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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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挂在天上，平等的照着每个人，那个死机的系统再度重启了，也许并没有重启成功，和之前的透明界面相比，它现在整个界面都是白的，只有一行字，请尽快消灭污染源。
看着界面，莫如是陷入了沉思，污染源？这是什么？他有种预感，这才是这个系统的真正样子。再怎么触碰它都没有反应，索性就当它不存在，等着这破烂系统自己修好。
刚在床上躺下，刺耳的警报响彻脑子，无感情的声音播报“察觉到有被污染灵基正在接近，请注意。”和之前卡兹卡兹经常卡顿的声音不一样，现在的系统音质流畅，也没有电流声，原本丰富的感情也随之消失，莫如是挠了挠头，咋说呢，现在的系统好像比之前的有用点。
想到这里，从窗户跳了出去，站在旁边房子的屋顶上，“如何清除和谐？”他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系统，“清理污染源。”系统没感情的声音一板一眼的说，“污染源在哪里？”“污染源在#￥%#￥”系统再度乱码，界面再度虚幻，变的不稳定，哔的一声，它又关机了。“正在清理病毒，请您耐心等待。”系统熟悉又平稳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丢下这句话再度消失。
莫如是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头，这是出bug了？很快他就没有功夫想了，不详的人形披着长发，在月光下，出现在楼下，抬着头，看着莫如是，然后跃上楼顶，深红色的枪尖指着男人，在月光下反射冰冷的光。
和美杜莎的那一次不一样，这次没有概念礼装，对方也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莫如是看懂了，魔力涌动，【思想键文，接续】像盘一样的魔术展开，繁杂的魔术回路再度展现，魔力构成的太刀自手中拔出，没有再凝聚一把，因为没有意义，在影之国的女王面前，一切小聪明都毫无意义。
月光下，新月样的花纹布满刀身，直直指向英灵，“师匠。”莫如是沉声，如同错觉，他似乎看见对面的英灵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在楼顶上起跳，远离了屋顶，莫如是知道，那里有一个公园，不会牵扯到普通人。
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黑夜里，两个人在屋顶上跳跃，如同黑猫一样，虽然攻击模组变成了龙牙兵的攻击模组，但是其高超的战斗技巧还在，太刀划过枪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似是愉悦的鸣叫，深红的长枪快速收枪，再以诡异的角度刺出，莫如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一个翻转躲过，稳住身形，龙牙兵的攻击模组是相当简单的，能够将基础的枪术做到这种地步，不愧是影之国的女王。
来不及停息，强化魔术再次发动，紧紧的跟着斯卡哈，只要停下，那么就会死去，贯穿死翔之枪，斯卡哈的宝具，是钉在空间上这一概念，再使用魔枪贯穿确立死亡的宝具。濒死的感觉是让人厌烦的，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前方，是公园的空地，月光照在广场上，旁边栽种几棵梧桐，老旧的器材掉了漆，英灵停了下来，转过身，和莫如是面对面，两人隔着月光相望，莫如是喘了口气，总感觉对面的英灵于其说是敌对，不说说是教导，每次都恰好卡在体力的极限。
红色的长枪提在英灵的手里，是龙牙兵准备进攻的模式，莫如是长舒了一口气，太刀横在身前，神色凝重，注视着英灵的动作，如果只是人技的顶点，那么魔枪会贯穿自己的胸膛，魔力汹涌，另一只手也握上了一把太刀，刀镡上缠了一串佛珠，刀身沉静美丽，和一刀流相比，二刀流莫如是用的更顺手。
二刀流，代表站在了日本剑技的顶点，能驾驭二刀的剑客少之又少，一般是大刀和小刀的组和，驾驭两把太刀的难度只会更高，对力量和剑技的技巧不是大小刀的配合能比拟的，这是人技顶点的证明，莫如是死死盯着影之国女王，月光照在刀刃上，今夜无风，树叶却飘落在了刀上。
莫如是猛地向后撤，两把太刀挥起，压住挥下魔枪，然后向下轮转劈开，和一般的剑客比，他擅长速度，步法如蜻蜓一般，掠过水面，向前冲去，太刀舞动，一把在上，一把在下，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魔枪快速格挡，枪尖擦过脸旁，回转，格挡，再劈砍。
