ...
-
新车还在维修，这几日周薇上下课还是由司机接送。
今天下午放课比较早，周薇走到校门口时突然发现沈南征的车子停在那里，她以为沈南征是来接她，心下正高兴，身边忽然有个女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奔向那辆车子。
那个女人正是姚菲。
姚菲还回头和她打招呼，说，“他来接我了，再见。”
周薇看着她打开沈南征的车门，走上车子。
车子疾驰而去，车轮扬起的尘土拍在她脸上。
一瞬之间，由夏转秋，她的心凉掉大半。
原来姚菲的那个男人是沈南征，竟然是他，那她算什么？小三？情妇？金屋藏娇，见不得人？
司机来了，车停了许久，也不见周薇上车，他便走下车，过来叫她，“怎么了？小姐，上车回家吧？”
回家？哪里是她的家？
那栋别墅吗？
不过是金玉其外的冷宫，不知道换过多少朝代，多少娘娘嫔妃，旧人去了新人来。
她说，“我不想回去。”
“那小姐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周薇想了想，实在无处可去，便说，“还是回去吧。”
她上了车，司机开着窗子，她觉得冷，司机见她抱着手臂，便把车窗摇上了。
比沈南征不喜欢她更让她受打击的是，沈南征竟然是这种人。
她本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却也不过如这世间所有的男人一样，薄情，风流，一边金屋藏娇，一边温香软玉。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威廉见她脸色不对，便问她，“小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
她走进书房，看着沈南征送的画，有钱人的钱财易骗，真心难得。
他哪里有什么真心。
她趴在窗口吹冷风，一直到夜深。
威廉拿了毯子给她盖上，说，“小姐，真的不吃饭吗？对胃不好。”
“我没什么胃口，威廉。”
“小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可以和我说。”
周薇看向威廉，他永远是个温柔的聆听者。
她说，“威廉，沈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威廉说，“沈先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你拿他工资，自然不肯说实话。”
“小姐……是在哪里听到什么谣言了吗？”
周薇不言。
威廉说，“要靠眼睛去了解一个人，而非耳朵。”
周薇想着姚菲上沈南征车子的那一幕，想起姚菲曾经对她说过的种种有关于那个“他”的故事，心在夜色里一寸寸冰冻。
她亲眼所见，并非谣言。
她说，“威廉，沈先生对我很好，送我马，送我车子，她给了一个情妇最好的一切，是我太贪心了，我不仅要他的钱，我还想要他的心。”
威廉却说，“小姐，你不是情妇。沈先生从来没有找过情妇。”
周薇冷笑，“可是他其他有情人，我算什么。”
“你应该误会了，小姐。”
“我亲眼所见，他的那个情人还是我的老师，一直对我很好，帮助过我的老师。”
周薇声音越来越喑哑，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想你需要休息，小姐，不要胡思乱想。”
她看着这位忠心的管家，看着夜色里鲜花仍然娇艳的花园，看着那副天价油画，也觉得自己贪心不足，所求太多。
最初找沈南征的时候就说好只谈钱，不谈感情，如今却又觉得痴情错付，实在是矫情。
她起身，收拾好心情，说，“威廉，你帮我去取现金。”
“要多少？”
“够铺满整张床。”
威廉也没问她为什么，便答应，“好的，小姐。”
*
第二天醒来时威廉已经取来了现金，一沓一沓地高高堆起。
周薇把那些现金都撒在自己床上，然后躺上去睡回笼觉。
从银行刚取出的新币也有一股奇怪的“铜臭味”，她让自己沾满铜臭味以令自己清楚自己的地位与身份。
枕着那些钱，她忽然心情好了一些。
没有什么烦恼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需要更多的钱。
现在开始，她要收回自己那些弯弯绕绕患得患失的情绪，专心当好她的情妇。
*
周薇在学校里又碰到姚菲，她气色好了许多，精神愉悦，似被爱情滋润过。
周薇对她感觉微妙，如见情敌，但又觉得有愧于她，所以刻意避着走，但还是被姚菲拉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谈心。
姚菲用她带着大钻戒的手搅拌着咖啡，说，“最近他对我很好，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情觉得愧对于他。”
“老师的那个他是‘沈南征’吗？”周薇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姚菲脸上掩饰不住的羞涩，说，“你怎么知道？”
周薇的心被划了一刀子，果然很疼。
咖啡很苦，喉咙很痛。
她说，“我之前在报纸上见到过他的车牌号。”
“我本来以为他现在并不想将我们的恋情公之于众，所以做好了长期地下恋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校门口接我。”姚菲笑着，很幸福。
女人幸福微笑的时候连眼角的细纹都似花的样子。
见不得人的是周薇，他和沈南征连地下恋都不是。
“老师做了什么愧对于他的事？”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小……我才知道我小时候就和他认识，我那时候不小心伤害到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人……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愧疚中。那天跟我提起那件事，我很害怕，也不知道怎么向他坦白……”她遮遮掩掩，想说又不敢说明白。
“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大吗？”周薇问她。
姚菲沉默了一会，喝了口咖啡，说，“我想伤害应该挺大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走出来了。”
周薇并不想刨根问底，只说，“既然这样，老师应该和他去坦白。”
“不，我不能。”
“你既然爱他就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但是他也爱我，我不想伤害他第二次。”
“爱”这个字刺痛周薇的心。
她笑，“何以见得他爱你？”
“他送我礼物，载我上下班，对我处处照顾，事无巨细。他不嫌弃我的疤痕，帮我联系了最好的整形医师。”
自从那天孤儿院回来分别后，姚菲本来心情低落，以为两人已经走到尽头，没想到沈南征却对她比之前更关怀呵护，她想说的秘密也就此烂在胸口，只贪婪地享受他的温柔与绅士。
周薇细看姚菲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已不必再用很厚的粉底遮盖，不需半年，就能脱胎换骨。
“这些事情再寻常不过，所有男人都肯为女友做。”周薇说。
“生日那天，我以为他会很忙，没时间陪我，但他带我去了孤儿院，看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让我见到他坚硬盔甲下柔软的一面。”姚菲说。
“生日那天陪着你？”
“是啊，陪了我一整天。”
周薇遭受沉重打击，那天她在家里等沈南征从早上到晚上，犹如一块望夫石，原来他正陪着另一个女人花前月下。
周薇低头搅拌咖啡，咖啡越搅越凉，越凉越苦。
她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再看看姚飞的手，那枚大钻戒压得她的手指更纤细不堪负重。
她从前不喜欢钻石这种俗物，但钻石却最能代表爱情。
“他对你真好。”
“所以我更加内疚，我不想把秘密告诉他，只想对他更好一些，弥补我的过错。”姚菲说。
“纸包不住火的，老师，我想沈南征讨厌欺骗。”
“我……我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说，我想他会原谅我的。”姚菲笑着，“也许等到结婚后……”
“他会娶你？”
“我想她会的。”
姚菲被沈南征放在阳光下，即使已过而立，脸上生皱，但依然高贵典雅，而周薇被他栽在阴暗里，纵使年轻鲜艳，也不见天日。
周薇没办法和她继续聊天，咖啡没喝完便起身走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