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保家仙黄鼠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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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强琢磨了一下他的钱包问题，干笑了两声，拍着书生的肩膀，“呐，既然冯处长将你交给我，我便是你的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工作吗？”
“有的。”呆儿他洗个马点点头，从衣袖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大堆手机，全部倒在沙发上。他倒是比他远方叔叔冯伟实诚很多。
“……你是手机二道贩子？”
“不，鄙人是保家仙。”
见宫翡和蔡文强对这个名字不太清楚，朗怀臣介绍道：“保家仙是民间供奉的神位，祈以保护家族，常见有五大仙，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
“对，小生保护的那些家族称呼我黄大仙。”书生指着沙发上的手机，“他们一旦上供求事，我的手机就会响。”
“你怎么保护他们？”宫翡问。
“他们跳大神时，鄙人会附身，给他们指点一二迷津。”
所以，呆儿他洗个马跳大仙，还是黄鼠狼。这也意味着冯伟也是黄鼠狼。宫翡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冯伟拿出来的法器是壁虎，癞□□——全是黄鼠狼喜欢的猎物。
“你这工作还成。”蔡文强摸着下巴思考。
书生叹了口气，“现在供奉保家仙的人愈来愈少，所以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罢。”
“不是这么说的。”蔡文强咳嗽两声，寻思怎么打听这事儿油水多不多，“呆儿他——你有没有别的名字？”这名儿也太拗口了。
“可以叫他小鸡。”二花插嘴说。它正在遥控器上蹦，想要看电视。
“鄙人喜欢吃鸡，姓鸡也成。”
“那就姬昌的姬，叫你小姬吧——”蔡文强突然沉默，怎么听怎么在骂脏话。他抬眉看了看宫翡这位在场女士。
“姬一千怎么样？”书生说。反正名字这事儿对于妖怪来说很随意的。如果不能炫耀希腊字母，那他必须得炫耀一下他能数数到一千。
“行行行，姬一千。每天想吃一千只鸡。”蔡文强挥挥手，没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扯淡太久。
这时，电视新闻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据前方记者报道，由于连日暴雨，降水集中，玉屏州突发泥石流灾害，导致三人失踪，五人受伤，多地道路实施交通管制。相关救援力量已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朗怀臣听到“玉屏州”三个字就看向宫翡，那是宫翡的老家。他似乎知道宫翡所想，不等她站起来，就将手机递给她，“先用我的，可以去书房打电话。”
“谢谢。”宫翡眉头紧拧，担心灾情。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丢哪儿去了，接过朗怀臣的手机，转身去书房。
她立即给母亲和静毓观主打电话，然而无人接听。她转而给认识的师姐打电话，师姐才说老母观也遭受泥石流灾害，后排宿舍加偏殿全部被冲垮。眼下消防官兵们都来了，帮助道观里年老的道姑们转运至安全地方。而师姐们则留守道观参与抢险救灾。
“静毓师太受伤了，但是你母亲没有受伤，她去照顾师太和其他伤员了。大概过于繁忙，没来得及接听电话。”师姐这样说，又忍不住问，“清一，你什么时候回来？”
宫翡微微垂眸，喉头滚动几下，才说道：“现在。”
她决心现在就请假启程回去。她过来兰城，是因为白泽。可现在白泽没了，她自然应该回去。可是……她不知怎么想起了朗怀臣，然后是堂哥。
算了，没有那么多可是。老母殿需要她，母亲和静毓观主都需要她。她不能弃置她们的安危于不顾。
蔡文强和新晋徒弟姬一千勾肩搭背去屋子外面的草坪上洽谈所谓的重要事宜去了。而朗怀臣依旧呆在屋里。妖怪听力灵敏，他不想听也能听到宫翡的谈话，所以也不打算伪装。
宫翡挂断电话一开门，就看到了靠在门边等待的朗怀臣。
四目相对，宫翡抿抿嘴唇，告诉他，“我要回玉屏州了。”
“我知道。”他的目光不曾挪动，声音有些低，“你先休息，我帮你订票，然后去将上周送干洗的衣服取回来。”
宫翡自己都忘了上周将衣服送干洗，“你怎么知道？”明明她只告诉了白泽。取衣服是白泽的任务。
朗怀臣一顿。他从来不曾保有身为白泽时期的记忆，否则当初也不会完全认不出宫翡。可是刚刚他却潜意识地记得宫翡将这事儿告诉他——自己似乎偶尔也能恢复一丝白泽的记忆。
而现在，他只能这么说：“白泽之前跟我提过。正好把衣服取回来，你眼下还能用得上。”