月光下，英灵跳开，敏捷的躲过这一次挥击，莫如是苍绿色的衣服被鲜血洇湿成墨色，枪尖有血滴下，那是另一把魔枪，握在斯卡哈的另一只手里，影之国的女王自然也是会用双枪的。
原本的魔枪盖伯尔加已经交由库丘林，现在的魔枪不过是型号相同的仿品，既然型号相同，那么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啊，莫如是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不能拿出必死的觉悟来超越自身的话，那么死亡就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可是至少现在，刀尖上泠泠月光，提着太刀再次挥动，魔力冲刷着回路，修补着身体，内部和外部的疼痛让人闷哼一声，如同纹样一般繁杂的魔术回路不是人类能够承载的，那是属于古老神秘的礼物，可是至少现在，得继续挥刀，“我可是说好要和某人一起死的啊。”莫如是喃喃，绿色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盯着斯卡哈。
迈过人技达到神技这件事，如果不试试，那么怎么可能知道做不到？！
月下的英灵仿佛笑了一下，魔枪向前穿刺，和谐造成的限制似乎在无形中变弱了，两把太刀和魔枪相撞，绿色的眼睛无机质的看着英灵，战斗的本能使他躲开致命伤，野兽般的直觉驱使他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这一切在无冠的武技面前，都是徒劳！
今夜无风，梧桐黄叶却不断飘下，被刀光劈成两半。
终于，英灵向后跃起，莫如是寒毛倒竖，贯穿死翔之枪，就像预想的那样，被钉在了这片空间，然后，朱红的魔枪掷出，无可避免！
一瞬间，时间变的很长，莫如是讨厌死亡，于其说是讨厌死亡，不如说是讨厌濒死的感觉，和死亡相比，濒死就是一个不断后悔的过程，如果我做了什么，或者如果能救下什么，如果能再见他一面这些，导致这个过程变的格外痛苦，迅速的死去，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的确是种仁慈。
“对不起。”濒死降临了，天上依然是明亮的月亮，永远，永远无法企及——
熟悉又痛苦的感觉再度出现在脑海，仰望着明月，仰望着无云的夜空，“对不起。”内心发出叹息，内心发出哀泣，就像曾经经历过的那样，朱红的魔枪贯穿了身体，月亮映在翠绿的眼睛里，内心的叹息，内心的悲鸣一声声在回响，仿佛经历这个过程很久了。
“对不起。”莫如是的内心发出哀鸣，悠长，悠长的回响。
“你在对不起什么呢？”莫如是问着自己的心，没有听到回答，映照人心渴望的镜子无法映出镜子后的自己。只有高天的明月照着自己。
这世不存在永远不落的太阳，也不会有明月永远高悬于天上。
那我所追寻之物，为何？因何追寻，因何……存在？毫无意义的生命，没有自己的目的，只能依附别人勉强苟活，抬起头，只有明亮而虚假的月亮。
什么都不存在——
是存在的哦，内心发出声音，首次回应了失去记忆而丢失了目的的自己，你曾见过的吧？正是因为曾见过，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追寻……
哪怕前路长夜慢慢，也依然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跌倒，站起来，摩挲着爬行，只为见到……只为见到……那丢失在记忆里的美丽星辰——
所以，在此之前，请活下去。
藉由某人的力量，某人的约定，所残存的温度活下去——
月亮照在莫如是身上，身体剧烈的疼痛，让指尖不断颤抖，他讨厌濒死的感觉，瞳孔因痛疼收缩，如果不破坏魔术回路，那么自身的神秘就不会让他死去，像是贝奥一样，哪怕心脏被击碎，也会迅速修复，更重要的是是否有再次挥刀的勇气！
看着走过来的英灵，莫如是将手搭在身上，然后，握住枪，猛的将朱红色的枪拔出，包容的魔力迅速流失，疯狂的魔力从魔术回路中压榨出来，迅速修补着自身，也侵蚀着大脑，这样可更不可能挥剑了啊，莫如是模模糊糊的想。
想要超越一切的欲望，高超的剑技和力量，这些远远不足以跨越人和神的界限，还需要别的，清醒的头脑？能够在面临绝境中也知道该怎么挥剑，生与死的界限？现在已是生死边缘，还是为什么挥剑的觉悟？还有对世界的认知感悟？
这些都不是，这些都是。
人世即地狱，这件事不用太宰治说莫如是就心知肚明，无意或有意的恶都过于可怕，也做不到为自己挥剑，头脑计算着该怎么战斗。
世间最善，也是世人，所以在等待，所以在守望，所以才要人来相伴，所以哪怕现在不明白，也会出于自身意志，来为别人挥剑。
现在需要的并非跨越生死的一剑，而是斩断时空的一刀——
