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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

  •   卯正,赵君和去裴府接卢有容

      卯正二刻,两人悄悄避过守卫来到院墙边,墙里面就是正义堂,是他们上课的地方,院门口已经有人在走动。

      卢有容打量了一下四周,伸手揽过赵君和的腰,提起跃过围墙,下地的时候赵君和腿有点发软,虽然他早就知道卢有容身手不错。小武也说卢家娘子比他强,可在他心里,阿融还是娇娇小娘子,可刚刚她带着自己就那么轻轻一跃,就飞过来三丈高的院墙。

      卢有容扶他站好,问道:“现在去哪里?这里好像没什么人,不是说卯时就读吗?现在都卯正了。”

      赵君和观察了四周,拉起她的手说道:“跟我来”

      之前他就仔细查看过来,正义堂后有一个暗间,应该是之前长官用来视察监生读书情况的,后面用的少,大家都忘了。

      这个暗间开了一个小门,从这里可以观察到学堂情况,而别人却发现不了他,很适合监看

      赵君和看了一眼漏刻,卯正三刻

      此时到的学生只有三三两两,老实的早早听话就来了,他就想刺头哪有那么听话的,果然

      就快到他要来视察的时辰了

      门口这时传来很大的动静,领头进来的就是毛七郎

      有人嘻嘻哈哈打闹着,有的人捂着嘴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有人趴在案上,有气无力问道:“还要这样多久啊,我好困。”

      众人看向毛七郎,“那就看新来的司业了,快了吧。”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磬声

      他们立马昂首端坐,肃以听讲,不一会儿,门口“他”带着小武出现了,秦监丞还是陪同而来。

      今日他特意让一位和跟他身形相似的随从穿着他的衣裳假扮他,众人都认识小武,小武就必须陪在假赵君和身边

      他又以伤风为由,戴上帏帽,不说话就没人能发现。

      当然他这么做就是为查清真相

      果然,“他”前脚刚走,这些学生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瞬间软来下来,众人纷纷干起来自己的事情。

      有些人干脆出来学堂,在外面玩起来旋螺,鞭子飞快抽动着,旁边人鼓气喝彩。

      主讲博士只能眼看着,根本无力阻止,长叹无奈

      卢有容被眼前一幕惊呆来,她用手指着外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赵君和轻笑道:“这才是真实的国子监啊,恐怕他们等我不再巡查后,就可以故态复萌,连装样子都不必了。”

      卢有容问道:“刚刚小武他们来之前,那磬声是通风报信?”

      她不是很肯定

      “原本是为了提示监生有长官到访,注意仪态,如今怕是被他们利用成通风报信了。”

      “谁给他们通风报信?为什么?”卢有容不是很理解,国子监重回正轨他们这些官员不喜欢么?

      “那说明妨碍到他们什么事了。”看来这国子监的水不是一般的浑,是谁在纵容包庇这些闹事的监生?

      是那个小心翼翼到处陪笑的秦监丞,还是从头到尾对他冷脸瞧不起任何人的张主簿?

      陆祭酒知道这些吗?

      “我们悄悄走吧。”赵君和说道

      “你不出去拆穿他们?”卢有容问道

      “还不是时机,拆穿了这次,下次他们还不是一样糊弄我,要釜底抽薪才成”他看向外面吵闹的那群人“让他们再乐一阵子吧!”

      卢有容带着他从另一边出了国子监,没有惊动任何人。

      赵君和站定,望向围墙,又看看轻松站在一边的卢有容,低声说道:“守卫也要整顿下,这也太如入无人之地了。”虽不是机密要地,可也不能任人闯。

      卢有容商量道:“你重新加强守卫之后,我再帮你试试?”

      如果可以,她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到底如何?她刚刚飞身过墙头的时候,心里涌上一股自信,她觉得皇宫说不定也是可以闯一闯的。

      小武在食肆等他们,那个随从已经换了衣服,现在看和赵君和又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了。

      “阿融,用完膳食,我先送你回裴府。”

      卢有容咬了一口糕点,问他:“那你呢?”

      “我送你回去之后回国子监。”

      可是,他刚刚不是说身体不适才回的,等下又转回他们不会怀疑么?

      “不用担心,我又不做什么,只是去查些东西。”

      卢有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毕竟国子监谁忠谁奸现在都分不清

      赵君和又返回了国子监,确实让秦监丞他们很惊讶,早上看他病情不轻,连话都说不了,还以为他得告假几日。没想到半日就好转了,年轻就是好啊

      “我在家闲躺着也无事,不如来监里看看,我对这些生员也不熟,想着看看他们的卷宗。”

      秦监丞可能没想到他这么上进,带病还一心挂念公务

      张主簿说道:“那些生员籍贯案卷都存放在典籍厅,赵司业想要看自去调取就是。”

      秦监丞忙在旁说道:“我陪赵司业一起过去找吧。”

      “不用,你们忙自己的事,我自己过去就行。”

      “离得有点远,我让人带司业过去吧。”说完朝门口的人使来个眼色

      赵君和没有让人领路,只让他指了个方向

      去往典籍厅需要穿过太学,他带着小武慢慢步行过去,此时是课歇时辰,可路上未见学子出来,好像都在苦读一样。

      听过学斋的时候,他正好和两个学生迎头碰上

      一个是上次被欺负的名叫周通的学生,另一个是着青衫学子,当时他留了下来,赵君和印象深刻。

      今日他还是着一身青衫

      “见过司业”

      两人行礼

      “你们这是?”