宫翡心里一暖，有些歉疚，“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们之间不用说麻烦。”朗怀臣微微一笑，“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蔡文强那株莲子是怎么发芽的？”
“莲子虽然是他找到的，但他后来送给我，我把莲子培育发芽了。”
朗怀臣纵然已经猜到莲子由宫翡唤醒，但是亲耳听到，他心里还是潮海沉浮。“还有，一个老妇人带走了白泽。你亲眼见到这个老妇人吗？她也见到你了？”
“见到了，她还跟我说话，叫我把白泽交出来。她鹤发童颜，穿着旗袍，拥着狐皮披肩，说话是河南口音——”她话音一转，“你是不是可以找到她？”
朗怀臣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兰姑妈从来不曾跟他提起宫翡这个人。她只说莲子被蔡文强偷走唤醒。所以朗怀臣才以为那是无意之中，而现在看来却是命中注定。她只说自己找到了变成为噎鸣而死的他，却一个字都不提到宫翡。
朗怀臣能猜到兰姑妈的想法。她不知道当年主人妖魂四分五裂时，朗怀臣动了什么手脚，便只觉得宫翡是个无关重要的小人物。所以，在唤醒主人的道路上，兰姑妈不需要节外生枝，不需要任何拦路虎。宫翡？就算她跟朗怀臣有瓜葛又如何？待他苏醒，因为灵魂破碎忘却一切，那就再也不必提起。
而朗怀臣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兰姑妈能为了忠于主人而铁血无情到这份上。好在现在，他已经明白一切。他不会因此为难兰姑妈，毕竟兰姑妈养育了如今的他。而且如果有一天宫翡知道了这一切，肯定也不会希望他挑刺兰姑妈。不过以后，他势必要提防一下了。
而眼下，他却要面对宫翡的希望——再次寻找到年少时的自己。
“白泽不会回来了，宫翡。”他必须，也只能这么告诉她，又轻声道：“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宫翡一直在强装镇定，此刻她坚强的面具才有了一丝破碎的裂缝。她眼眶微红，却笑了一下，“我不能对不起白泽……也对不起你。”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朗怀臣垂眸轻轻咳嗽了一下，以免眼神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宫翡摇摇头，“你马上要拍戏，我耽误了你很多准备时间——”
“我愿意。”
宫翡一时望着他，心里一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朗怀臣笑了，放松语气，“去吃饭吧。我烤的千层面应该好了。”他顿了顿，主动提起另一个话题，“重霄这事儿还没调查清楚，我来负责。”
“好。”宫翡点点头，刚要说辛苦了但又想到他刚刚说不用那么客气，便改了口，“我总感觉可能又跟天气有关。”她脚下一顿，侧头看他，“你的莲子，是不是真的如冯伟所说，藏着上古凶兽的呼吸，引起了气候变化？”
“它藏着的东西的确拥有呼风唤雨改变气候的能力。”朗怀臣沉思几秒，“但我可以保证，它不会主动这么做。所以跟眼下的气候无关。”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妖界跟人类一样，一旦先入为主地觉得某个东西是坏的，那么它必定处处是坏的。”
看来，那所谓的上古凶兽是被冤枉了。
“好在莲子没出什么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莲子？”她没有问他将莲子保存在何处，这个问题太隐私，她也不想知道，但好奇莲子的未来。
“我会让它们继续沉睡。”朗怀臣问她，“你也觉得不错？”
宫翡心下错愕，怎么会问自己，但还是说了意见。“它们是你的。只要不会出乱子，怎样就行。不过，我得把那株莲花还给你吧？”
“不用。”他眼里依旧有笑意，“你喜欢它，就留着它吧。”
宫翡想了想，“那我先留着，如果你需要，我就送回来给你。”
“好。”
“朗怀臣！”花花五圣在客厅尖叫，“我们要一边看电视，一边洗澡！”
朗怀臣听到这喊声，便走去客厅，看到沙发已经被花花五圣嚯嚯得一团糟，到处是纸屑。他倒也不生气，反而打开洗手间的门，平心静气地问，“你们要挑澡盆的颜色吗？”
花花五圣一听这话，便一个跟着一个连蹦带飞地进洗手间，认真挑选洗手盆的颜色。
“我要有小太阳花的。”这是小花的声音。
“这里只有纯色的。”
“我要有小太阳花的。”
“明天就买，现在要蓝色还是灰色？”
宫翡没有跟进洗手间，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上一个对花花五圣纵容无比且耐心十足的还是白泽。而且花花五圣每次洗澡也只要白泽拿盆接水。
如今，它们似乎又莫名其妙地认准了朗怀臣。宫翡只当它们喜欢朗怀臣那张肖似白泽的脸，而没有考虑到其他。
虽然朗怀臣对这几只鸟的纵容……与白泽毫无二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保家仙黄鼠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