生死不用跨越，从生至死，从死至生，是轮回，如花落败再花开，需要跨越的是，是时空，将跨越时空，将我的心意传达。
是每天的日常，太宰治顺着河飘下，孩子气的侦探每天的外带，是公园长椅上一起和猫咪老师晒太阳，是现在织田作之助每天早晨的问好，是妖怪小姐挥别时的微笑，不想再也看不见这些平凡点点滴滴，不想忘记——
内心汹涌的感情寄于这一刀上，朱红的魔枪挥舞，随意格挡，诡异的是，没有兵器相撞声，是刀切割□□鲜血溅出的声音，“哈，哈，哈。”莫如是大喘着粗气，手臂剧烈抖动，当啷一声刀摔在地上，刚刚的剧烈挥刀，让勉强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鲜红的血液自胸口喷涌而出，斑斑点点的洒在地上。过度的失血让眼前一黑，腿一软，向前倒去。
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拉住了他，莫如是挣扎着看去，紫发的英灵温和的看着他，她扶着莫如是做到了旁边的器材边“很不错的心意。”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看出来莫如是想要说些什么“不用开口，静静的听我说就行。”
“不是御主的御主啊，你的旅途早已结束，那是被世界舍弃的悲伤旅途，你可以休息了，现在所进行的是不必要的旅途。”红色的眼睛看着呆愣的莫如是，微微笑了笑，“你一定会像吾等的御主一样前行，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前面是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不为人知的旅途，但不必悲伤，你已找到足够支持自己迈过伤痛的力量。”
“这是美丽的心意，美丽的日常，这是比这霸道且疯狂的神秘还要珍贵美丽的东西，想必今后无论遭受怎么的痛苦，都会将它抚平跨过去吧，所以前行吧，不是御主的御主，在那前行的路上，也会有明星闪耀，请接过我们的心意前行吧。”
紫发的英灵说完就变成了金色的灵子，消散在了空中，污秽的不详从空中落下，逸散进了伤口的部位，金色的卡片落在面前，影之国的女王蒙面握着朱红魔枪站在雷霆中，如同烟花般，绽放消失在了空中。
木头被踩断的嘎吱声传来，莫如是抬起头，再次从魔术回路压榨出魔力，清亮的刀身出，然后又消散，白色的羽毛球出现在了视野里。
五条悟追随不详的痕迹来到了这个小公园，因为并没有选择上报，所以他熬夜了，这是和咒灵完全不同的污秽，出于好奇，沿着痕迹走了过来，然后在这个公园的广场上，见到了胸口被开了洞的莫如是。
六眼清晰的看见，那些还在空中留存着的不详，向伤口压缩，是侵蚀莫如是造成死亡的力量，然后另一种力量，疯狂的在身体里流动，按照盘的形式，像火焰一样焚烧自身，然后新生。“需要帮忙吗？可以帮忙把你带回去哦？“见到了自己想见到的五条悟特别好说话，发了发善心，”可以把你带到硝子那里，你送的酒她很满意。“
“不，谢谢，帮我搬回去就行。”莫如是扯了扯嘴角，“搬回去就睡一觉就好了。”
五条悟耸了耸肩，考虑到男人的伤口，将他整个人抱起，一八五的身高在一米九面前还是不够看，“是谁这么牛逼在你身上开了个洞。“
莫如是没有说话，想着英灵离去时的话，系统仓库里，纸折的星星构成的礼装旁边是朱红的魔枪。
这是影之国的女王赠与的毕业礼物，是实力的证明。
“是十分美丽的心意，跨越了时空也要传达到想要传达的人身边。”
“是心意。”看着简短的说明，莫如是勾唇浅笑，“是美好的心意。”
五条悟诡异的打量了一下莫如是“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吧，谁家的心意是在人胸膛上开个洞啊，如果不是不死的话，你早就没了。”
听到这话，把莫如是呛得没有说话，等到了公寓，“好了，让我自己走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打开门，扶着门，向五条悟告别。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看看？”五条悟仗着长得高，点着脚尖试图看看里面有什么，“不欢迎，再见！”莫如是笑脸僵了一下，啪的一声关上门，撞了五条悟一鼻子灰。“啧，用完就丢。”五条悟看着关上的门抱怨。
脱掉已经彻底不能穿的苍绿色上衣，随手丢在地板上，粉红的肉芽在不断蠕动，生长，扶着家具，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床单回头烧了，全是血，不好搞，想到这里缓缓闭上眼睛。
“京都的红叶虽美，可终是一人，户隐有人等你前去一同观看今年飘落的红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