      青衫学子回道:“学生是律学的朱令武,我是来给周学兄送点灯油。”

      赵君和注意到他们身后放的一个小瓶,还有一个食盒,里面应该放的是吃食,看来他们确实交情不浅。

      “灯油学里不是每月都有定量?怎么你不够用”

      周通低着头,被这么一问脸色有点惶恐,朱令武帮他问道:“回司业知,前年始,国子监奏请圣人把灯油定例折现为银钱,学子可半年领一次,自己兑换灯油。周学兄灯油用完了还来不及去买,我就给先送点来应应急”

      这确实赵君和不知道了,“如此,这食盒是?可是学里膳堂吃不饱?”

      周通咬里嘴唇,刚要张开嘴,朱令武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打断了,说道:“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觉得饿,就让家人去买了些吃食,想着让周学兄也尝尝。”

      这话也没错,可赵君和看周通神色,明明是有话说,可是被朱令武阻止了

      赵君和注意到他额头好像有些青紫,便下意识伸手想去探一探,这个举动惊吓到了周通,只见他双手抱头蹲下。

      赵君和愣住了,他这反应好像是觉得自己要打他一样,“我是想看看你额头这是不是受伤了?可是吓着你了。”

      赵君和上前把他扶起,朱令武也讪笑解释道:“周兄胆子有点小。”

      周通点头,喃喃声道:“这伤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没事,不疼了,多谢司业关心。”

      “就算不疼也要擦点药。”他把手朝小武伸去,他知道小武身上是经常会带一些药油。

      “这药你先擦着,若是有效果你再找我。”他把药瓶放到周通手上

      两人防备心很强,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赵君和走了十多步远,又停住回身说道:“若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也不怕麻烦。”

      赵君和走后,周通低声说道:“我觉得赵司业好像和他们不一样。”

      朱令武眼神冷淡看着远去的方向,说道:“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捧着他,宁愿演戏也不敢得罪他吗?”

      看着周通茫然的目光,他说道:“因为他是宗正卿的儿子,是皇室宗亲,你说他会真心实意帮我们还是会向着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他指向毛七郎所在的国子学方向。

      周通陷入深思,想起自己如今的窘境,却不敢冒险

      灯油虽然是折现,但银钱不多,家中殷实的不会把这点子钱放在眼里,所以一般都不会去领取。

      但周通父亲为官清廉,家资不丰,这每月的灯油对他家却是额外花费,他每次去领,十中有八找不到领取人,就这么拖着,灯油都烧不起,多亏了朱令武每月的资助。

      而膳堂里的饭食也是越来越差,有时都吃不饱,可只有像周通这样人家的孩子才会在乎,权贵子弟又不会去吃。

      他们不是没有上告过,只是不知消息怎么泄漏了,祭酒压根不知道,却引来毛七郎等人一顿羞辱,到现在看见他们这些寒门子弟还是免不了的欺凌。

      有时候他真想离开国子监,可是只有这里能收容他们,而且念书不用家里掏钱。

      可为什么还要收那些纨绔子弟呢,他们家中那么有钱有势,为何不另找名师教学,要来这里把国子监弄的乌烟瘴气。

      周通攥紧拳头,想到额头的伤,心里冒出无数恶念。

      要不是他们处处逼迫,自己怎么会从楼梯滚下!

      他们真该死!

      朱令武满意地看着他神色变化,“周兄,我们势单力薄,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是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了,免得无端惹来麻烦。”

      “朱兄,我如今是被毛七郎他们盯上了,你还是别和我走近了,免得牵连到你。”

      朱令武冷笑一声,说道:“你别操心我,没了我这个冤大头,他们那来的那么多钱使呢?”

      朱家豪富周通是知道,毛七郎也是看在钱面上才让朱令武和他们一起玩,不然他们那群膏粱子弟哪能和一个庶民玩在一起。

      周通心力安慰,能有朱兄这个挚友,他在国子监也不是一无所获

      只是有时候他有点看不透朱兄,明明他对毛七郎等人嗤之以鼻,可是有时候他却会为毛七郎的事情忙前忙后,有人可能会觉得他是奉承,讨好,可周通知道不是。

      还有他好像对青色情有独钟,常年都着青衫,身上常年佩戴一支荷包,他记得有一次毛七郎的人扯了他的荷包,这个一向笑眯眯的人,却神色大变,阴沉冷郁盯着那人,好像下一刻就要咬破他的喉咙,那份凉意直到那人战战兢兢交还了荷包才退去。

      连毛七郎都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吩咐身边的人再也不许拿这个和他开玩笑

      后面别人问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个荷包,他说是先母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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